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到底会是谁呢?
这件事情怎么看都不会正常,而且大抵门外不会是活人的,这不由凡沙想到曾经在战术规划课上学到的内容。
陷阱可以分为很多种,不一定要是死物,甚至活物也是可以的。
如果你的队友在你视野中消失之后又再次出现,那你可要小心了,如果对方还恳求你去救助他,这时候绝对不能一股脑的冲上去,因为这很有可能是敌人设下的陷阱,等的就是你在救助队友失去防备的一刻,对手就可以借此时机一击毙命。
可屋外如果是这种情况,那他们的敌人到底是什么呢?
凡沙眼神中逐渐浮出一丝惶恐,他想到了青鬼,在这种风雪交加的日子里,日曜大神和寒纱大神的光辉是照不下来的,那么只要有足够多的兽人死去,那么他们附近就有可能有青鬼出没。
当然这只是凡沙的臆想,这七日大雪在远古之时就是为了扫净青鬼准备的,那门门外绝对不可能是青鬼,但也绝对不会是兽人。
夏利非常清楚,他们家离城区有些远,但与邻居的距离却很近。如果房屋被掀开,兽们逃跑时不会选择他们家这个方向,而是会朝城区跑去,因为城区相对安全,且有地标性建筑物逃跑方向明确。因此,门外出现的这个东西就显得非常可疑。
“救救我!救救我!求求你们!”
那声音越发的近了,听上去像是雌性兽人发出的声音,直至来到了他们房屋门口。
砰砰砰
强烈的房门敲击声回响,这力道根本不是普通兽人能够发出来的,好在凡沙早已将门窗全都定死,墙壁也加固了许多,那东西绝对不可能创的进来。
此刻凡沙缩到了夏利身旁,两人都是目不转睛的按着大门方向。
敲门声持续了至少一分多钟才是停止。
过了许久那敲门声也没有出现,屋外寒风呼啸着仿佛没有任何生灵来过。
凡沙小声对着夏利询问道:“夏利老师那东西走了吗?那到底是什么?”
夏利脸上虽也是平静,可身体却已经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
“不管是什么,凡沙你去里屋将我们的武器拿出来,如果那东西有实力突破房屋的束缚,我们就必须和它决出生死了。”
凡沙咽了口口水,快速点头起身向着里屋跑去。
只是凡沙刚到里屋,那敲击声又再次传来,只不过这次不是在门外,而是在里屋窗户前。
窗户被木板从里外牢牢钉死,短时间内对方肯定无法闯入。然而,那东西的每一次敲击声都直接撞击着凡沙的心灵。
凡沙刚踏进里屋,便差点被突然的动静吓得腿脚发软。幸运的是,他手中的武器及时撑住了地面,这才避免了当场出丑的尴尬。
“该死,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凡沙低声暗骂一句,只是对方好像也听到了凡沙的话语,一边敲击一边呼喊:“求求你了,放我进去,我知道里面有人,求求你了好心人。”
“该死!该死!该死!”
小狮子重复着,试图用咒骂来驱散心中的恐惧,同时他的脚步加快,迅速逃离这个房间。
夏利的武器是一把细剑,在接到武器后夏利便起身摆好姿势随时准备战斗。
可那门外的东西,却好似知道门内之人有了防备,不再敲击,而是盘桓在屋外一直求助。
对方在门外持续求助了整整一天,声音时而哀求,时而绝望。现在,两人已经完全确信,门外的生物绝不是普通的兽人。绝对没有任何生灵能够忍受寒节的严寒,在室外徘徊如此之久。
第四天,风雪加剧,怪物仍未离去,其呼救声虽微弱,却依旧在风雪中隐约可闻。
两人原本以为这怪物无法突破风雪的封锁,进不来这坚固的避风港。然而,就在这一天的正午,那怪物持续不断的呼救声突然戛然而止,仿佛被某种不可见的力量瞬间切断。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那曾经让他们神经紧绷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留下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就在两人紧握武器,小心翼翼地靠近墙壁,试图捕捉任何细微声响的时候,那怪物的声音再次划破了沉寂。但这一次,情况似乎更加诡异——那怪物的呼喊不再是从门外传来,而是清晰地从屋内的某个角落响起。
砰
突然间,一声沉重的撞击声打破了屋内的寂静,仿佛有什么东西从高处坠落。紧接着,那怪物的呼救声变得异常清晰,它带着绝望和愤怒的语气喊道:“救救我!你们为什么不救我!”
