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我未免太看得起自己,距离上次心动条到百分之二十,萧怀临那狗东西可是半点喜欢都不多给了,”江念想到这事,就满肚子窝囊气。
就她这张脸,之前哪有要讨好别人的,都是别人捧着她,果然风水轮流转呀,报应来了,真造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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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行宫,问勤居东稍间内,萧怀临从周全手里接过刚放凉些许的药汁,毫不犹豫含了一口,然后低头温柔地渡给睡在楠木镂雕苍松纹拔步床上的娇人儿。
周全从一开始的惊讶,到现在的见怪不怪,不过也是,挡刀的情谊,确实值得王爷珍视。
萧怀临熟练地将一整碗药都喂给了江念,看着她原本瓷白的肌肤,现在几近透明,没有半点血色和生气,让他不禁怀疑,她随时都会离去。
想到这个可能性,他心便止不住的绞痛,将她的手紧紧握住,这样他才能感知到她的存在,心勉强踏实一些。
“王爷,太医们都说了,江庶妃熬过了前两日,就说明没有生命危险了,您别太过忧心。”
周全想着两日前,太医给江念拔刀的场面,心都不由得跟着突突,那血居然是喷射状的,他从来没见过,吓死个人。
不过他瞧着江念是个有福气的,这般险的命关竟然生生熬过去了,就为着这恩情,还有王爷这看重,往后呀,可都是福气。
瞧,这不是今天刚确定了无虞,王爷就派人回王府给王妃递话,说晋位为庶妃。
“念儿,你快醒过来,等你醒了,我就让大厨房给你做各种好吃的,知道你嘴馋,这回只要你想,让他们轮着做。”
萧怀临想到第一次与江念用膳时的场景,不禁莞尔,旁人都顾着伺候他,就她心肠直,眼睛就没从菜上挪开过。
“念儿,本王将长河坊与绿扬巷这两处的两家成衣铺子都给了你母家,你不是总是想他们嘛,日后等他们都来了京城,便离你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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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念正在医院走廊徘徊,便听到了萧怀临低声柔语唤着她念儿,她想起李大师的话,循着声音往前走。
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身处一片白光之内,亮得刺眼,也让她又迷了方向,心里也不由得有些慌。
就在她转身四顾,想寻求出路时,这回终于清晰听到萧怀临的话语,“念儿,等你醒了,本王陪你下棋,教你写字,听你讲话本子,什么都依你。”
江念听着这柔得都能让人原地怀孕的话,都怀疑萧怀临被人掉包了,否则怎么能这么温柔。
她突然觉得挡刀好明智,你看狗东西终于主动想着宠她了,不过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只是嘴上说说。
而且她现在急迫想回去看看心动进度条,她好歹救他一命,应该得涨点吧。
于是在满心期待下,江念这回穿破白光,终于回到了自己身体,但……呜呜,她这是怎么了?好疼呀!!!
她感觉身体四分五裂的感觉,就被人碎(尸)的那种,特别是心口抵着背那一块,她感觉疼得完全没知觉了,她突然就不想回到这身体了,想出去,这疼她半下都受不了。
“念儿,你醒了?!”萧怀临看着江念紧蹙的眉头,和微颤的睫羽,激动得无以复加,“是不是很疼?”
江念的手被萧怀临紧紧攥着,随着他激动,她的伤口也被随之轻微拉扯,撕心裂肺的疼痛瞬间直击天灵盖。
“疼,你别动我,”江念疼得敬称都顾不上了,老天爷呀,她真感觉这身体哪哪都疼,疼得她哆嗦,用不了半点。
萧怀临听到江念气若游丝的话语,连忙松开手,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然后又连忙吩咐周全去喊太医过来。
“念儿别怕,太医说了,你的伤虽然靠近心口,但只要醒了,就无妨了的。”
江念根本就没时间,更没那个精力听萧怀临叽叽喳喳,她急着查看脑海中的进度条。
忍着疼痛,她搜索进度条,然后她被吓了一跳,百分之六十?!上回还是百分之二十呀,这一下涨了百分之四十,她只想直呼乖乖,突然感觉疼痛都轻了些。
这距离她回家,简直迈进了一大步了,萧怀临终于又当了回人,她不算白救了他。
看完进度条的江念感觉自己好像活过来了些,终于有了些活人气,于是便努力睁开眼睛,然后便看见了坐在床边沿,正满目深情望着她的萧怀临。
他一双漆黑的眸子,直勾勾看着她,里面满是柔情,眼底的情意更是毫不掩饰,这般热烈,江念与其对视,竟败下阵来,慌张挪了视线。
萧怀临看着厚厚被褥里藏着的娇人儿,因为娇羞终于为面色添了两分粉,这几日压在心上的乌云终于驱散,露出几分天光,“现在知道疼了?当初挡刀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怕?”
“王爷,我都这样了,您还说我!”江念真气鼓鼓,她容易嘛,为了做个任务,差点把命搭上,现在还半死不活躺这呢。
萧怀临看江念虽然声音微弱,但终于有气力怼人了,更是欢喜,但想到这次的惊险,他还是不由后怕,所以还是郑重道,“这次勉强捡回一条命,以后不准这样了听到没有?”
江念听到这话,几乎是条件反射回道,“您就算再借我个胆,我也不敢了,我原本是怕您没了,但真没想到这么痛呀,呜呜。”
萧怀临听到这完全意料之外的回答,一时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笑!
若是换成旁人,怎么也得说两句对他深爱,为他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命没有他重要之类的。
江念倒好,一副我怂,这事再也没有第二回,甚至还有些后悔两日前救他。
但越是这样,他反倒越稀罕江念,她太真实,在这魑魅魍魉遍布的皇家,她好似一朵雾莲,至纯至洁。
而且她不像旁人,爱意都是嘴里出来的,虚伪空无,全在行动上。
挡刀那一刹那,他清晰看见她的毫不犹豫,这样的爱意,直触心弦,让他冰封的心,被豁开了一个口子,露出里面滚烫的血肉,而这只对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