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证大师也实在是个体面之人,一连将顾芳送到了嵩山山脚,待拜别少林后,车三的马车也早已等待许久。
路上,车内,不等顾芳开口,车三便主动道:“顾大哥,给我下毒的人是峨眉派的,说是要我混进华山,然后找机会也给你下毒。”
顾芳听罢,感觉的确合理,毕竟他杀了人家的二弟子,又问道:“你一个从小练武的人,为什么胆子会这样小?”
车三磕磕巴巴,说道:“我……我只是怕死而已。”
顾芳不去理他,兀自看向窗外。
不一会,车三又道:“顾大哥,那个,你看,如果我给你当好卧底,你能让我进华山派吗?”
这本是顾芳的目的,没曾想他却如此上道,便说道:“卧底?有在自己阵营当卧底的吗?”
车三想来也是,便不再说话。
顾芳更是不急,就先打算让他见见岳不群,也许还真有妙用。
华山本就巍峨,覆上落雪,更显肃穆,走上山去,还没见到一人,却早已听到极大的呼喊声传来,震天撼地。
又过不久,顾芳才看见演武场上,竟差不多有一千余人,千余人面前,高台之上,有三人驻立,岳不群,宁中则,还有寒风!
顾芳简直不敢相信,直到岳不群三人看到了顾芳,他还是不知所以,然后便稀里糊涂地走上了高台,台下千余人都看着他们,顾芳第一次见岳不群如此开心,眼里充满了辉光。
寒风见状,道:“要不,咱们他处聊聊?”
“请!”
岳不群请字一出,便已经轻轻推扶着顾芳,四人很快来到了客厅,再无他人的客厅。
“请!”
又一个请,众人落坐,岳不群向顾芳道:“芳儿,从今往后,你便是咱们华山的副掌门了。”
寒风微微点头,宁中则沉默不语,顾芳满脸茫然。
他没有说话,因为他感觉已经被这群人给上套了。
寒风悠然道:“顾楼主,想不到我们很快就见面了。”他是那么开心,那么坦然,手上还带着一枚戒指,一枚和之前松风子调兵戒指一模一样的物件。
顾芳了然,可还是不想面对。
岳不群又道:“芳儿,你意下如何啊?”他的眼神在顾芳与寒风见来回巡视。
顾芳道:“不必了。”他已无话可说。
寒风便已起身,说了句“既然礼物已到,在下就此拜别,”然后便走了,没有丝毫逗留。
客厅内更冷清,只有岳不群在说话,说道:“如今我华山有了寒风公子的大礼,便已经可以和嵩山派分庭抗礼,其余门派也不过百十来人,想必以后,咱们华山便还是天下第一大派了!”
待他说完,宁中则道:“可这份礼实在太大,只怕以后回礼,也不会简单。”
她的忧虑很对,顾芳甚至感觉罗刹教想要借此为跳板,侵吞中原武林。
岳不群自然想到了这些,可他为了光耀门楣,便管不了这许多,只向顾芳说道:“芳儿,坦言讲,寒风公子的大礼,是看在你面子上送的,今后咱们华山的大梁,要由你来扛了。”说罢兀自离去。
寒风,曾用名松风子,先是加入嵩山派,然后背叛嵩山,现在又将一千人送给华山,然后姗然离去,什么都没有再说。
没有人见过他的武功,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底细,甚至没有人知道他的真正名字,顾芳越想,越感觉自己已被他上套,一种无形的圈套。
华山外,演武场上千余人看着顾芳,高台上只有顾芳,他们一见他,便喊道:“见过顾公子!”
从车三和劳德诺的眼神中,顾芳看出了他们对于自己权力的认可,对于自己展现的“忠诚。”
顾芳依旧站在高台,就好像君王在巡视自己的士兵,不过他可没什么慷慨激昂的演讲,只是喊道:“各位师兄弟们,但行好事吧。”
“好!”
顾芳才感觉自己是那么无力,他本想说许多话的,可还是没有出口,被抬到这样的高度,才发现统率并不是一件易事。
他还是下了高台,因为岳不群已来了,此刻他已到了车三的身边,说道:“如今华山弟子众多,你就先跟着二师兄劳德诺吧,如果感觉有任何不对劲,记得告我。”
他去了,劳德诺对于顾芳带来的人,客气有加。
白雪飘飘,顾芳看向思过崖,才发现令狐冲似乎并不在此。
此刻能和他喝酒的,似乎就是路大有了,恰好,陆大有已经端着两坛酒,走向了顾芳。
陆大有的房间内,二人坐在床上,酒还在壶里,壶在火炉上。
陆大有道:“顾师弟,眼下咱们华山庞大了,可是,可是大师兄和小师妹也全都走了。”他说的是那么忧伤,毕竟自己从小长大的家来了许多“外人。”
顾芳点头,他很理解,因为现在他也想走,便道:“我理解你的感觉。”
陆大有道:“唉,不过师父说的也对,如果咱们再不壮大,恐怕就要被其他门派给灭了,可我……”他已不再叙说。
顾芳继续道:“可我总感觉如今的华山,再也不是自己的家了。”
酒已倒满,陆大有还在踌躇,连那只猴子都急躁非常。
顾芳柔声道:“你一个人去找大师兄,我不放心。”
陆大有此刻看向顾芳,表情复杂,他的心思,竟如此容易看破。
顾芳将酒一饮而尽,道:“如今华山,有谁敢犯?”
“顾师弟?”陆大有不懂。
顾芳道:“我这就和你去找大师兄去!”
陆大有道:“可你的名声,那一千人……”
正是因为那一千人,几乎都是冲着顾芳来的,顾芳并不想与他们有太多瓜葛。
演武场上,剑光闪动,上下一白,岳不群见顾芳与陆大有出来,柔声道:“去找找冲儿吧,不要让他误入魔道。”
顾芳二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离了华山。
路上,陆大有问道:“你说大师兄会在哪里?”
顾芳反问道:“若找到他,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