夏利和凡沙猛地转身,他们的视线在这一刻凝固了。在那熊熊燃烧的火炉中,一只干瘦的躯体正在痛苦地扭曲着,试图从火焰中爬起。然而,无情的火焰如同贪婪的野兽,正疯狂地吞噬着那东西的躯壳,将其一点点化为灰烬。
恐惧源于未知。当未知显现于世人面前,若拥有足以战胜恐惧的力量,恐惧便会被无情地泯灭。
“呵,找死。”
夏利冷笑,细剑如电,直刺火炉中怪物。
夏利,八悟兽人,抬手便可轻松压制这孱弱怪物。她细剑一挥,火焰剑锋直透怪物身躯。
为了报复这整日的骚扰,夏利感到还不够解气,于是挥剑如风,剑锋连连,将怪物身上刺出无数窟窿。
“啊!”
那怪物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即使身中数剑,它依然有力气挣扎。它伸出爪子,试图抓住夏利手中的长剑,但夏利没有丝毫犹豫,动作迅速而果断。她细剑一挥,剑锋化作一道寒光,直接劈开了那怪物的脑袋。
随着那怪物的尖叫声戛然而止,屋内终于恢复了死寂。那瘦弱的躯体不再扭曲挣扎,而是成为了火炉中新的燃料。在熊熊火光的映照下,它的身躯开始燃烧,逐渐变形,最终化为灰烬。
“夏利老师。”凡沙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您觉得这家伙会不会是某个觉醒了特殊能力的兽人?否则他怎么可能在我们门外坚持这么久。”
夏利轻轻收起细剑,她的目光在凡沙身上停留了一瞬,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你觉得可能吗?而且...”
她的话语突然停顿,随后她用一种轻佻而挑衅的语调继续说道:“哪怕这东西真的是兽人,那又怎样?你难道还没准备好大干一场吗?别告诉我,我们的小纵火犯,你的胆子就这么小。”
“可...”
凡沙皱了皱眉,感觉夏利的话中似乎隐藏着什么,却又找不出具体的破绽。他心中有些不服,却又无法反驳。最终,他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将头扭向一边,避开夏利那挑衅的目光。
凡沙心中暗自思忖,眼前这个东西百分之九十可能是他们从未见过的怪物。他心想,即便是夏利老师那样强大的兽人,也不可能在外界那片冰天雪地中长时间生存。
凡沙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他的思绪飘向了远方:“为什么这种怪物会说我们的语言?它真的是怪物吗?如果真是,为什么不直接破门而入呢?”
这些疑问皆在凡沙自己一声又一声‘这东西绝对是怪物’的自我催眠下抛之脑后。
在接下来的三天里,屋外再无异响。然而,当寒节七日结束,凡沙拆除门上的障碍时,却发现风雪依旧未停。
重新钉上门板,然后直奔二楼,撬开了封锁窗户的木板。
推开窗户,一股刺骨的寒风立刻涌入室内。透过木板间的缝隙,他看到屋外依旧是大雪纷飞,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
凡沙本打算重新钉上木板,但突然想起前几天那只怪物,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邻居家的方向。
两三百米的距离在平常并不算远,凡沙本可以看得一清二楚。然而,这场暴风雪严重阻碍了视线,使得他只能隐约看到邻居家模糊的轮廓。
无奈之下,凡沙拿出了航海时的得力助手——望远镜,希望能借此看清远方的情况。
他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距离自己最近的那户邻居家,房屋竟然呈现出一片黑灰色,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大火的洗礼。
凡沙并非未曾远眺邻居的房屋,他确信在正常情况下,那些房屋绝非这般景象。眼前的异状明显预示着不幸的变故。
他迅速将窗户重新钉死,急忙下楼,准备向夏利报告这一发现。然而,他未曾注意到的是,自家房门下方的雪地上,几道清晰的脚印正静静地环绕着他们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