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神色平静,瞄了一眼他身上的伤口。
只见他的小腹部位早已被鲜血染红,一条狰狞的伤口显露在外,鲜血自其中汩汩流出。
从伤口形状上看,显然刀剑之类的兵器所造成的。
这还不算,在他的胸口部位有一个深深的掌印,漆黑暗沉,清晰可见。
掌印的四周还逸散着一缕缕残留的武道气息,显然是修为高深的武者所为,且那武者所修的应该是水属性功法,这才是最可怕的伤害。
“你身上的伤,应该是六扇门的捕快留下的吧?”
陈凡淡淡说道,“若我没看错的话,这一掌里蕴含着水毒之力,若不尽快祛除掌力,时间一久,水毒入髓,纵是大罗金仙下凡也难救你。”
归北海闻言,却是面不改色,只是冷冷看着陈凡说道,“小子,直说吧,你要什么东西。”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
陈凡看着他笑道:“通缉令上说你弑师夺宝,抢了你师傅天洪武馆馆主的一本强大武技,我想要借那本武技开开眼界。””
“不可能!”
归北海冷笑,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
“哦?”
陈凡闻言,诧异的看着他道,“一本武技,纵是再如何强大,难道比你性命还重要?”
归北海没有说话,他捂着腹部的伤口,慢慢的坐在地上,吐出一口气,这才冷声说道,“我没有杀我师傅,更不曾夺他的武技,如何给你?”
“你没有杀师夺宝?”
陈凡看着他,半信半疑的道,“这么说来,你是被冤枉的了?”
“呵呵。”
归北海摇了摇头,并未过多解释,只是眼中闪过一抹悲凉之色。
他沉吟片刻,伸手自怀里摸索了一番,掏出一枚玉佩抛给了陈凡,“治好我的伤,它就是你的。”
“这是什么?”
陈凡接过那玉佩,细细看去。
这玉佩的正面刻着一朵梅花的形状,背面则是一个“武”字。
归北海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这是梅花山庄所发行的武令,是我当初夺得七镇会武魁首的奖励之一。”
说到此处,归北海眼中眸光闪烁,似乎有所触动。
陈凡闻言,再度看向手中的玉佩。
七镇会武他听说过,乃是安平府七个城镇每隔三年举办一次的武道盛会,且必须是骨龄在二十五岁的青年才俊方可参加。
据闻七镇会武前十的青年武者,个个都有着丰厚的奖励,还会得到各大江湖势力的青睐和招揽,前途无量。
而梅花山庄这个势力,他却是第一次听说。
陈凡打量片刻后,看向归北海问道,“那梅花山庄是什么势力?这玉佩,又有什么作用?”
“梅花山庄乃是云州武林的三巨头之一,与青龙会,拜剑阁并列,其庄主乃是一位武学宗师,有真劲级别的修为,据闻只差一步便可踏入御气之境。”
归北海淡淡说道,“梅花山庄底蕴深厚,有三百余年历史,且风气开明,向来乐于培养武林后辈,从不敝帚自珍,这玉佩,便是他们所发行的一种信物,唯有在各大武道盛会上涌现出的英杰才有机会获得。”
“梅花山庄的武库里功法和武技浩如烟海,数不胜数,你拿着这枚玉佩,随时可以前往梅花山庄任何一个分部,兑换自己想要的任何武技,若是运气好,甚至有可能兑换到梅花山庄的秘传武技。”
陈凡闻言,点了点头。
若归北海所说是真的,这一枚玉佩,堪称是价值连城也不为过。
“我现在有些相信,你真的是被冤枉的了。”
陈凡收起玉佩,看着他缓缓说道。
归北海面无表情,只是抬起头冷冷看了他一眼。
“你身上的伤势拖延不得,我去给你熬药,你在这里等着。”
陈凡说罢,转身来到药架前,他将那一块药石拿起,又挑选了几味止血祛毒的药材后,便往后堂而去。
归北海看着他的背影,神色始终冷漠,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药房里,陈凡将一颗颗药材细细切成小段,而后一一投入砂锅中,放入清水,紧接着,他又将那药石敲下一小块,扔进锅中,与药材一同熬煮。
随着时间的流逝,浓浓的药香渐渐充斥了整个房间。
陈凡估算了一番时间,正好一个时辰。
他将火熄灭,端起砂锅朝着大堂的方向走去。
大堂里,却不见归北海的身影。
陈凡将砂锅放在桌上,拿起一口小碗倒出药汁,自顾自说道:“你若不想死的太快,最好不要随便乱走,否则气血运行,带动毒素蔓延,别怪我没提醒你。”
话音方落,昏暗的角落里,归北海缓缓走出来。
他看了一眼那桌上的一碗药汁,又看向陈凡冷冷说道:“你先喝。”
陈凡无奈的摇了摇头,端起桌上的药汁浅浅的抿了一口,咽下肚里,这才看向他道,“我喝了,可以了吧?”
归北海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径直来到桌前坐下,端起药汁一饮而尽。
“这些药渣也不能浪费,将它们敷在你的伤口上,如此持续五天,便能痊愈的差不多了。”
陈凡拿来几条纱布,将一锅的药渣倒上去,递给归北海说道,“你自己来吧。”
归北海接过纱布,连带着药渣裹在了自己的前胸和腹部。
做完这一切后,他原本苍白无血的面色似乎也变得好看了许多。
陈凡看的点了点头,忽然朝他伸出手。
“你做什么?”
归北海皱眉的看着他。
“银子啊,大哥,你进药铺看病不给钱的?”
陈凡一脸理所当然的道,“整整五天的药,再加上药石,算你一个成本价,五十两银子,不贵吧?”
归北海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直接拍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放在桌上。
陈凡眼睛一亮,立刻将那银票收起,脸上满是笑容的道:“多谢了,剩下的五十两,便当做你这几日的饭钱了。”
说着,他转身说道:“随我来吧。”
归北海起身跟在他身后。
两人来到小院中,陈凡指了指旁边的一个房间道,“你就暂时住在那里,那原本是我二师兄的房间,不过他也不经常回来住,另外,你这五天的一日三餐我都会给你准备好,你最好不要随意到处走动。”
“五天过后,你伤势痊愈,便自己走人,我没有见过你,你也没有见过我,咱们两不相干。”
陈凡看着他说道。
归北海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径直踏入房间里,关上房门。
陈凡看着他走进房间,这才松了一口气。
五天时间很快就会过去,只希望这个扫把星伤好了便赶紧走,走的越远越好,最好一辈子都别再碰面。
大周康泰三十四年一月一日,新的一年开始了。
陈凡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给自己做了一顿早餐后,又给归北海送了过去,做完这一切后,他依照惯例挪开积善堂的门板,开堂坐诊。
新年的第一天,基本没有什么人来看病,一整个上午,积善堂都是冷冷清清。
按照大周的习俗,新年第一天来药铺看病,便预示着往后一年都要病患缠身,很不吉利。
因此陈凡一整个上午都是百无聊赖的看着医书,打发时间。
来到中午,陈凡放下手里的医书,起身正准备去做午饭,便在这时,积善堂的大门口,一队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踏入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