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术是极其繁复的学科。
初入学的第一年，学员水平不等，教学以补足不全为主，兼授初级法术。
到了第二年，强度上升，开始学习高深的知识。
由于不同系别，特性不一，从这里开始，教学内容的倾向也略有不同。
以火系为例，主要是学习相关力场及运用。
凯尔经过一段时间的恶补，总算能够跟上课程进度。
训练场上，莱安站立在一众学员面前。
“初级力场的课程你们已经学习了有一段时间，基础的使用已经掌握，今天的训练主题是火球大战！”
火球大战，以不同的技巧为核心，分为数个版本。
这次训练自然是以力场为核心，加强或改变火球术的强度、弹道等，玩到高深的程度，甚至可以靠力场扭曲法术模型，达到不同效果。
规则是只使用火球术，战斗中的移动与防御，也只能以力场应对。
“凯尔！”
莱安点名凯尔，要检测一番他这一阶段是否有进步。
两人于场中站定，比试开始，莱安依旧是后手，凯尔径直放了个火球术进行试探。
莱安没耍阴招，也是以火球术应对，不对他以力场加以改变，使得法术模型趋向于护盾类法术。
此种改变，赋予法术有一定的防御性，但并不具备防护法术的持久性。
因此，虽然莱安的火球强度大些，但在抵消了攻击后，也很快消散。
凯尔不做停顿，又是两个火球出手。
这次他配上了力场，改变了火球的弹道，使火球于分别于两侧进行夹击。
莱安则向地面释放火球，凭借着搭配的冲击力场做出了位移，轻松躲开。
凯尔暗叫可惜，如果他力场的运用再纯熟一些的话，完全可以加上爆破力场阴一手。
莱安可没给他时间，一个螺旋火球丢出。
火球以不稳定的螺旋轨迹行进，这就有些棘手了。
平常面对法术，法师都以精神力锁定，对法术的类型、强度、弹道等进行解析。
如今限于规则，凯尔只能靠力场与单纯的分析。
可那纯属浪费时间。
凯尔干脆直接丢了两个加强力场的火球进行堵截。
也搭着莱安没在火球上多做手脚，要不然他准得吃亏。
于是他的堵截成功了，不仅如此，其中一个火球还飞向了莱安。
莱安则放出四个火球，利用牵引力场，让它们在周身环绕，挡下攻击。
这一招可谓攻守兼备，当然，同样不可能持久，所以他随后便将火球全丢向了凯尔。
不能使用防御法术，凯尔自忱无法挡下三个火球的攻击。
脑中灵光一闪，他有了主意。
他只丢出一个火球，并附加偏移力场。
只见火球自莱安的三个火球中间划过，排斥了弹道，改变了三个火球的攻击路线，使之与自己擦身而过，化险为夷。
这轮攻防过后，莱安掌握了主动，又是数枚火球丢出，还顺手向天空放了个火球。
这可不是单纯的让一手，因为他随后又给火球术配上了加持、变向、重力三个力场，使火球变为空对地的定向打击。
凯尔没有察觉，等他一一击溃攻击，高空火球坠落而下，才堪堪发现。
他连忙学着之前莱安的做法，以击退力场进行位移。
但这一退，又失去了宝贵的时间，在攻防中彻底落入下风，落败已成必然。
比试结束，莱安走过来教育道：“战斗中不可掉以轻心，更不可小瞧对手的任何法术。
战斗不会止于立足之地，要学会通观全局。有时候对手甚至会故意卖出破绽，以伤换命，不可被胜利冲昏头脑。”
“嗯！”凯尔郑重点头。
莱安对周围观战的学生们道：“都明白了吗？接下来，你们就在这里进行对战，除了小心对手，还要注意旁人的火球。”
他又对凯尔道：“好好总结一下吧，要想攀登高峰，任何一个细节都不可疏忽。”
......
