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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一群不讲理的莽夫!”黑暗中,一个男人隐没在阴影里,铁锈味几乎将他整个身体沾染。

杂物堆砌的地面,血珠滴滴答答还在不断流淌,男人墨色夜行衣看不出伤痕,却已经粘稠得不像样子。

男人似乎听见动静,瞬间警铃大作,将自己塞进更深处的阴影里。

一双黄色瞳孔闪着寒芒。

“这里有条路,不知通不通?”一道男声由远及近响起。

轻灵的女声似有踌躇:“好黑呀。”

“别怕,我护着你。”

话刚说完,从上方猛然扑下来一道身影!

啪地一声将少女扑倒在地!

“啊——呜!”

喊叫声戛然而止,上官辞的嘴霎时被捂住!

“新娘,终于找到你了。”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何若之也被吓了一跳,赶忙上前要将男人掰开,可是那人就像那时一样,千斤笨重!

这黑衣男人,便是爬窗偷走新娘的采花贼——蜜獾花影盗!

“你又是哪根葱?”花影盗凝眸不爽,“你可真能耐,才几天又勾搭了个男人?”

“没有!你胡说!”上官辞挣脱开花影盗的钳制,张嘴叫道:“何若之,你快跑!”

“你究竟是何人?!为何伤她!”何若之文文弱弱一书生,竟也硬气。

花影盗见这种装束的文弱男人就头大,当初新郎就是伪装成那副模样,害他错估对方实力,被他好一顿打。

现在他可不会再上当了。

“我是何人关你屁事!”说着他出了狠劲儿一推,将何若之拍在了墙上近乎嵌里边!

五脏六腑几乎移位,何若之瞬时口吐鲜血。受到重力拉扯跌倒在地,失去了知觉。

“何若之!”小花妖挣扎着就要往何若之的方向探,又被花影盗压住,卡在身下,脸颊贴着地面,细软的皮肤都被砂砾磨出一道道红痕。

花影盗可没有功夫欣赏自己的杰作,顶着伤痛将花妖一掌砸下,动作狠辣直将小花妖的腿给劈断!

“啊——!”

诗殃敢保证,他小腿骨裂了!

“再不安分点,我会让你这双腿永远作废。”

不愧是睚眦必报的蜜獾,“你究竟要干什么!!”小花妖眼含热泪,哭喊着张嘴就要咬花影盗的手掌。

“你同我去给黑熊庄那帮疯熊作证,你们新婚那天新娘早就已经跑了,跟我没半点关系。”

“凭什么要给你作证!你自己惹祸与我何干!”

“你敢不说实话,我就缴了你的舌头,挖了你的眼睛让你痛不欲生!”

“就算你抓了我也没用,他们根本不认识我!随便抓只花妖交差黑熊庄那些人只会将我们都杀死!”

“那你说怎么办?!”

“关键是新娘的贴身侍女啊!找不到新娘,她侍女是唯一知情人!”

花影盗不跟他废话,将人从地上粗暴揪起,小花妖反抗地凶,只得以压迫性的威压将人震慑住。

伤口不断涌出的鲜血因为方才的压制,已经将少女衣裙也染得触目惊心。

“那你也得跟我走!劝你识相点,否则我先掰折你这双玉手。”说着又往地上啐了一口血。

该死的,明明知道这只花妖是个男的。

光看他被欺负狠了的模样,还是分外动人。

采花无数,从未沾过像他这样的男人。

不知道……

“你这胸是怎么回事?”他视线不老实地从小花妖身上扫视,抬手就要掐。

“呼——”凛冽的冷风夹杂着冰霜俯冲而下,直往花影盗天灵盖上砸!

铮鸣一声,长剑出鞘,挑起满城风雪打着卷儿冲向面门!花影盗猝不及防往侧边一翻!才堪堪躲过这一击。

杀气太强,他哪能不防备!

刺骨寒风与冰凉的话语交织而来,气势太强,使得花影盗不得不松开小花妖,就在这一刻,那朵花便跌进了另一张宽阔的胸膛前。

“你又是谁?!”

好不容易抓住了这只花妖,又来了个管闲事的。

银白长发被狂风撕扯,雪虐风饕,一双锋利的眉眼仿佛雕刻而成,鼻梁高挺英气非凡。手中长剑泛出淡淡寒气,与霜雪融为一体。

“滚!”

男人声线森冷,不容反驳。

花影盗拿不准对方实力,如今自己重伤在身,不宜与人多作纠缠。

剜了一眼小花妖转身跑了。

苍亦初才离开了一会儿,小花妖就被人欺负得不成样子,他赶忙俯下身要检查她身上伤势,仔细一看,才发现触目惊心的血迹全是从别处沾过来的。

关心则乱。

“你……”

小花妖脸上清晰的划痕不是作假,小腿骨裂,已经在他怀里晕了过去。

“尉迟。给她看看。”

尉迟隐只落后了他两步,上前掀开小花妖裙摆,光滑的小腿上已经青紫一片。

“妖族自愈能力很强,绑上几天就好了。”

相反,另一边趴在雪地上的那个男人看起来要更严重一些。

确认无事后,苍亦初才将少女大横抱起,她身形瘦弱,风一吹都能上天。见尉迟隐虽然嘴上不说,但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那个陌生男人身上。

医修本就充满善心,苍亦初只道:“我先带她回去。”

“嗯。”

尉迟隐点点头,“我很快过来。”

几乎一个眼神都没有在别人身上停留,苍亦初已经抱着上官辞快步离开了 。

包裹在宽厚的斗篷里,小花妖脸上的妆都被雪地和眼泪刮花。

看起来脏兮兮的。

像朵从泥潭里倔强生长的野雏菊。

直到诗殃再清醒时,自己已经回到了家里,四面窗户合得严严实实。

揉着脸颊从床上坐起身,旁边悠悠传来苍亦初醇厚的声线:“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上官辞仿佛才反应过来似的匆忙道:“何若之呢!”

“和弱智?”空耳达人苍亦初如是问。

“何若之,就是跟我一起的那个书生!”上官辞满脸担忧:“他被那只蜜獾伤得好重,他怎么样了?”

“你不问问你自己?”苍亦初神情越发冷了下来。

“我还能怎么,区区骨裂。”上官辞细长的小腿抻了抻,那里已经被苍亦初捆上木条,绑得严严实实。

“你该不会记恨这点痛吧?虽然也很痛啦,但是那个人类好像快死了诶。”

“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