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雨桐这几天就没好好走路,这会儿走着还有些不自然,闻言脸上一红,瞪了他一眼,没话找话道:“那五两银子呢?”
“在这儿呢,今早就带在身上,本想直接给你的,不想正好应了个急……”
确认媳妇儿没啥大碍,陆文且也有心情说笑了,“怎么,还没嫁过来,就想着替你夫婿管银钱了?”
看着他那痞气十足的样儿,方雨桐头一扭,很是积极地朝成衣铺子走去。
不想给她管?
那就把它花了。
花自个儿夫婿的银子,天经地义。
方铁柱看着前面两个打打闹闹的人,内心有些遗憾,他以前怎么就没想过,带映红来镇上逛逛呢?
两人订亲一年多,从来没在一起这么说说笑笑过。
一想到两人如今的处境,就止不住地叹气。
唉!现在说啥也迟了。
“你们去吧,我去那边逛逛,买点东西。”
他朝前面的两人喊了一句,就往另一条路走了。
空着两手上人家门实在不好,反正阿娘给了那么多银钱,买点东西提着,小妹脸上也好看些。
“好,一会儿过来成衣铺子找我们……”
方雨桐还以为阿娘嘱咐过他买啥东西,也没在意。
两人在成衣铺子里买了一件水绿色的长裙,陆文且还替她挑了一朵漂亮的绢花。
不一会儿,方铁柱过来了。
结了账,三人顶着烈阳往陆家赶,不一会儿,就出了一身臭汗。
还好陆家离镇上不远,两刻钟不到,就到了。
被那副双拐吓得六神无主的林氏两婆媳,只见转眼之间,原本瘫着起不来身的方家姑娘,又活蹦乱跳地进了院门,惊诧不已。
还以为自己眼睛出了问题,看错了。
“雨桐……你的腿……”
老林氏的脚都还是软的,颤颤巍巍地问道。
“没事儿,阿娘,只是虚惊一场。”
方雨桐抱着衣服应付着。
忙前忙后的陆文且,在给她舀水洗澡。
知道她已经好几天没洗澡了,陆文且很是大气,帮她提了整整三桶水进洗澡房。
把在灶房里忙活的林氏,看得目瞪口呆。
“你是要人家洗掉一层皮吗?”
这不靠谱的混小子,又在作妖了,万一让方家姑娘以为他嫌弃自己脏,到时又该出幺蛾子了。
陆文且自然不想让大嫂知道媳妇儿的糗事儿,一本正经地解释道:“雨桐她爱干净,多几桶水,也能洗得畅快些。”
林氏不乐意了,“她倒是畅快了,这水你来挑啊?”
“行!一会儿我去挑。”
陆文且很好说话,别的本事没有,媳妇儿的洗澡水,让他半夜起来挑也没问题。
把洗澡水提进洗澡房,他打量了一下这个逼仄的空间,觉得不够干净,又去提了半桶水来,把洗澡房冲干净。
本想张口让大嫂拿条新帕子的,想了想,又闭上了嘴,扯下自己的帕子丢进了桶里。
看着那个暗褐色的木桶,想到待会儿媳妇儿要用他的帕子洗澡,他就忍不住脸红,身上燥热无比。
“雨桐,水好了,快去洗……”
把媳妇儿领到洗澡房门口,不敢多作停留,深呼吸两次,快步回了堂屋。
方雨桐把门一插,就开始脱衣裳,闻着衣裳上的味儿,她忍不住直皱眉头,开始洗头洗澡。
一心只想把自己全身上下洗干净,她根本没多想帕子的事儿。
陆文且回到堂屋,把阿娘打发去灶房帮忙,堂屋里就剩下他和方铁柱两人。
他深深打量了大舅哥两眼,眸子变得阴沉……
“大哥,雨桐她究竟是怎么受的伤?”
一句话,差点让吃着零嘴儿的方铁柱跳起来。
他心里藏不住事,脸色很不自然地吭哧了好半天,才反问道:“你,你都看出来了?”
陆文且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没错。
今儿一听他问起媳妇儿,老丈人两口子的脸色就变了,一开始他还没多想,后来越想越不对劲,这才决定诈一诈大舅哥,果然还真有问题。
他脸上浮现出一丝阴狠的戾气。
谁干的?
他陆文且的女人,也敢欺负,是日子过得太安逸了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我怎么知道!你,你自己问雨桐就是。”
方铁柱不想把家里的糟心事儿拿出来说,又没有小妹那撒谎不打草稿的天赋,结结巴巴地说道。
“亏雨桐之前,还在我面前说你这个大哥对她好,没想到你竟这般没有担当!”
“自己亲妹妹受伤了,不说找大夫去给她治伤,还帮着伤害她的人一起隐瞒。”
“啧啧啧!我看雨桐啊,真是看错眼了……”
陆文且一脸不屑地看着他,把他看得面红耳赤。
“谁说的!那副双拐还是我给她做的呢!”
“一副拐而已,二十文钱顶了天了,就算是相处得好的邻居瘸了腿,我相信你也会送。”
方铁柱傻眼,这小子说得好像还挺有道理,难道自己妹妹在他心里,已经到了和邻居一个层次了?
想起这段时间,妹妹那无助的呼痛声,顿时心如刀绞,愧疚难当。
他不是一个好哥哥。
“那怎么做才算好哥哥?”
“每个人都不同啊,如果是我妹,我定要为她出头,谁敢欺负我妹,天王老子来了,我也得给它捅开一个洞!至于你嘛……”
陆文且一脸失望地看着他摇头。
方铁柱有些为难,这人是阿爹啊!
他总不能不管不顾地出手教训吧?
陆文且看火候差不多了,语气软了下来,“我知道你为难,你要真在乎她的话,那你就告诉我,我来替她出头!”
算起来,他比方铁柱还大了一岁,加上他一脸的正义凛然,还真把这大舅哥唬得不轻。
果然,方铁柱低下了头,声音和蚊子似的,“是,是阿爹打的。”
“不过,当时他也是在气头上,这几天也懊恼得很……”
“屁!你让我打断一条腿,我肯定也能懊恼好几天,我就问你,你愿意吗?”
陆文且怒火滔天,果然是他!
上次举着锄头追着他打,他跑得快逃过一劫,这次又把媳妇儿伤成这样。
这老东西!定饶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