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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殃那颗脑袋都埋在苍亦初胸口里,呢喃问:“到……到了没?”

苍亦初无法,认命般悄悄叹了一口气。轻盈地将怀中少年托起,真正是抱娃娃似的,连人带魂送到对岸。

直到落了地,诗殃才松开苍亦初的衣领。

苍亦初还没说什么,诗殃倒先尴尬起来了:“哈哈,师兄好厉害,要是没有师兄我要怎么活呀?”

苍亦初见面前少年一张脸,不知道是因为埋在他胸口憋的,还是害羞臊的,跟熟透的红苹果似的满面潮红。

苍亦初撇开头,语调平静:“走吧。”

“好嘞。”

小狗腿正式上线。

“宿主果然还是最适合演配角舔狗,胆小无能被你演绎的淋漓尽致,连我都要以为你十分怕高了。”

诗殃在意识海里故作谦逊:“人设,都是我的人设。”

[双子峰]的名号果然名不虚传,不论是山路景致还是植被朝向都与另一座山峰别无二致。要不是那铁索桥让人印象深刻,诗殃甚至都要怀疑自己鬼打墙回到第一座峰了呢。

在原先殿堂差不多的位置,这边建了竹舍茅屋一片,还有他们练剑的训练场。

“你住这间。”苍亦初打开一座单间竹舍。

系统适时介绍:“这是原剧情中汲芮芮的宿舍。”

诗殃问:“师兄住哪里?”

苍亦初指了指对面,他们这一列竹舍有三四间空房子,两列并排,苍亦初就住在他对面,早晨一推开窗就能看见对方。

诗殃道:“那我不住这里,我要住在师兄隔壁。”

笑话,他一个工具人怎么可以住“女主”住的地方?他巴不得在剧情未到前消失在苍亦初视野内。

苍亦初不置可否,这里房间那么多,根本住不来。

虽然空房子还有几间,但是对比其他主峰的仙尊们,宸岐仙尊这里的竹舍其实算非常少了。

当初建造时大概就考虑到了宸岐仙尊性情“孤冷”,遂弟子也寥寥。

竹舍内的陈设也很简单,一个大单间,简单的硬木板床铺边便是供弟子学习的桌椅。另一边竖着一架木质衣柜,再无其他。

“你且在这休息,晚些时候我再来叫你去吃饭。”苍亦初没有进来,只在门口放下话便离开了。

他没有回自己宿舍,而是往山林更深处去,那里有片竹林,适合练剑招。

等到太阳下山,苍亦初再回来时,便发现自己隔壁这间宿舍简直变了天。

窗户大开,清风徐徐吹拂起窗前纱帘。烛光影影绰绰,桌岸上也摆满了各类精致药瓶,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

正对门口的地方多了个四方桌和几张同材质的小板凳,看起来似乎是用来招待客人的。

原本空荡荡的墙上也挂上了几幅山水画,床铺与客厅之间做了简易隔断,与竹舍的素绿相同的镂空装饰物卡在墙边上。

床铺也不再是方方正正一板硬床,上面铺了厚厚的一层软垫,那少年正埋在棉花似的被褥中,缩成一团几乎看不见。

都说尉迟隐是富家子出身,一身贵气,今日苍亦初才认识到他到底有多不能委屈了自己。

只是……

苍亦初俯身,伸手推了推那被单里轻微的拱起:“尉迟隐,醒醒。”

“尉迟隐?”

“……嗯?”诗殃终于施舍了点反应,将小脑袋钻出被窝。

墨发洒满软枕,少年从被褥中冒出一张小脸粉扑扑红彤彤的,与那墨色形成鲜明对比,仿佛降夜红梅。

少年眼帘半睁,昏昏欲睡,嗡声道:“师兄……”

苍亦初听出他声音不对,伸手向他额头探去,终于发现尉迟隐已经发起了高烧!

“怎么回事?怎么会发烧?”

按理说,修仙之人都风寒不侵,哪有那么容易就发烧感冒的?

诗殃一听到“发烧”两个字,嘴角迅速一瘪,圆溜溜的双眼立刻翻滚起泪花:“我好累啊……”

“尉迟……”苍亦初下意识的唤了一声,又迅速收回心神,默了默:“我去叫师尊,不,我还是找别的医修吧。”

很快苍亦初便踏着月光迅速离开,直到感受不到对方的存在,诗殃才艰难地撑起身体问系统:“我只是睡一觉,这是怎么了?”

系统道:“确实是高烧,根据计算,应该是抑制了修为,又化骨重塑身形,又经历了那对于凡人堪称炼狱的长阶试炼,才会使身体超负荷,从而促使免疫系统不分敌我开始战斗。”

诗殃震惊:“还真是发烧?!我堂堂魔尊,怎么可能还会被小小发烧打败?”说着就要站起来活动活动。

系统呛声:“你现在不仅不是糖糖魔尊,你还是小小尉迟隐。”

诗殃双脚刚落地,根本没有力气再将自己身体撑起,便迅速往后栽倒。

望着上方自己刚布置的床幔和头顶房梁,认命问:“那医修应该检查不出来什么吧?”

白色里衬白色里裤,包裹着红彤彤的小人,枕在宝蓝被套上,昏黄的烛光摇曳,仿佛枕在海面上吹拂咸湿的海风。

系统:“当然。”

“那就好。”

见诗殃那松了一口气的神情,系统忽然反应过来,诗殃正自己一个人玩“魔尊潜入正派做卧底”的游戏。

也就是说,扮演尉迟隐做任务的不是“穿越者诗殃”,而是“魔尊诗殃”!

这么好玩的游戏居然不告诉他一起?!

“喵!”

猫咪拳“啪”的一声,砸在诗殃肚皮上给了他沉痛的一击。

很快苍亦初便带着一位医修过来了,见床上少年贪图那一点凉意,衣服下摆掀开,露出肚皮。直直仰躺在被褥之上,窗门都大敞着。

苍亦初反手便将那鱼贯的风都阻隔在外:“快给他看看。”

床上那少年仍旧红彤彤的,意识模糊好像又一次沉沉睡去,只是这回他脸颊边还躺着只通体全黑的幼猫。

不知道从哪里钻进来,居然贴在少年脸上分享体温。

听见来人,黑猫掀起眼皮瞥了一眼,又懒洋洋重新眯上。苍亦初没察觉出什么灵力波动,大概只是寻常野猫,便没多管。

那医修大概三四十岁的样貌,想来有些辈分。

十分淡定的摸向床上那个摆“大”字型的小孩手腕,木系灵力如清泉般探入,尉迟隐藕段似的胳膊缩了缩又被制住,他还没有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