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南锣鼓巷95号院就传来了爆炸性的新闻。后院的轧钢厂原来的七级锻工刘海中师傅发扬个人风格,积极投身三线建设。带着老婆奔赴西南攀枝花,要把自己火热的力量和热情贡献到那片热土中去。
刘海中工作关系调走,北京城这边是不留房的。也就是说他住在后院的东厢房,面临着重新分配。
现在问题最大的就是刘光天和刘光福。
刘光天基本上是跟何雨水同一届的,但是他没上高中,今年22还没有正式工作。原来在街道办的小厂工作,后来随着精简拆撤,他暂时成了闲散人员,靠着打零工或者临时工挣口饭吃。
本来他的工作已经差不多快有着落了,在刘海中的运作下马上就要进轧钢厂,可是因为刘海中突然集中学习这个事儿,就暂时搁着了。可是现在风云突变,别说工作了,现在房都没得住了。
刘光福19不到20。毕业了跟他哥一样,暂时也没有工作,都属于街道上的闲散人员。本来他们也不急,因为刘海中已经说了一个一个来,他们的工作都能解解决到轧钢厂去。
可是现在刘海中都要去攀枝花了,还怎么进轧钢厂?
关键刘海中这属于正常工作调动,连接班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对刘光天和刘光福来说,现在也面临着选择,因为上面说了,他们要是愿意跟着去攀枝花,考虑到刘海中的积极热情,可以在那边的钢厂给他的两个儿子安排工作,要是还打算留在北京城,那就要自己解决工作问题了。
当然了,最近因为前两年精简清退,合并拆撤,造成了大量的社会闲散人员,政府和街道上正在集中力量解决闲散人员生活安置,所以他们也可以耐心的配合着街道上的工作安排,说不定哪一天就能有着落了。
不过问题是他们的住房没法解决。因为刘海中走了,他租的房子街道上要收回去,重新分配。
最后一商量,两兄弟干脆也跟着都去攀枝花吧。
刘海中刘大妈包括刘光天,刘光福搬家走的时候,全院的人几乎都站在门口送他们。
刘海中一步三回头看着这斑驳的老胡同,还有那破旧的门楼,热泪盈眶。
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能回来的一天。真的到快离开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个大杂院儿原来是这般的美好。
这里边儿,最沮丧的就是刘光天和刘光福了。虽然无奈做了选择,但是他们心里是七个不情,八个不愿,想想啊,他们两个大好的bJ青年,一杆子给支到西南山区去了。要能高兴了才算怪呢。
现在他们看向刘海中的目光都快喷火了,要不是这么多人看着,说不定他俩都能动手把他爹给掐死。
要不是时间紧来不及,他们甚至商量着有了个想法,想瞅瞅看谁愿意收他们俩当儿子,现在都能跪下来直接抱着腿叫爹。
全院的人并不是来热情的欢送刘海中奔赴三线建设,大家其实都是来看热闹的,说实话这样的事儿真是太稀奇了。竟然这么大的决心,这么大的年龄了,还能携家带口远赴三线,唉,真是太让人感动了。
刘海中领着孩子老婆前脚刚走,人群还没散呢,刘光齐竟然拉着行李包袱,搬进了南锣鼓巷95号院,原来刘海中的后院东厢的三间房,现在分给他了。
变化太快,动作太迅速,很多人还没来得及对那间房子产生想法,就已经尘埃落定。让不少人唏嘘感叹不已呀。
哎,又错失了一次大好良机。
想去的没去成,不想去的,拖家带口的走了。刚一开始积极写志愿,要奔赴三线的刘光齐,因为刘海中过于积极的表现,把他的名额给顶了下来。
当然这事情是跟宋武有关。
刘海中还在学习班上做着春秋大梦的时候,孙玉英就过来给宋武说:“刘海中去三线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现在有个问题,他那个房走了以后肯定要收回来,你看看有什么想法没有?”
宋武很奇怪的问:“他不是还有俩儿子的吗?还有老婆呢?”
孙玉英笑了笑说道:“他老婆家庭妇女肯定要跟着他一块儿走了,至于他俩儿子估计大概率也会跟着走。因为他们俩都没工作,这房是分给刘海中的,刘海中调出去bJ肯定不能留房,没有这个规矩,所以他们俩是没工作又没有住处,留在这干嘛?”
