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那有些温暖的笑容，钱峻洋心头一松，知道多半危险是过去了。
突然觉得脚下一沉，身体直挺挺的往下坠落。下面似乎是一道无底深渊，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止住向下趋势。
眼睛猛地睁开，看见了屋顶的天花板。钱峻洋用了好几秒钟时间，才终于清醒了过来，这一夜长长的梦终于醒了。
过去的这一段经历究竟是幻是真？
要不要给郭瑜打个电话问一下?
再看看窗外天色似乎还是很阴沉，估计离天明还有一段时间，暂时压下了联系郭瑜的念头。
如果昨晚经历的一切都是真的，钱峻洋至少有三个疑问。
其一，普济寺那座在现实中不存在的高塔究竟意味着什么？那究竟是不是连接着梦境与现实的通道？
其二，电话亭中的那个女孩究竟是不是唐梓语?这个空间可不是普通人能进去的。
如果那人真是唐梓语，或者是她的投影。那只能说明这个女孩不简单，她这段时间接触自己，甚至到自己家里借住，大概率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其三，现实中的郭瑜和自己合作，而空间中的那小男孩和小女孩应该就是郭瑜和自己在另一条时间线上的具现。
这是一种巧合还是一种必然呢？
想到这里，他再也没心思躺在床上了。起身去洗漱，还特地用冷水洗了把脸，尽量让脑子变得更清晰些。
小男孩可以用炭晶画封印他人的神魂，这手本事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是叶松然吗?
虽然他没有看见店铺中交战的情况，可是听力还是在的。
小男孩亲口承认，有块怀表是他百年前旅欧时期买回来的，语气显得非常自然，云淡风轻的似乎一点都不在乎这块表的价值。
而听小郭瑜的口气，好像是被怀表的外观惊艳到了，这块表的精致程度绝对超乎想象。
百年前能去欧洲，还能很随意买下价值不菲的怀表，这个人也只可能是昔年的叶府公子了。
照这个思路分析，在另一条平行线，叶松然很久之前就夺舍了我。
有点不合理呀，毕竟夺舍之后，原来的身体就报废了。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哪怕身体里装着一个成年人的灵魂，孤身在社会中生活会遭遇诸多不便。
想不通的地方太多了，钱峻洋决定先放一放，找一个有可能突破的点。
他去了工作室，翻找出一叠a4纸，又拿了一大把各型号铅笔。开始坐到桌旁一笔一画地画了起来。
炭晶画确实没学过，可速写、素描功底是有的，画张惟妙惟肖的人像对他来说没什么难度。
很快，一张郭瑜的肖像就跃然纸上，拿来作为身份证照片都没问题。
画完以后，钱峻洋眉头皱了起来。他如今缺的不是绘画技巧，而是如何能像小男孩一样将人的灵魂封入画中。
对此，他一点记忆都没有。
听小女孩说，叶松然至少有12种以上异术，几乎可以应对任何一种危险情形。可在他的记忆中，对这些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拿着铅笔在手上打转，他好像又回到了高中课堂上，努力解析一门复杂的数学题。
显然这道题难住了他，这次既没有答案可以参考，而知道整个解题过程的老师却早已魂飞魄散。
踌躇了好半天，他长叹一声，将笔一丢，身体往后仰，靠在椅背上，完全放弃了在这个方向的探索。
“这也好。我什么都想不起来，说明高维聪、叶松然真的彻底没了，今后就不会有什么后患了。至于清歌街的来日大劫，让有本事的人去扛吧。”
话一出口，觉得浑身轻松，随即高高兴兴的出门买早点去了。
买了三人的早点回家，跟何思蓉、唐梓语一起用了早餐。
何思蓉临出门前回头问了一句，“今天农历多少呀?”
钱峻洋打开手机查了下，“2月14。”
“这两天你都在家吗?”何思蓉看似随意的问道。
钱峻洋想了想，“今天可能要出去一趟吧。明天有个修复的活要处理一下，都拖了半个多月了，不能让老客户等太久。”
他这话内容没什么问题，只是口气听上去有些怪。
何思蓉皱了皱眉，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别这么看我，又不是你老公，犯不着事事盯这么紧。”
一旁的唐梓语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觉得这两人之间关系挺复杂，瞬间脑补了一段痴男怨女，恩怨情仇，八卦狗血故事。
何思蓉横了她一眼，“梓语，你别用这幅表情，他的问题跟我可没关系。”
“他出了什么问题?”唐梓语立刻追问。
“这得问他自己呀。不管你们了，我现在得去见客户。这两天你尽量离他远点，免得沾上麻烦。”何思蓉一转身，顺手把门带上。
“她刚才这话什么意思?”唐梓语回头又朝钱峻洋问道。
钱峻洋深深看了她一眼，半天没有回答。直勾勾的眼光把唐梓语看得浑身不自在。
这事要搁以前，唐梓语肯定忍不了。
但现在人在屋檐下。不但自己要寄宿在这里，家里那摊子烂事还得靠钱峻洋出钱出力帮着去摆平。
女孩只能讨好地朝他笑了笑，端着几个碗碟匆匆去厨房清洗了。
钱峻洋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家里住着这两个人看上去都有些心怀叵测啊。
何思蓉刚才主动问日期，又让唐梓语这两天离自己远点，应该是在暗示什么。不对，话说到这份上，确定已经是明示了。
仔细想了想，决定还是以不变应万变。有些事情躲是躲不过去的。接下来按原有的节奏做事就可以了。
他做好了出门准备，很快就沿着小路朝着北面的大马路走去。
刚到路口，联系的网约车已经到了。
开门上车，靠在后排沙发上开始闭目养神。
***
从调查事务所出来，已经过了午饭时间。
前些天调查梅冉未婚夫的委托已经基本完成，资料刚刚发到了他的邮箱。今天又加了个新委托，调查白静依的家庭状况和人际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