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丛林里,一道身影正在疾行,时而隐没在树梢上,时而出现在林木间,犹如鬼魅。
这身影正是陈凡。
他面色沉静,脚下迅疾如风,每一步踏出,便能掠出数丈距离。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他便追上了那一队山匪,运转龟息决,远远的坠在后面。
此刻,山匪们完全沉浸在劫到肥羊的喜悦之中,彼此大声谈笑着,而在那队伍的中间,正五花大绑着几个年轻的女子,被几个身强力壮的山匪拖着往前走。
这些女子应该便是那振兴镖队中的女眷,每一个人脸上都充斥着绝望与恐惧之色。
落入这些毫无人性的山匪手中,她们的下场可想而知。
“没想到这一次收获如此丰硕,银子,钱粮,珠宝,女人,应有尽有,若是每次都能碰上这样的肥羊该多好。”
队伍中,一个山匪眉飞色舞的大声嚷嚷着,脸上满是兴奋。
“你小子想什么好事呢,这样的肥羊几个月也难得逮到一次,能赶上算咱们走了狗屎运了。”队伍最前方,一个骑在马上的独眼山匪闻言回过头来,冷冷哼了一声。
陈凡定睛看去,这独眼山匪竟也有着炼血一次的修为,其身上满是杀气,手中一口大环开山刀血迹未干。
看来那杨镖头正是死在此人手里。
陈凡心中暗暗猜测。
“嘿嘿,头儿,我不要银子,这几个女人能不能分我一个享用享用,自从跟着寨主上了山,我都快一个月没碰过女人了,手都快磨秃噜皮了!”
便在这时,又有一个山匪开口,说话间,一脸淫笑的看向队伍中几个女人。
此话一出,顿时引得一众山匪轰然大笑。
而那些被绑缚起来的女人们则个个瑟瑟发抖,面色惨白如纸。
“去你妈的,就想着女人,你们能不能有点出息。”
独眼山匪笑骂道:“这些女人自然是先要给寨主和几位头领享用,然后才能轮到咱们,你们这些家伙,若是能将搞女人的心思放在立功上,只怕早就得到药浴的机会,炼血成功了。”
“我们跟着寨主有吃有喝有女人,逍遥自在的很,何苦非要去受药浴的罪,兄弟们说,是不是啊?”
“是!”
山匪们整齐划一的呼喊起来,声音响彻四方。
随着时间的推移,队伍渐渐地进入到了帽山的最深处。
这里地势复杂,植被繁茂,沿着一条蜿蜒曲折的石道行进了约莫一刻钟后,一座山谷豁然出现在陈凡眼前。
山谷的入口处建起了一座山门,大门高逾三丈,上面有山匪在巡逻,中间处挂着一块木匾,其上飞鹰寨三个字煞气腾腾,极为醒目。
山门的两侧各有两座箭塔,箭塔上亦有人背着箭袋,手执弓箭放哨。
陈凡看着眼前的飞鹰寨山门,心中不由惊叹不已。
难怪这飞鹰寨能在帽山的地界上混得风生水起,势力越来越大,光是眼前这座山寨便可从中窥知一二。
这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加上位于帽山的最深处,普通人若没有向导的指引,根本无法抵达,最关键的是,这飞鹰寨高手如云。
仅仅观察了片刻,陈凡便见到了不下三四个身形壮硕,气血强大的山匪出现。
那几个山匪虽然不是炼血武者,身上没有炼血武者特有的武道气息,但他们的实力绝对远超普通人一大截。
“这飞鹰寨还真是不简单啊。”
看着那一队山匪进入寨中,陈凡心中沉吟片刻,抬头看了看天色。
此刻并不是最佳的动手时机,万一打草惊蛇,引来了那寨主飞鹰的注意,更加棘手。
陈凡藏身在草丛里,选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来闭目养神。
时间流逝,夜幕降临,很快便是子时。
草丛中,陈凡睁开眼睛,抬头看去,月色昏暗,夜风徐徐,如今正是最好的机会。
他睡了起码两三个时辰,此刻精神饱满,精力充沛,丹田内息更是鼓荡不休,处于最佳的状态。
而反观那些山匪,此刻却是一个个昏昏欲睡,毫无精神,就连箭塔上的两个山匪此时都打起了瞌睡,满脸疲态。
“山匪始终是山匪,再如何凶残,也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
陈凡心中摇头。
他提运内息,运转踏浪功,纵身一跃,借着夜色掩护,轻易便越上了山门,而后脚尖一点,轻轻跳下,成功进入寨中。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发出任何的动静。
陈凡定了定神,正欲往前走去,进入这匪寨深处,忽然,一队巡逻的山匪朝他的方向走来。
这令陈凡心头一惊,却是并未慌乱,他立刻以龟息决遮掩气机,而后整个人躲进了墙角的阴暗处,屏住了呼吸。
那一队山匪渐渐走近,与此同时,他们谈话也进入了陈凡耳中。
“妈的,独眼刘那家伙真是走了狗屎运,竟然捡了这么大一只肥羊,还顺带抓了几个女人,现在屁颠颠的就跑去给寨主和几位头领献宝了,刚刚还在老子面前炫耀,呸,什么东西!”
“就是,他独眼刘不过是下山绑了那天洪武馆馆主的女儿立了功,走运药浴成功了,以前跟着咱们一起巡逻的时候,低三下四,一口一个哥,现在倒是平步青云了,对我们这些老兄弟呼来喝去,简直是小人得志。”
“都别说了,现在他可是寨主和几位头领跟前的红人,我们的话私下说说就好,真传到他耳朵里去,搞不好就给你弄小鞋穿,处处排挤你。”
“嗳,什么时候,咱也能炼血成功就好了。”
“别瞎想了,好好巡逻吧,咱们将来若是立了功,也能得到药浴炼血的机会,说不定就能和独眼刘那家伙一样突破炼血境,到时候也不必看他眼色了。”
几个巡逻的山匪忿忿不平的议论着。
忽然,走在队伍最后面的一个山匪嘴里骂骂咧咧,边解裤腰带边说道,“妈的,刚才喝了不少酒,这会儿突然尿急,我去放水,你们继续巡逻,我马上就来。”
“什么尿急,薛老三,你小子怕不是去练手艺的吧?”
话音刚落,顿时引起一阵大笑。
“去你们妈的,老子没你们那么无聊。”那名叫薛老三的山匪回骂了一句,便急匆匆的往墙角走来,看他所走的方向,正是陈凡躲藏的地方。
陈凡眉头一皱,眼见那山匪越走越近,他悄然的运转内息,同时眼中杀机一闪。
就在那山匪的整个身体进入阴影中,一只手掏出准备放水的时候,陈凡动了!
他踏前一步,同时袖中一抹刀光在山匪喉前转瞬即逝,那山匪身子一僵,陡然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惧的捂着脖子抽搐了起来。
汩汩鲜血自其脖颈处喷出,他张了张嘴,一双渐渐无神的眼神死死盯着陈凡,似乎要说些什么。
陈凡却上前捂着他的嘴巴,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深呼吸,人被放血的时候,头晕是正常的,很快就不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