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武顺也不是个傻的，可是君权父权让她下意识的觉得自己就是要讨好，而自己也只有这一条出路。
武媚娘没有回头，她牵着自己的女儿慢慢离开，直至无人之处。
柔绮抬头看着武媚娘，忽然开口。
“阿娘。”
“怎么了？”
武媚娘蹲下身看着柔绮，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
她身上带着淡淡的龙涎香气息，这是紫宸殿才能点燃的香；指尖带着些许朱砂红，眉眼满是温柔。
任谁都看看不出来，面前的人是未来的一代女帝。
柔绮笑着摇摇头抱着她撒娇。
“日后阿娘有了妹妹会不会不疼爱我了。”柔绮将自己的头抵在武媚娘的怀里，笑的天真明媚。
她问这句话就是为了扯开话题，倒不是她多在意所谓疼爱。
武媚娘笑的柔和，摇摇头。
柔绮的出生与存在是和其他的孩子不一样的。
因为柔绮，武媚娘当上了宸妃，也因为当初的花神转世的传说让天下人明白大唐李家才是正统。
对于这个孩子，武媚娘不仅仅是单纯的疼爱，更有相互依赖。
她们是深宫中最亲近的人，就算是其余几个儿子对于武媚娘来说都没有柔绮重要，更不用说武顺和李治了。
腹中的孩子无论是男是女，对于武媚娘只是锦上添花，弘和柔绮才是当初的雪中送炭。
对于这两个孩子，武媚娘是最为疼爱的。
武媚娘亲了亲柔绮的额头：“阿娘的安定是最好的。”
自从公主皇子一同入学后，武媚娘就清楚的察觉到了自己其他孩子甚至于萧淑妃当初那个儿子和柔绮的差距。
如若说武则天自己是一个实打实的后天被李治培养出来的帝王，那么柔绮就是天生的统帅与帝王之相。
就算是李治对于柔绮的性别有意见，却没有办法睁眼瞎说自己的其他的孩子比得过柔绮。
作为皇室中人，皇室的尊严与皇室的统治高于一切。
柔绮的能力有目共睹，就算是当初的上官仪也没有办法说句其他的。
武媚娘不免叹了口气摸了摸柔绮的脸颊，眼底是深深的愧疚：“若是阿娘将你生做一个男子...或许....”
“阿娘”柔绮认认真真的看着她，“女子没有什么不好。”
“我不羞愧于自己的性别，更不觉得自己的人生因为性别有了问题。”
柔绮的话如惊雷炸响在武媚娘的耳旁，她不自觉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她无法理解女儿的想法，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女儿的想法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都是血肉造就而成的，凭什么他们就要比自己高高在上。
武媚娘这般想着，就仿佛多年挡在眼前的迷雾散开，而路的那头，高高在上的玉玺刻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是啊，谁能抵挡得住几个字的诱惑力呢。
柔绮那双与她几乎一样的凤眼，那张几乎是武媚娘缩小版的脸颊让武媚娘明白，自己的女儿绝非池中之物。
她曾经的梦想是当上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可是却忘记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