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凡沙醒来时发现自己正端端正正地躺在床上,四肢规矩地摆放着,仿佛被某种力量温柔地安置。
他的衣服被脱至仅剩一条短裤,这在夏利家中的,实在不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
昨晚,凡沙整夜被噩梦缠绕,他梦见自己被一个白色的人影紧紧抓住,像是被摇晃的木偶,有无形的重压覆盖在他身上,对他做了无数的事情。
好在醒来后,他没有任何不适,或许那真的只是个噩梦。
“咚咚咚。”
“凡沙,你醒了吗?今天我就带你去一坐地龙的位置。”
听到这话,凡沙立刻精神一振,他已经有段时间没见到凡仁,心中早是无比思念了。
“醒了,我马上就出来。”
他穿好衣服走出房间,看到远正和夏利已经在餐桌旁享用早餐。
“你的早餐怕凉了,我放在锅里保温,你去厨房自己拿一下吧。”
“欸,好嘞。”
凡沙转身奔向厨房,准备取用食物。
客厅里,夏利和远正面对面坐着,远正低头默默吃着,而夏利则饶有兴趣地观察着他。
“昨晚你在凡沙房间待了很久啊?”夏利试探性地问道。
远正选择沉默,仿佛没听见。夏利见状,不仅没有放弃,反而更加咄咄逼人:“你们都还是孩子,而且凡沙什么都不懂,你这样做不太好吧?”
远正抬头看了夏利一眼,终于为自己辩解:“我没做什么。”
这时,凡沙从厨房走了出来,坐在远正旁边,放下碗筷,好奇地看向两人:“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呢?”
“没事,快点吃吧,吃完我们得抓紧时间,地龙也快到了,我们得留点时间过去。”
夏利打断了凡沙的询问,凡沙一听,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家人的模样,原本的疑惑也被抛到了脑后,他快速地解决了碗中的食物。
凡沙没想到,夏利所说的“留点时间过去”,并不是等地龙,而是给她自己找路的时间。
一旁的远正已经满头黑线,小声对凡沙嘀咕:“这,你确定你不是和夏利学姐联合起来把我骗去卖了?”
凡沙对此表示:“如果要卖你,我感觉我一个人就够了,完全不需要夏利老师配合,她只是单纯的路痴。”
远正听完凡沙的解释,觉得很有道理,一本正经地对凡沙说:“换做是你,哪怕我不相信也会跟你走的。”
两人虽然压低了声音,但夏利还是听到了。她知道自己有这个毛病,也没有阻止别人说,只是心里想着...下学期开始给凡沙加练,这也算是老师的权利之一吧。
他们是早上出发的,地点是中午到的,尽管两地其实只隔了不到半小时的距离,但夏利硬是走了四个小时。
“喏,就从车站这个拐角楼梯下去,凡沙走过一次应该认识,我就不奉陪了,直接进去就行,不要在外面等太久,大概再过一会儿地龙就到了。”
夏利说完,摆摆手就离开了。凡沙看着面前熟悉的楼道,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可他刚想叫住夏利时,对方已经消失不见。
“所以入口在拐角后面?”远正有些迟疑地走向拐角后面,看着面前空空荡荡的墙壁,眉头一皱:“可这里什么也没有啊。”
凡沙心中咯噔,快步来到远正身旁。
确实什么也没有,只是一个堆放杂物的干净拐角。
“应该是夏利老师记错了,我们在附近找找,一定能找到的。”
在远正不信任的目光下,凡沙急步在这整片楼层底下寻找转角下的隐秘道路。
好在他运气不错,在搜寻第三个拐角的时候总算是让他找到了和印象中相似的门扉。
凡沙招呼着远正,转身就推开小门走入其中。
“你真的没有联合夏利学姐耍我吗?”远正很是怀疑,但他还是跟着凡沙进入了那门内。
门内没有光影,黑漆漆的。
凡沙伸手按在墙壁上,能感觉到水渍粘着手掌的感觉。
“小心点走,远正,这里很黑。”凡沙好意提醒了一句远正。
只是远正好像并不害怕黑暗,只见他周身环绕起银光,光芒照亮了这条向下的阶梯。
凡沙扭头看去,就见远正微笑着看着他。
“额,好办法。”
楼梯稍微有些长度,两人光是走也走了不少时间,当他们来到一处点燃着燃气灯的平台时,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
“还要走吗?”远正站在凡沙身旁,看向那深黑的洞窟,他的光芒照去甚至还是一片黑暗。
“不用了,在这里等会吧。”
两人不知道夏利其实提前了很多时间,就在凡沙感觉自己错过地龙,远正肯定凡沙是在骗他的时候。
一道轰鸣声突然回荡在这片空间中。
远正立刻做出了应敌的动作,凡沙却显得轻松了许多。
“不用那么紧张,那是地龙,没事的。”
庞大的生物摩擦着地洞内的岩石缓缓停在了两人面前。
远正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要不是凡沙拉着他的手掌,带着他上了车,他可能还是那端正站着。
凡沙觉得进入这地龙的入口方式是有些恶心的,但在第一次坐地龙的远正面前,他可不能丢分,稳当地进入其中,带着远正在位置做好,并如同夏利过去那表情一般似乎略有深意地开口道:“远正你可要坐稳喽,如果实在不行可以抓住把手,就像是我这样。”
凡沙向着远正示范了一下,远正见此也学着凡沙抓住把手。
凡沙觉得自己怎么也算是第二次坐,绝对不会发生第一次那种令人笑话的事情。
可事实就是,有些人容易晕车是怎么适应也适应不掉的,而凡沙就是这种人。
只见这地龙一开始运动没一会儿,凡沙就感觉自己的胃部一阵翻涌。
可远正却只是稳稳当当坐着,甚至刚开始加速的那一下远正都不需要抓着扶手,显然练过的就是比没练过的要强些。
而凡沙没一会儿就有些失态地左摇右晃起来,如同昨日那种喝了酒的眩晕感再次袭上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