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序说:
“不要泄气,万事开头难。明天出去的时候,回访一下,留货的超市销售情况!”
“你们也看到了,这里一袋二百克五香瓜子,标价一块钱,而我们那里只卖零点二五元,差四倍。参照五香瓜子价格,我们要是打开这里的市场,就三四倍的利润,到那时,大家的待遇也会提高!”
吴丽英说:
“罗总,我也想多拿提成,成为万元户!”
江玉秀说:
“张三抠,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你说你来噶哈,尽打破头楔的能耐!”
张三抠说:
“我不是怕赔钱吗!”
江玉秀说:
“赔又不赔你的,让你咋干你就咋干!明天把小袋拿出来,让人品尝!”
“好好好!”张三抠虚心接受。
罗序说:
“大家都饿了,先休息一会儿,等崔科长回来,我们去吃饭!”
……
崔雅香往东走,走了一上午,推销出三十袋。
中午,买了一瓶天府可乐,一个馒头,边走边吃。
她是销售科长,还夸下海口,如果推销不过两个手下,就会打脸的。
直到晚上六点,她才回到酒店。
罗序租了两个房间,他和张三抠住一个房间,销售科的三人住一个房间。
崔雅香回到她们的房间,吴丽英江玉秀正在床上躺着唠嗑。
“你们都俩回来了!”
吴丽英江玉秀坐起来。
吴丽英说:
“崔姐,你咋这么晚才回来。”
“太难了。”崔雅香把背包放在床上,“累死了!”
江玉秀说:
“崔姐,歇歇,我给你倒杯水。”
崔雅香说:
“你们推出多少?”
江玉秀说:
“吴姐推出七十袋,我推出八十袋!”
“你们都比我多,我才四十袋!”
两个手下推出的货也不太多,崔雅香也不算太尴尬。
崔雅香喝干一杯水:
“这边人不认松子,很多人都没见过,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哈哈,还有的人说是厚皮葵花子!”
其实,这也不能怪这里的人。
前几年,松子烂在大山里,还无人问津。
仅仅是大山里的小贩,拿着小口袋在街边叫卖。
他们秤也不用,两毛钱一小瓷杯,还是自家大锅炒的,不开口,糊啦巴黢的,牙口不好的还嗑不动呢。
可是,买的人还很少。
但形势发展的特别快,两三年的时间,松子就从大山里走出来,势如燎原之火,在北方漫延开来,而且,还用上了机器,加工成开口的,用手轻轻一掰就开了。
既方便了顾客,也促进了销售。
不知什么原因,松子在南方还属于空白。
这也难怪他们不认。
江玉秀笑道:
“还有人说是人参籽呢!”
吴丽英说:
“说这些还是好听的呢,还有人说是羊粑粑蛋的呢!”
江玉秀说:
“别说啦,我都恶心了!”
张三抠敲门进来:
“妈呀,崔科长,这不回来了吗!”
崔雅香说:
“刚回来。啥事呀?”
张三抠说:
“小罗让我看看你回来没有,大伙就等着你吃饭呢!”
崔雅香说:
“吃吧,我早就饿了!”
胜途酒店餐厅在一楼。
因为面向的是打工族,所以比较经济实惠。
吃饭的时候,大家互相交流了一下经验,总结了一下原因。
罗序利用这个时间,又给他们打打气,让他们保持斗志。
接下来的三天,崔雅香她们三个都没有进展。
新去的超市,有的一般就留十袋二十袋的,大多是不留的。
超市货架都是满满当当的,这种没买过的货,最好不留,占个地方,没有利润。
有的超市尝了,知道松子好吃,留十袋看看销售情况,说不定能卖火呢。
但超市就是把松子摆到货架上,也没有人专门介绍,琳琅满目的货物,就由顾客自己挑选。
顾客没见过,有的拿起看看价格,比瓜子贵很多,就放回货架。
有认货的人,就买一袋两袋的,但这样的毕竟是少数。
四天了,之前留货的超市,没有一家卖光的,有的超市,还一袋没卖出去呢。
这三天,罗序让张三抠坐镇酒店,他去推销,但也只比张三抠多推出几十袋,和崔雅香她们不相上下,也没能打开局面。
到了这时,崔雅香三人都蔫了。
货不走道,怎么还能有士气呢。
罗序也是一筹莫展。
这五吨货,怕是赔钱卖也销不出去了。
一种新产品,想让人接受真难。
罗序想起当初卖栗子的时候,是彭成贵给开的头。
那时,20斤栗子,转眼之时就卖光了。
可那是因为,买栗子的人,大都是关里经常吃栗子的人,或者是栗子产地的。
他们喜欢吃栗子,或者有一种乡情在里面。
东北来深圳创业打工的也不少,要远比关里人在煤城多得多。
煤城,只不过北方的一个小镇。
而深圳,是一个新兴的现代化大城市,和国际接轨。
罗序总不能一个一个人地找上东北老乡,一袋一袋卖给他们吧。
他当年卖栗子和现在面对的消费群体,已经不一样了。
如果要像栗子那样打开市场,除非他用散的松子,蹲到露天市场去吆喝。
而现在,他是高档**,面对的是超市,不是直接面对消费者。
性质不一样了。
他心情沉闷,来到海边,只见碧波荡漾,海天一色,现代化的海上集装箱码头,巨大的货轮进进出出,非常震撼。
祖国建设日新月异,突飞猛进,他不能止步不前,要紧紧跟上去,不能落后。
吹了一阵海风,他的心情开朗许多。
车到山前必有路。
回到市里,他碰到崔雅香。
崔雅香背着兜子,行走如风,脸上淌着汗。
“彭婶!”
崔雅香这才发现罗序。
“小罗!”
罗序说:
“彭婶,累了就休息一会儿,不要着急。”
“都来四五天了,到了这个地步,我能不着急吗。”崔雅香说,“你相信我,让我当这个销售科长,我销不出去,心里很过意不去。”
罗序说:
“没事儿,打不开销路也怪你,我们大不了回去!”
崔雅香说:
“你不说我啥,我怕小玲说我!”
罗序笑道:
“彭婶,你怎么害怕她呢。”
“我和老彭,毕竟是半路夫妻,还不知道能不能长久呢。一旦我们过不到一块,还指望小玲养我老呢。”
崔雅香看着罗序,也是说给对方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