徐青青听到这话,小声骂了句:负心汉。
但在场的所有人即便是不相信师衡,也会相信从小与师鸢青梅竹马的白熠的话。
既然与师鸢这么亲近的白熠都能作证了,那也没什么好说的。
饶是已经放下许多的师鸢,在关键时候被白熠给背后捅上一刀,心中也是憋气似的烦闷。
“既然白将军作证,恰好我们这些评委都在。那么就以最后一场比试定胜负吧,看谁才有资格继任侯府。”裁判说道。
“那么请师忱与师砚宁都到场地中来,这次考的八股文题目是论教育。请考生入座。”
“没关系的,阿姐。”
师砚宁拍拍师鸢的肩膀表示安慰,然后转身进入考场,和师忱同时落座。
最后一轮只有他们两人比试,国子监的考官也特别重视。
因此坐下之后的纸和笔都是由监考的考官亲自提供的,根本不会有作弊或者被使手段的可能。
考官点燃了香之后,预示着考试正式开始。
师砚宁拿了纸笔之后很快就破题,然后开始下笔。师忱也在思考之后跟了上来。
两人的状态都极好,中途没有一人停顿,但师鸢却焦躁到手心都出了一层薄汗。
师忱是去年的学年第一,早就听说他最擅长的就是八股文。
虽然师砚宁的实力却也不弱,也得到了沈阁老的肯定,可是比起“久经沙场”的师忱,师砚宁则是头一次参加这种比赛。
希望他不要有心理负担,安安心心地答完试卷正常发挥即可。
师鸢在心中祈祷着。
“别担心了,师砚宁这小子厉害着呢,平时只是在装孬而已。”肖文龙说。
他忽然想起之前与师砚宁起冲突时,大打出手。
这人明明武功了得,他是打不过的。可是不知为何,后面他说了句,败坏侯府名声之后,他就像喝醉了似的,这才给了肖文龙可趁之机,将他绑到肖府收拾。
与这两姐弟接触这些日子,他可算明白了。
这师砚宁在外面扮柔弱完全是他在意师鸢,怕她因为他败坏侯府的名声而生气。
可这俩,表面看着识礼得体,实际上没一个好欺负的。
肖文龙想到这儿,师砚宁已经和师忱前后停了笔。
待到香炉中的香燃尽,考官宣布考试结束,然后现场收了试卷。
两人站在考场内,等待三个考官给分。
三个考官拿了试卷,分别交替浏览之后,犯了难。
然后又开始了激烈的讨论,整整一刻钟时间,日头都快把这些人吞了,才讨论出眉目。
“关于教育这个论述。师忱虽然提倡有教无类,在各个乡镇都开展学堂,愿景宏大,但施行起来却不切实际,不仅耗费钱财,而且基层百姓都来读书了,那么会导致考试竞争争大,地也没人种了,无人从商生产。税收上不来,对财政来说只能是弊大于利。”
“师砚宁提倡保留教育体系,但分类而教。学堂不仅教授知识,更教授商业或种植技巧,培养对口型人才。我记得先帝也因我朝税收问题头疼过,师砚宁此举不仅促进我朝税收,还培养了朝堂人才,可谓一举两得。”考官解释道。
师砚宁昂着头,笑了,眼眶却不自觉红了。
这次的机会,是他仙去的父皇给的。
他还是皇子时,先皇就与他讨论过这个问题,只是答案已经有了,还来不及实施。先皇就已经被控制,他也被害到如此地步。
不过很快,他就能将这一切都夺回来。
师砚宁捏紧拳头,在心中暗暗发誓。
“因而此次比试,师砚宁胜出。破茧队夺得魁首,获得入宫面圣的机会。”
考官宣布此次结果时,师鸢几乎是要沉不住气,高兴地跳起来!
看到师砚宁走向她的时候,在一瞬间,泪水便夺眶而出。
五年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她都盼着有这么一天,他们能名正言顺拿回侯府,重振侯府门楣。
今日,她们终于做到了。
见师鸢哭了,师砚宁快步走过去,心疼地一把将她搂入怀中。
“阿姐别哭,以后我做你的靠山。”
师砚宁轻轻拍着师鸢的后背,看向师忱处,眼神如同一匹饿了许久即将狩猎,将猎物撕碎的狼一般。
毕竟是输了,对于侯府世子这个位子,师忱是永远也够不到了,以后见了师砚宁甚至还得卑躬屈膝的讨好。
想到这里,师忱难免有些瑟缩。
不过很快他挪动身子后,却发现师砚宁眼神里的恶意并不是对他,而是对准了他身后不远处已经崩溃的白熠。
此时的白熠正抱着头,丝毫不顾形象地跌坐在地上,一边颤抖着声音哭着嘶吼。
林惊鸿被他吓到,想去拉他,却被他那双要吃人的眼睛吓退了。
师衡看着师忱灰溜溜地走过来,半眯着眼睛,掩饰着自己的怒火。而师忱低着头,默默地跟在自己老爹身后走远了。
师鸢从师砚宁温暖的怀抱中分开时,看到师忱心中竟然出现一丝不忍。
她了解他这个二叔的秉性。
前世在小院里,她就经常听到前院传来鞭子的声音和师忱的惨叫声。
如今师衡位极人臣,却还是奉行那套棍棒底下出孝子的名言,打的儿子唯唯诺诺。说到底,她这个堂弟也是个苦命人。
不过一切都结束了,拿回了侯府之后,他们日后的生活只会越来越好。
“我就知道我们一定会赢的!”肖文龙凑过来,脸上满是喜悦。
“我这样的人也能进宫面见皇帝了,我爹也会为我骄傲吧。”肖文龙笑着说。
“一定会的。”师砚宁说。
为了庆祝胜利,师鸢走到考场中间,许多还未走的学子看了过来。
“为了庆祝今日夺得魁首,侯府将在福祥酒楼设宴,各位都来捧场!”
中午,除了师忱,白熠还有林惊鸿三人之外,几乎国子监所有的同期学子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