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说这些风凉话还有什么用?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出解决之道。”朱祁钰打断了李要的抱怨,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耐烦。
“去慈宁宫把檀香唤回来,就说本王要她伺候,今夜就她了。”
朱祁钰的命令让李要一愣,但很快回过神来,他恭敬地应了一声“是”,便快步离开了寝宫。
檀香正跪在慈宁宫殿内伺候,玉手拨着檀香炉中的香料,一丝丝淡雅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孙若微翻着手里的奏折,闻到这股淡雅的香味,皱眉道:“这是什么香气?你不知道哀家不喜欢这等浓烈的香味吗?”
她抬头望向檀香,眼中带着一丝责备。
檀香急忙跪下,声音微颤地解释道:“娘娘恕罪,这是制香师傅新调制的香料,说是能宁心静气,助人安眠。奴婢本以为娘娘会喜欢,未曾想娘娘竟不喜这香味。奴婢这就去换掉。”
孙若微看着檀香诚惶诚恐的样子,心中的怒气稍减,摆了摆手道:“罢了,多用些心思在郕王身上,也未必不是坏事。你退下吧。”
檀香如释重负,连忙磕头谢恩,然后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慈宁宫。
孙若微继续翻阅奏折,但心思却不由自主地偏远,脑袋被刚才檀香的香料所扰。
她试图集中精神,但思绪却像被风吹散的纸片,无法聚拢,一股困乏感渐渐袭来,孙若微感到眼皮沉重,她努力地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这突如其来的疲惫。
困意如潮水般涌来,她终于无法抵抗,手中的奏折滑落,整个人倒在了案几之上,陷入了沉睡。
在她沉睡的瞬间,慈宁宫的阴影中似乎有轻微的响动,但孙若微已经无法察觉。
檀香出门顺手关上了殿门,正巧刘公公端着一碗莲子羹路过,见檀香匆匆离去,便好奇地问:“檀香姑娘,这是要去哪儿?娘娘有何吩咐?”
檀香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面带微笑地对刘公公说:“刘公公这是要给太后送去?可太后刚歇下,吩咐无需打扰。这莲子羹怕是要冷了。”
刘公公闻言,眉头微蹙,他看了看手中的莲子羹,又望向紧闭的殿门,显得有些犹豫。片刻后,他轻声对檀香说:“既然娘娘歇息了,这羹我便先搁置一旁,待娘娘醒来再呈上。”
檀香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她又提醒道:“刘公公,娘娘近日操劳国事,身体欠安,您也多加留意,别让无关紧要的事打扰了娘娘休息。”
刘公公连连称是,这檀香是近日太后跟前的红人,又在郕王身侧伺候,也不知道能不能爬上郕王的床。
他心里清楚,檀香的话不可全信,但也不可不信。
宫中的风云变幻,谁又能说得准呢?
刘公公暗自思忖,决定还是小心为上,待到合适的时机再探听一二。他将莲子羹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的暖炉上,确保羹汤不会变冷,然后转身离去。
“噗呲噗呲。”
成敬躲在暗处朝着檀香招手,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
檀香见状,轻手轻脚地走向成敬。
“郕王正找你呢,如何?”
檀香左右看四周无人注意,便迅速地与成敬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低声说道:“一切按计划进行,你那边准备好了吗?”
成敬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低声回答:“殿下吩咐只需迷晕即刻,勿要下杀手。”
“你放心,太后给的迷药我都倒在香炉里了,只要太后一闻到香气,便会立刻昏睡过去。\"
成敬压低声音,确保只有檀香能够听见,“估计就这两日的动作,朝廷不会太平静。你自己注意点行事。”
成敬说完,便迅速消失在了暗处回去复命。
与此同时内阁处,王文、陈循几位大臣正围在一张巨大的沙盘前。
李广握着笔正一张黄卷上写着“密旨”,他的笔尖在纸上轻轻一颤,随即又恢复了稳定。
一炷香后搁下笔,小心翼翼拿起黄卷,“各位尚书,协议已写就,还请过目。”
李广恭敬地将黄卷递给了王文。
王文接过黄卷,目光扫过密旨的内容,眉眼舒展。
“此旨意,我等自当遵从。”
陈循递上郕王的亲印,咔地一声摁在黄卷的末尾,墨迹未干,便已显出几分肃杀之气。李广接过黄卷,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他抬头望向王文。
“此旨一出,便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担心什么,盖的又不是我们的印章,若是出事了这不是还有郕王在前面顶着吗?我们只需按计划行事,静观其变。”
陈循冷笑一声,王文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这一步棋走得极为关键,一旦成功,便能彻底改变朝廷的格局。
而失败的代价,他们也心知肚明,那将是身败名裂,甚至可能牵连家族,祸及九族。
随手将印掌砸在黄卷之上,印迹深深刻入纸背,陈循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如此,便大功告成了。\"
“把这印掌毁了,防止有心之人利用。”
陈循立刻砸碎手中的印掌,碎片四溅。王文迅速地将黄卷收好,放进锦盒中,挑来亲信道:“你快马加鞭把这协议交到瓦剌头子手中,无论他提出什么想法,只要能换回皇上那便立刻执行。记住,此事关系重大,不得有半点差池。”
亲信领命,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守在门外的小太监低垂着脑袋仿佛什么也没听到,但耳朵却竖得高高的,生怕错过任何风吹草动。
直到王文几人离去,才敢抬起头来,他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注意后,迅速地将地上的印掌碎片捡起,藏入怀中。
晚上换了班,回到住所换了一身衣服,路过的人瞧着他一副要出门的模样,随口问道:“李小二,你这是要去哪?又要去见你那相好?”
李小二不害臊地呸一声,笑道:“你这人真是,我这是去办正事呢,哪有什么相好。”说完,他加快脚步,拿着宫牌出宫,熟练地避开巡逻的侍卫,他穿过一条条幽暗的巷道,直奔一座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