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位以生命起誓的虎兽,凡沙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不解,为何这些人对于自己的信念如此执着,无论是夏利、胡福,还是远正,他们似乎都在执着着什么,义无反顾的,无法理解的。
凡沙没有对哨鸣的誓言表示鼓励或赞同,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你好好养伤,我会找个地方安顿下来,之后再见。”
正当凡沙转身欲走时,哨鸣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伸手想要挽留,却被凡沙巧妙地避开:“我可以让你和我住在一起。”
这句既暧昧又冒昧的话让凡沙不自在地皱了皱眉,他边开门边回答:“我可没有那么不长心,你之前可对我有过敌意,还是先观察你一段时间吧,如果一切顺利,我会在村子外围,那片烧毁的树林方向定居。”
哨鸣这种琢磨不定的性格,若是凡沙没有一点防备和了解,说不定什么时候给他背刺了自己都还帮着对方数钱,这可不行。
掂量着手中剩余的钱财——这笔钱本是帮助哨鸣找医生的报酬,凡沙开始在村子市场搜寻自己需要的物品:床铺、露营装备、火炉等。
接下来的几天,凡沙忙于搭建自己的住所。小屋的框架很快就搭建好了,虽不大,但足以容纳卧室和客厅。
房屋框架搭建好的第二天,哨鸣找到了凡沙,并主动加入了建房的工作。
凡沙转头看到哨鸣扛着锯好的木板,有些愣神,随即摆手拒绝:“不用了,哨鸣,这些我自己来就行。”
但哨鸣不听,继续默默地将木板搬给凡沙。既然哨鸣已经把木板搬来,凡沙也没有理由不使用。
两人合作,房屋的搭建进度迅速提升。夜幕降临,两人停下手中的工作,凡沙做了两把木凳,两人各自坐下休息。
“其实我一个人也能搞定。”凡沙有些心虚地瞥了瞥那些火炉和工具。
“这...是仆人该做的。”哨鸣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说出了这句话,随后他从腰间解下钱袋递给凡沙。
凡沙接过钱袋,疑惑地问:“你这是干什么?”
“既然我宣誓成为你的仆人,我的财产自然也属于你。”哨鸣虽然对仆人的身份有所偏见,但他的诚意不容置疑。
凡沙听得一头雾水,他试图把钱还给哨鸣,但哨鸣坚决不收,凡沙无奈,只好问:“你说的仆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哨鸣对凡沙不知道仆人的概念感到惊讶,愣了愣后,断断续续地解释:“仆人……就是主人的所有物,所以仆人的东西也是主人的。”
凡沙不想成为任何人的主人,他不认为哨鸣是他的所有物,毕竟哨鸣不是物品,他怎能占有他呢?
“不不不!你是你,哨鸣,你不是物品,更不可能是我的。如果你说的仆人是这个意思,那我不能接受。”
凡沙坚决地把钱塞回哨鸣手中,甚至有些气愤地将他推开,远离自己的住所。
哨鸣愣住了,他不明白为何有人会拒绝一个仆人,尤其是他自认为不差,还有不少钱财,愿意给凡沙很多钱,他可以给予凡沙很多帮助。
凡沙认为自己和哨鸣之间只是交易关系,并不成为对方这种过于偏激的奉献精神的侍奉对象。
在这愣神的功夫里,凡沙已经将对方推开老远,自己返回营地睡觉去了。然而,第二天一早,哨鸣又来到凡沙的住所旁,依旧默默地帮忙搬东西。
哨鸣一直抱着工具跟在凡沙旁边,凡沙没有办法不用他的工具,只好从他手中接过,使用完就丢在地上,希望这样刁难哨鸣,他就会停止帮忙。
但哨鸣的好脾气让凡沙的计划落空,他总是默默地将凡沙丢在地上的工具捡起来。
哨鸣脑中装满了破碎之神的信仰,对于等级观念极为看重,就算是凡沙现在说要拿下他的头颅,他也不会反抗,并且还能自己把头颅砍下来递给凡沙。
最终,凡沙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就是每日都给哨鸣做思想教育,或许他还能在对方回去送死之前把他说通,让他丢掉送死的念头,这多是一件美事啊。
经过一周的时间,凡沙所居住的房屋总算是得以建成。为了庆祝小屋的建成,凡沙当晚邀请哨鸣留下吃一顿晚餐。
一周的相处下来,凡沙也摸清了哨鸣的性格。如果用两个字来总结,那就是“偏执”。
哨鸣坚持要做凡沙的仆人,认为这是他自己的承诺,所以他必须完成自己的诺言,哪怕凡沙不乐意。
凡沙想过很多办法,试图引导哨鸣逐渐摆脱仆人的身份,比如变成护卫之类的。但哨鸣坚持认为誓言不可更改,无论是他自己还是凡沙都不行。
这么执拗的性格,要么是天生如此,要么就是有利可图。凡沙能想到的利益除了自己的帮助外,就没有其他的了。
入夜前,凡沙已经从村子的集市和附近的树林中采集了相当多的食材。
这块地区主要以菌类为主,此外也能在集市上买到一些稻米。原本凡沙不知道什么是稻米,但他发现当地的兽人最常买的就是这个,所以他也买来尝了尝。
这种粮食很便宜,同时味道也不错,只是凡沙控制不好火候,总是烧焦锅底。
当然,今晚的晚餐也是凡沙制作。长时间的游历下来,他通过给夏利打杂已经学会了不少做菜的方法。虽然夏利老师会嫌弃他做饭难吃,但他自己却觉得味道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