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蓉蓉和李元祁的大婚定在了半个月后,原本老皇帝是真心想要为儿子儿媳补办一场盛大的婚仪。
奈何总有小人想要借题发挥,于是乎这场大婚便注定要成为一场博弈。
大婚的场地设在了将军府内,此事,引得京都一片哗然。
皇长子大婚,便是设在皇宫内都不为过,可李元祁却最终把地点定在了将军府。
如此一来,李元祁色迷心窍的传言更被坐实了。只是人们只敢在心中议论,却不敢真的说出来。
大婚这一天,将军府沐浴在一片喜庆之中,府内挂满了红灯笼和彩绸,空气中弥漫着花香与喜气。
大晟的冬日总是刺骨的寒,也不知李元祁到底是从哪里搞来的这么多鲜花,但只看鲜花的种类和多彩的颜色便知花费定然不菲。
将军府内,高朋满座,上至侯爵下至官员,都早早入席,等待着今天的这场“盛宴”。
而将军府外,李元祁还特意准备了流水席,让圣都百姓也一起凑个热闹。
正午时分,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屋顶上,随着一声吉时到,两位新人携手步入正厅。
李元祁身着四团龙补子朝服,眉宇间是掩不住的英气。
连蓉蓉则手执合欢扇,头戴凤冠,身披霞帔,高贵且端庄。
主位上,连景淮和连母正襟危坐,夫妇二人的脸上都是掩不住的幸福和喜悦。
尽管经历波折,但能看着爱女嫁给心爱之人,也算是让两夫妇心有慰藉了。
老皇帝原本也是想来凑凑热闹的,但思及今日还有大戏,李元祁便百般规劝老爹安心在宫内等着。
待他处理好一切,自会带着媳妇和儿子去给找老爹讨赏。
老皇帝虽是不情不愿,可想到今日毕竟是儿子的主场,便也只好悻悻然地听了话。
而就在老皇帝在永寿殿闹脾气的时候,刚刚拜完天地的李元祁和连蓉蓉也终于迎来了今日的好戏。
只不过让连蓉蓉没想到的是,那个一直被他们挂在嘴上的邑王殿下,竟然还是老熟人。
连蓉蓉取下合欢扇的瞬间,李元邑满心震惊地握紧了手中的杯盏。
“蓉蓉?怎么会是你?”李元邑心中一紧,眉头也紧紧蹙起。
与此同时,连蓉蓉也看到了坐在下面首位的邑王殿下,那张脸还真让人觉得恍如隔世。
李修,她的渣男丈夫,拜他所赐,连蓉蓉才在二十八岁时死在的产床上。
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啊,没想到兜兜转转二人竟然能在此处相遇。
“怎么了?”李元祁注意到连蓉蓉的不对劲,忙俯身询问。
连蓉蓉摇摇头:“没事,看到屎了,有些恶心。”
连蓉蓉转头看向李元祁,媚眼如波,柔美一笑。
那笑容被李元邑看在眼里,只觉妒火要从胸膛中喷薄而出。
上一世,李修和连轻舞害死连蓉蓉后便顺利得到了连家的家产,可自以为已经得到一切的李修却恍然发现,原来他已爱连蓉蓉入骨。
连蓉蓉死后的每一天,李修都活在痛苦中,他似乎常常能够看到连蓉蓉的笑脸。
无尽的悔恨和思念让李修疯狂,他把一切罪过都归在连轻舞那个贱人身上。
于是,他杀了连轻舞,然而就在同一天,李修也死于一场意外。
只是万万没想到,一场意外竟让他重生在李元邑的身体里。
不仅如此,他还拥有李元邑前世今生所有的记忆。
对于李修来说,这简直就和开了挂没什么区别,更何况他还拥有一个别人都不知道的宝贝。
剑穗上的琥珀石,那快神奇的石头可通古今,这让本就拥有权利的邑王殿下更加如鱼得水。
李元邑放下过往一切,准备在这个时空中放手一搏,而他最大的敌人便是那个早该死了的皇长子。
李元邑算好了一切,却唯独没有想到连蓉蓉竟然也重生到这个时空。
在看到连蓉蓉的那一刻,所有的爱恋、悔恨与不甘都随着嫉妒铺天盖地的袭来。
只不过,此时被李元邑安排好的那些人还并不知道自己的主子已然是这般心境。
“祁王妃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宾客中有一人忽然开口,此人乃是礼部侍郎孙书。
“诶?齐大人,我怎么记得您的夫人也是连家的小姐,这连家到底有几个小姐?”
孙书是严回忠心耿耿的狗腿子,故而此番挑衅到底是谁授意不用想都猜得到了。
被孙书称之为齐大人的,正是连蓉蓉的渣男前夫齐望升,齐望升因为站了李元邑的队,如今已是官拜三品的吏部侍郎。
其兄长齐望德更是一品上将军。如今的齐家可谓是风头无两。
只不过蠢货永远都是蠢货,便是给了机遇最终也还是蠢货。
齐望升与孙书对视一眼,而后大声言道:
“孙大人错了,您口中的连家小姐不是齐某的夫人,而是被齐某休了的下堂妇。
至于连家有几个小姐,这事想必全圣都无人不知吧。”
齐望升瞥了连蓉蓉一眼,心中暗道:
贱人,当初你不是高傲得不行吗?今日我便让你尝尝被人唾弃的滋味。
孙书得到了齐望升的回应后,立马一副震惊的模样看向连蓉蓉,故作困惑地言道:
“难道这祁王妃就是齐家的下堂妇?”
孙书此话一出,宾客内骤然起了议论声。在场的有不少女眷,有些女眷甚至开始对连蓉蓉指指点点。
“这连家小姐还真是个狐媚子,被齐家休了竟还能勾搭上皇长子。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
“连家这家风!真是丢人啊。”
“我若是被夫家休了,恨不得自己找棵树吊死,怎么还有脸抛头露面?”
尽管李元祁早已料到李元邑会在大婚上出幺蛾子,可当一句句恶语如脏水一般泼在连蓉蓉的身上时,李元祁还是忍不住心中暴怒。
一双清冷的眸子渐渐染上了弑杀之气,连蓉蓉注意到身边人的变化,忙伸手握住李元祁紧握的拳。
“这点伎俩如何伤得到我,夫君且看着,看我怎么收拾这些狗东西。”
一句夫君叫的李元祁心里那叫一个舒服,刚刚炸起的毛也被捋顺了不少,毕竟连蓉蓉的性子李元祁是知道的。
想让她受委屈,除非是她自己愿意。只不过,今日这女人似乎不大愿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