朗维尤一心惦念着忘忧果的事，忙完课程后，揣着种子匆匆而行。
路上正好被凯尔看到。
凯尔问道：“你不能是去补课的吧？”
“那当然不可能，我联系了炼金学院的朋友，正要去交付种子。一起？正好找个地方吃顿饭。”
“费恩和弗雷诺呢？”
“弗雷诺又打工去了呗，费恩好像也被格莱特给拎走了。”
凯尔失笑，“也是，这小子太懒惰了。”
费恩昨夜又是宿醉，早上都没爬起来，没想到躲了上课，没躲过导师。
朗维尤上前揽着凯尔，“快走吧，待会人家等急了。”
凯尔犹豫道：“我也不认识你朋友，合适吗？”
“去了不就认识了嘛。”
朗维尤接着道：“说起来，你和她倒像一路人。”
“怎么说？”
“都是学霸啊，虽然我并不厉害，但也感觉出你在法术上的造诣很高，我这位名义上的嫂子，也是如此，不过她是精于炼金。”
“嫂子？”
“嗯，其实也不算什么嫂子，她只是和我哥有婚约而已，不过，家里人都看得出来两人合不来。”
凯尔调笑道：“所以你就顶上了？”
朗维尤赶忙摆手，“别别别，我可不喜欢那种类型。”
“没看出来你还挺挑嘴。”
朗维尤可能是四人里最有女人缘的了。
费恩一心扑在米娜身上，凯尔自己则是一心扑在了魔法上，弗雷诺平时不是学习就是打工，也没听说他和哪个女生有交往。
只有朗维尤，样貌不俗，衣品雅致，性格开朗奔放，加上一张能说会道的嘴，最是喜欢招蜂引蝶。
但一说起这位名义上的嫂子，他就不断摇头。
“那种女人啊，一看就是孤独终老的类型。”
“人家恐怕也不大吧？你一言就为人定了终生了？”
“我看人很准的，等你见到她后就明白我为什么这么说了。”
两人拦了辆马车，等出了学院大门，太阳都快落山了，街边满是人群，热闹非凡。
凯尔问道：“你们约在哪见面？”
朗维尤笑道：“约哪都没用，她是个路痴。”
“那你为什么不约在门口见面？”
朗维尤尴尬的一笑，“呃，好主意，下回吧。”
“那现在要怎么找她？”
“唔......”朗维尤环顾一周，手一指，“那！”
凯尔望去，街边站着一男一女，与周围的人群格格不入。
为什么呢？
那女子站的笔直，头上带着个炼金分院的防护帽，一些头发露了出来，显得有些凌乱。
身上明明穿着自洁法袍，却依然脏兮兮的，难道是连偶尔打理一下的时间都没有？
从她身旁走过的人总会对她多看两眼，而她眼睛直视，毫不在意，看起来像个木偶一般。
旁边站着的男的，也正在四处观望，凯尔远远一瞧，颇感熟悉。
“奥瑟雅！”
朗维尤带着凯尔走了过去。
他一喊，那女子才好似活了过来，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小跑着迎过来。
“东西呢？给我！”
朗维尤早已习惯了她的作风，安抚道：“待会的，我们先吃点东西吧。”
“好。”奥瑟雅干脆点头，抬脚走向面前的店面。
朗维尤一把拉住了她，“我可不想把小吃当晚饭，跟我来吧。”
跟着奥瑟雅一起的男的也走了过来，向凯尔行了一礼，“凯尔！”
“是你啊。”
之前凯尔就觉得他熟悉，现在也认出来了，就是当初在寂静森林里被追杀的亡国王子，亚摩斯。
说起来，自从莱安把他带来学院，两人再也没见过。
凯尔问道：“你还在学院，没有去寻求帮助复国吗？”
亚摩斯摇摇头，“我们阿维斯也只是小国家而已，即使之前关系好的国家，也不会冒然站出来攻打一位剑圣。”
“也是。”
这世道，谁愿意轻易得罪一位强者？
就算你把人家赶下了王位，可只要没杀死，你不怕人家天天堵着门报复吗？
亚摩斯边走边道：“本来我是想回到国内煽动叛乱的，但被我哥哥拦住了。”
凯尔道：“冒然的起事只会削弱自己的力量而已，一心为国的人都站了出来，反而给了那个巴泽尔方便。”
“嗯，我哥已经外出寻求帮助了，我没有实力自保，好在对炼金术有些接触，干脆就在学院里入了学，也算获得了学院的保护吧。”
“难怪你和她在一起呢。”
“你也知道，奥瑟雅是个实验狂，没几个同学能跟上她的节奏，我和她搭档，也算是用炼金麻痹自己的思乡之情。”
言语中，亚摩斯还以为凯尔和奥瑟雅是旧识，而凯尔也未反驳。
亚摩斯犹豫了一下道：“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嗯？”
“自作为忘忧果提供商的哈姆斯哈尔德亡国后，忘忧果也随之绝迹，这次忘忧果如果培育成功，定然会获得巨大的收益。
我手中有一份忘忧果的培育手稿，我想以此换取你的帮助！”
“什么帮助？”
“给我资金！助我复国！”
“这......”
凯尔有些犹豫。
他对阿维斯王室也不了解，巴泽尔篡位夺权，屠戮王室，实际上这也只是亚摩斯的一面之词，真实情况他也不清楚。
而且，虽说费恩强取了忘忧果的收益，但是他并没真打算要，最多拿点红包乐呵乐呵就行。
这事他做不了主。
见他沉默不语，亚摩斯赶忙道：“我哥走了这么长时间，依然没有好消息传来，只能说明巴泽尔给了巨大的好处贿赂了盟国，若是没有更大的好处，我们就无法获得帮助！
你放心，无论我从你这里拿了多少，等复国后，一定加倍偿还！那份手稿就当做是我的谢礼！”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凯尔也不好再沉默下去。
“这件事有些突然，我也做不了主，你还是问问朗维尤吧。
而且忘忧果的培育也得一段时间，更别说是大量出产了。”
“这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