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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江良媛,贺喜江良媛,您这是喜脉,应已有月余。”

吴仁这话真是平地惊雷,而江念用手捂着唇,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然后带着几分小心翼翼问,“真的?”

“回江良媛的话,虽然下官医术不精,但这喜脉还是不会有错的。”

得了肯定,江念一时喜得不知如何是好,手也放在小腹处轻抚,倒是白芍紧张问吴仁,“吴府医,那我家良媛昨日吐了一日是怎么回事?可要紧?”

“妇人有孕之初,是有害喜的症状,这说明腹中胎儿强健有力,姑娘不用忧心。”

“那可要开些安胎药之类的?”白芍明显是紧张得过头了,不过这些是吴仁都是常见的,倒也耐心,“是药三分毒,良媛脉象滑而有力,一切安好,倒用不着药,至于害喜,良媛您可以用些开胃的吃食。”

知道怀了孩子,又得了安心,江念一扫刚刚的颓色,一双明眸似点漆,唇角笑意若灼灼桃花,“劳烦吴府医您跑一趟,白芍,看赏。”

有孕这般大的喜事,自然是丰厚的赏赐,吴仁欢喜接下,然后又说了两句注意的话,这才退下。

等吴仁出了院子,白芍她们四个便立马跪下与江念贺喜,特别是白芍与绿蕊说道,“可算是盼着了,奴婢就说您身子没事吧,往后您可得处处当心了。”

江念眉眼间是藏不住的流转笑意,只不住点头应好,然后又赏了白芍她们一人两个月月银。

“屋子里不少东西都有棱角,往日不觉得什么,但我现在有孕了,万事都得注意着,毕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良媛说的是,那要不奴婢们将这些桌子椅子什么的都搬走?让内务庭那边送些新的过来。”

“不妥,我以前听母亲说过,有孕后就不宜挪动东西了,唯恐惊动了胎生娘娘,胎就坐不满,这般吧,都用布将四角厚厚裹上,这样也安全些。”

白芍、绿蕊听到这主意都说好,然后就带着紫檀、红萝两个迅速干了起来。

“良媛,您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您现在是双身子,可饿不得。”

江念听到这话,琢磨着萧怀临那边得着消息回来,应该是午间的时候,现在演戏太早了些,于是摇了摇头。

不过她现在倒是有些想知道,徐氏的想法,毕竟按照规矩,太子府无论哪个有孕,府医都得立马去传禀给徐氏,然后由徐氏递话给萧怀临,所以徐氏确实是第一个知道的。

*

“江氏果然是有孕了,好呀,好得很!”徐氏放在迎枕上的手青筋显露,将迎枕捏得完全内陷。

珍珠也是在一旁嘀咕,“真是奇怪,在王府大半年也没见她有孕,怎么来了这,满打满算都没两个月,竟是有孕了,难不成这太子府还旺……她不成?”最后几个字在徐氏狠厉的目光里,几不可闻。

“是奴婢失言,还请娘娘责罚,”珍珠狠狠掌了自己两个嘴巴子。

徐氏看着跪在地上的珍珠,心情烦闷得很,但还是不耐烦出声,“行了,起来吧,别说有的没的,这般没分寸。”

珍珠得了赦,连忙起身告罪,“娘娘说的是,都是奴婢乱言,江良媛哪里能沾了太子府的龙气,总归她这胎是生不下来的。”

徐氏听着这话却不见高兴,而是冷冷道,“生不生得下来,是这么容易说的?”

珍珠被训得再不敢说半句话,头垂得低低的。

“去,你派人去给王爷传话,然后厚赏江氏,按寻常两倍的赏。”

*

赏是一抬又一抬进的海棠院,江念瞧着各色物件,只吩咐绿蕊带着两个底下的去库房收拾,留着白芍伺候。

“良媛,太子妃这是什么意思呀?难不成她还想着要您腹中的孩子?”

江念没立即回答,只用手轻揉了揉肚子,这一日多饿得她有点发慌,不过想着心动值在前头等着她,她觉得还能撑撑,“我的位份除非我没了,孩子才能到她手里,不过你觉着一个不康健的公子她要吗?”

绿蕊说过,这玉红膏和紫烟果混在一起的功效便是让人心悸,继而产生心症,平常便也罢了,不过养着,但若是怀了孩子,气血上行,保不齐她就得一尸两命。

不过显然徐氏是吃了上回吴良媛的教训,容不得任何闪失,这不,把她当靶子来了呢。

“我本就怀了孩子,合府的目光都转了过来,你说再来这超规格的赏赐,她们还坐得住吗?”

白芍听着话终于明白了,同时不由庆幸是假孕,否则这许多的暗害,她真怕保不住孩子。

“你和绿蕊好生盯着,无论是院里头,还是外面,只要她们想害我,我便成全了她们,”江念用手轻轻拨着盒子里的各色珠钗,她有宠无孕惹人猜忌,她便有孕一场,同时将想害她的,这回狠狠地还回去。

“是,奴婢们定好好盯着,绝不让脏东西悄无声息进来。”

“嗯,中午你记得拿两个荤菜,我肚子里有孩子,没点营养怎么行,我不吃孩子也得吃呀,”江念说着便伸手轻抚自己的肚子,目光慈爱。

午间,萧怀临果然来了,“妾身见过殿下,”江念说着便软了腰肢行了一礼,但身子还没蹲下去呢,就被扶了起来,“平日倒没见你规矩,现在怀了身子反倒知礼了?”

被打趣的江念没得闹个大红脸,过了片刻狡辩道,“妾身这叫胎教,以后孩子出来了,也知礼,是个讨喜的。”

萧怀临看着总有一堆奇奇怪怪说辞的江念,再想着她肚子里现在有孩子,心里便生出几分难以名状的喜悦来。

“听吴府医说你害喜害得严重?”萧怀临揽着江念盈盈不及一握的腰身入了正房,让江念坐在铺有软垫的炕榻上。

“嗯,不过妾身觉着是孩子聪明呢,特地让妾身知道他的存在,这样也好注意着,”江念满脸自豪,然后轻抚着肚子,日光从摘窗透进来,洒在她身上,好似渡了一层光晕,是往日没有的柔和,这也让萧怀临忍不住停住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