宋武也没有细问这里边的规矩道道,他皱着眉头想了想,很自然就想起来了刘光齐。
这个兄弟还不错,从工作和人性上宋武都挺能看上眼。
于是他对孙玉英说:“他不是还有个大儿子吗?刘光齐在自行车上工作。”
孙玉英摇了摇头:“那不行啊,那间房还属于轧钢厂,跟咱街道共管呢。基本上算是轧钢厂内定的分配房。自行车厂往这儿分,有点儿说不过去。”
宋武想了想,“那干脆问问他,如果他想住这两间房,可以考虑调到轧钢厂去啊。轧钢厂那边不是正缺技术工人的吗?反正我看那个自行车厂前途不大。”
正好提到了自行车厂,宋武又把何雨水不想在自行车厂干了,想到街道上的事儿,给孙玉英说了一下。
孙玉英一听乐了,“她不是前一段时间给自行车厂干过一项工作嘛,就是把那个修理铺联合生产的问题解决了。”
宋武点点头,“对,是有这回事,这还是这丫头少有的工作成绩之一。”
孙玉英说:“其实我就早瞄着这件事儿呢,咱们街道上现在安置闲散人员也需要类似的工作经验,所以她要愿意来街道上,我们还真愿意接收。再加上她一个高中毕业生,怎么来说也符合我们的要求,你再跟她确定一下,看她是随便说说,还是认真的,如果是认真的,我可真把她调过来了。”
宋武点点头。其实他心里还有个疑虑呢,因为他记不清,过两年街道上工作是不是受冲击了?但是他很明确工厂里边相对要好一点,但是那也只是一些大的工厂,重点保护企业,各方面都注意,不影响正常生产秩序。但小工厂,其实闹得也挺凶。
算了,不考虑那么多了,甭管在哪儿,估计差别也不太大,还不如放在眼跟前儿更安全呢。最起码都在街道上,有点事儿能快速反应。
刘光齐现在已经开始带徒弟了,正在车间里指导工作的时候,突然工友过来给他说,“咱们厂花过来找你呢。”
“厂花?”正忙的一头大汗的刘光齐没反应过来,工友对他挤挤眼,“何雨水呀。”
哦,刘光齐心中一阵激动,踮着脚尖就往车间门口看去,果然看见了一道熟悉的倩影。
他把沾满油污的棉线手套摘掉以后,扔在工位上,顾不上打招呼,急忙忙就朝着车间大门口跑去。
“雨水,你怎么来了?找我有事吗?”
刘光齐的声音充满了欣喜,眼中闪着光。
何雨水看了看工作服上还沾着油污的刘光齐,笑了笑:“没耽误你工作吧?”
“没,怎么会呢?”
“我来找你,是宋武让我给你说一声,今天回院里一趟。他有急事儿想跟你商量一下。”
刘光齐有一些失望,又有些疑惑。失望肯定是因为好不容易何雨水来找他一次,还是来替人传话的,而并不是她自己有什么事要找他。
疑惑的是,这还是宋武第一次主动想找他,不知道有什么急事?
何雨水把信儿带到。就告辞离开了,留下怅然若失的刘光齐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等到下午下班以后,刘光齐赶到南锣鼓巷95号院找到了宋武,当吃饭的时候,他发现宋武家吃饭可真热闹。
而且连何雨水也是堂而皇之的坐在餐桌上,吃饭的时候神情自若,看起来熟悉的很。
不过啊,他暂时顾不上操这些事情的心了,因为宋武给他说的事,太重要,牵扯太大,而且需要他做出选择。
说实话,他在自行车厂里待的颇有点儿大材小用,如果只从工作上来说,如果能调到轧钢厂进入钳工车间,那对他来说肯定是更愿意,但是他心里有一个想法,毕竟何雨水还在自行车厂上班呢,他想离她近一点。
就是因为有这样的想法,所以当宋武突然笑着说道:“你要是愿意调到轧钢厂,可以重新回95号院。正好,马上雨水也要从自行车上调出来,她要到街道上工作了。”
“咱们南锣鼓巷这边街道?”
宋武点点头,“她这个调动比你那个要快,估计你这边还没结束,她已经都离厂了。”
刘光齐忍不住问何雨水:“雨水,你为什么不在工厂上班?要上街道上来。”
何雨水正跟宋小丰抢好吃的呢,听到了刘光齐的问题以后笑了笑说道:“街道上离家近,自行车厂太远了,平常还要住宿舍,我住烦了,我想住家里。”
刘光齐一听,几乎没有犹豫,他看向宋武,“宋武哥,我的工作调动好办吗?麻烦吗?”
宋武笑着说:“别人调肯定不好调,但是咱们调应该不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