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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少侠指的“里面”,是顾芳面前的十几间房屋,它们都关着大门,除了县太爷断案的屋子外,简直连哪间是刑房,哪间时厕所都分不清。

所以他二人只有分头行动,白衣少侠已经不见,悄咪咪走进了一个屋内。

顾芳首先去推开断案的大堂,杀威棒还立在那里,里面干净肃穆,县太爷的宝座一尘不染,岂非是说这里还常有人来坐?

“这里!”

一道不大也不小的声音传来,白衣少侠似乎发现了什么,顾芳很快赶去,面前是一道铁门,铁门那边能清清楚楚听到有人踩在雪上的声音。

他二人正在铁门一边的墙角,白衣少侠小声道:“没准你华山的两位师兄弟和我妹子都在里面。”

顾芳无法否认,这的确很有可能。

可这道铁门分明在那边紧锁,而上面的墙体甚高,白衣少侠坦言道:“我的轻功,怕是翻不过去。”

里面的脚步声似乎是在巡逻,此时将要正午,也许能等到他们吃饭换岗的机会。

“没声了。”

白衣少侠望着墙顶,明显是要顾芳跃过,顾芳没有迟疑,不过三个踏步,便已翻过墙去,又劈开门锁,白衣少侠进来。

这里环境更差,有许多用大石头砌的高墙,有一道门,上写一个“牢”字。

四下还有许多小口,看来还需要继续探索。

白衣少侠似乎很急,已随便找了一个门进去,顾芳四处巡视,发现地上有一些暗器,也不好再做思考,只得走进大牢。

牢内昏暗刺鼻,没有一点声音,顾芳点亮火折子,发现四下空无一人,就打算掉头返回,却又听到一声“这里!”

他顿了顿,还是寻声走了过去,手已靠近配剑。

声源处,有一道长廊,长廊微亮,尽头处,白衣少侠依旧再说:“这里!”

顾芳已过去,长廊尽头石门敞开,里面是间小屋,屋内只有一盏油灯,一张桌子,就再没有任何东西了,不过却又三个人似乎等待已久,余沧海,还有白衣少侠兄妹。

顾芳微微点头,没有说话。

白衣少侠沉声道:“你已活不成了。”他说完竟有些愧疚,不敢正视顾芳。

顾芳却淡淡道:“就凭你给我喝的那碗肉羹?”

白衣少侠冷冷道:“不错,我知道寻常的毒你闻得出来,所以斥巨资买来了剧毒茴香,若食用此种香料,再配以特制的迷香,只消一日,便会头痛欲裂,断气而亡。”

顾芳道:“可我分明没有吃下那碗肉羹。”

白衣少侠道:“不错,但你总得闻吧?”

顾芳坦言道:“你错了,你的好妹子已经对我用过一回迷药,所以我只要去她的屋子,就不会再闻一点东西了。”

“你!”白衣少侠不太开心,冷冷道:“这么说,客栈的迷药你也没有闻到?”

顾芳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我?”白衣少侠不再淡定,有些激动。

顾芳道:“因为你也是个可怜人。”

“我?”白衣少侠道:“哼!”他有些心虚。

她的妹子此刻眼里也满是惆怅,几乎就要哭诉。

顾芳见余沧海一眼不发,便道:“余观主,你为了杀我,未免太狠了些吧?”

余沧海此刻站在角落,忽然上前拍桌道:“放屁!你当时杀我四秀时,就不狠心?”

顾芳没有理他,淡淡道:“峨眉的两位师兄妹,你们不会真的要帮余沧海吧?”

白衣少侠满脸不可置信,向顾芳道:“你已知道?”

他的剑法,分明和严人英的类似,顾芳当然知道。

便问道:“只是不知,你是张英风,还是苏少英?”

“张英风,”他冷冷道。

顾芳又看向真儿,道:“你就是马秀真了?”

马秀真微微低头,竟有些羞愧。

“也好,也好,”余沧海忽然盘坐在地上,道:“顾芳小贼,既然这两位峨眉的师侄不愿帮我,那你们就把话先说开,莫要忘了,你可是杀死严人英的凶手!”

余沧海的这番话是说给峨眉二人听的,他杀顾芳心切,再容不得半点失误。

张英风听罢,果然怒喝道:“不错!你杀了二师弟,今日无论如何,你都得死!”

马秀真依旧有些犹豫,退到另一个墙角,默不作声。

顾芳也不着急,道:“也罢,就算你我有仇,只是你确定今日要帮助余沧海吗?他对你干了什么,需要我说吗?”

顾芳当然不敢小瞧如今的余沧海,所以他也想拉拢峨眉二人。

张英风不好确定,一方面,顾芳的确杀死了他的二师弟严人英,可那的确是严人英作恶在前。

另一方面,那一日洛阳街道追杀他的人,正是余沧海的青城弟子,余沧海想通过他二人引诱顾芳只身前来,这也是他知道的事情。

可他终究是有不知道的事。

顾芳便补充道:“你们师兄妹二人不会以为余沧海只是逼你们引诱我这么简单吧?”

张英风坦言道:“既然你早已知道,我就明说了,余沧海将我和师妹困在这里,叫我二人只可有一人能够出去,直到……直到将你引来为止。”

顾芳道:“可你还有不知道的事情。”

张英风道:“什么?”

顾芳道:“余沧海还杀了你们许多峨眉弟子,这你知道吗?”

“什么?”张英风看向余沧海。

余沧海忽然怒目圆睁,喝道:“你龟儿子放屁!”

顾芳微笑道:“余观主别急,你以为,手下的人只要不说话,我就发现不了你的恶行了吗?”

余沧海冷冷看着顾芳,期待着证据。

顾芳道:“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在客栈时张英风救出来的人,也被你关到了这里吧?”

张英风的确解了他们所有人的迷药,除了顾芳,他没有想陷害任何一人。

余沧海面部抽搐,道:“我不信!”

顾芳拿出刚才在外面地上捡的螺钉,道:“这是人家的独有暗器,如果你没有抓人,怎么就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看你气息不稳,显然是刚打斗不久,陈楼主,应该被你亲手抓了吧?”

余沧海此刻依旧在盘腿坐着,看着更像是养精蓄锐,此刻便道:“你倒说说,我杀峨眉弟子的证据是什么?”

他想拖延时间,恢复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