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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山回雁峰。

在一阵打斗声过后,一行人浩浩荡荡踏过弘正殿,直奔羽落堂,唯独留下十几名衡山底子在地上哀嚎打滚。

为首两人中,一个是一位丰神俊朗的少年,一个是穿着喜庆的岳飞孤。

少年面带微笑,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绝对的自信。

在其身后还跟着不少人,有男有女,姿态各异,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他们不是简单人物。

又有三人来到弘正殿门口。

诸葛长陵看着那一群人,目光有些复杂。

“走吧,还不到我们露面的时候。”

他深吸一口气,带着水莲仙和白萱闪进衡山派众多破落的建筑群。

诸葛长陵刚刚离开,那一行人中有一女子转过头,看向弘正殿方向。

她的视线穿过大殿,落在空荡荡的殿门前,平淡的眼眸却有波动闪过。

“怎么了?念雪?”

为首男子没有回头,却有淡淡的话语传来。

女子保持清冷的模样,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

就在这时,一位腰间挂着一把断刀的男子错开一个身位,恰好将女子视线挡住。

当女子目光移向断刀男子,却见对方冲他隐晦摇了摇头。

女子回过头继续跟着众人前行,一头雪白的银发被风轻轻荡开,露出她超尘脱俗的气质。

让她即便默默走在一行人最角落的位置,也成为最独特的存在。

诸葛长陵找个隐蔽位置,观察羽落堂那边的情况。

此时堂内肃杀一片,莫无极危坐在檀木椅上,一动不动,冷眼看着闯入的岳飞孤。

“哼!你的本事倒是大得很呐!”

“莫伯伯,在下……在下是……”

“住嘴!阁下的大名老夫岂有敢不知之理!”

莫无极狰狞的面容将岳飞孤吓得不知所措,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让莫无极不满,以至于让对方一看到自己就如见到杀父仇人一般。

今日本该是岳飞孤的大喜之日,不知缘何,此刻堂内的气氛已降至了冰点。

岳飞孤着一件红衫,本该是喜庆鲜艳至极的,但在莫无极的一番漠视与冷语下,越是喜庆,越显尴尬。

就在岳飞孤不知所措,哑口无言之时,一只手掌落在他肩膀上。

岳飞孤扭头便见那位屡次帮助自己的少侠,面带自信笑容,面对这逼人的肃杀仍旧闲庭信步上前。

“莫掌门,在下乃太乙教首席弟子澜惊关方,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看在我的面子上,莫掌门不妨听岳兄把话说完。”

澜惊关方此话一出,莫无极脸色明显变了变了。

太乙首席弟子,这是多么重的份量啊,不亚于太乙掌教亲临。

莫无极死死握住座椅扶手,才让自己不至于惊得站起来。

他闭上眼睛,然后再睁开,索性不再去看澜惊关方,而是死死盯着岳飞孤,蕴含杀气的话语从他口中传出,

“姓岳的,你此番兴师动众来我衡山,一路打伤老夫座下弟子无数,到底端的甚么居心!谁不成,你是瞧见我衡山势薄,想学七煞门那般拿了老夫,做个掌门过过瘾头不成!”

“莫伯伯,在下……在下怎敢……”

“哼!你穿的这般堆砌红堆绿、不三不四,我衡山历来是名门正派侠义之士的习武之所,岂能容你这半妖半魔之人!”

在别人印象中,莫无极似乎不是这样一个蛮不讲理,出口狠辣的老糊涂。但他面对岳飞孤,所说的话却句句诛心,甚至这一句“半妖半魔”,有几个血气方刚的江湖人肯受此诋毁?

岳飞孤此时面色难看至极,先前的紧张胆怯全部被怒火覆盖。

“在下岳飞孤,虽不是什么武艺超群、仁德苍生的大侠,但这一生也从不曾做过一件偷鸡摸狗、伤天害理之事。”

岳飞孤原本弯下的身子渐渐站得挺直,他目光直视莫无极的眼睛,语气铿锵,

“莫伯伯,因你是鑫儿生父,衡山一脉之主,岳飞孤敬你、重你——但那绝不表示,岳飞孤可以受人肆意欺凌、任意诋毁!”

次——

莫无极不由冷笑出声,面带讥讽,

“那你此番来我回雁峰,是所谓何事?”

“我…我岳飞孤,今日于回雁峰上,是想请求莫伯伯首肯,将鑫儿许配于我。这一生一世,我都会待她好的。”

莫无极细细盯着岳飞孤,眼神似有深意。

“可笑,你难道不知道,老夫已替鑫儿早和铸剑山庄庄主定下了婚约?”

好似猜到岳飞孤想辩驳什么,莫无极抢先开口,

“你是想说交到我手上的七煞门那封信吧?那老夫姑且问你,你二人犯下的苟且之事,可是在铸剑山庄庄主真面目揭露之前?”

莫无极说着已经愤怒的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向岳飞孤,

“如若不是欧潭渊证实了七煞门之人的身份,你们觉得老夫的名声会被你们败坏成什么样!”

“明知有婚约在身,你们行那苟且之事时,难道就已经确定欧潭渊有问题?可笑至极!你就是个无耻的畜牲,看老夫如何教训你。”

说到最后,莫无极怒到极点,直接一掌拍向岳飞孤胸口。

岳飞孤被说得哑口无言,一时没反应过来,眼见掌风袭来已来不及招架。

就在这时,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澜惊关方抬手轻轻一挥。

霎时间,莫无极顿时感到无形巨力向他拍来,竟让他连一丝抵抗都没有,身子直接倒飞出去,将身后座椅直接撞塌。

“咳……咳咳……”

莫无极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他紧闭的嘴巴将口中腥甜吞咽回去,却仍有鲜血从嘴角溢出。

“莫伯伯,你的身体……”

岳飞孤上前几步,见到莫无极看过来的杀人目光,脚步硬生生停了下来。

“哼!你不用这般假惺惺的,老夫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姓岳的小子,实话告诉你,这门亲事老夫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的,你还是趁早带着你的聘礼,滚下山去吧!”

岳飞孤双拳紧紧握住,咬着牙,

“没有无缘无故的厌恶!莫无极,你好歹让我死个明白。”

“呦——岳飞孤,你终于不装了吗?”

莫无极态度丝毫没有变化,眼中的讥讽反而更浓了,

“方才你说你‘这一生都不曾做过一件偷鸡摸狗、伤天害理之事’,这话可是有的?”

“没错!”

“好!那老夫就来问你,你明知鑫儿已有婚约在身还日日和她在天柱峰顶厮混,平日老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算了。”

“现下你告诉我,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更不知早已作出甚么伤风败俗之事,这算不算是偷鸡摸狗?”

“没有……我……”

正在莫无极与岳飞孤相互争论不休之时,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羽落堂中,正是莫鑫儿。

只见她脸上挂两行清泪,红眉微蹙,哀思如潮,看来实在可怜至极。

“爹爹,岳哥哥跟鑫儿自始至终都清清白白,从未做出过任何越界之事,女儿...女儿何曾丢过您的颜面。”

“鑫儿!”

“鑫儿!你,怎么出来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岳飞孤是欣喜,莫无极是惊怒。

“爹爹将鑫儿囚在闺房之中,命部下弟子严令看守,是打算将女儿一辈子都锁死在那里面吗?”

莫鑫儿举起手臂,手腕处一道鲜红的口子赫然映入眼帘,其上正有鲜血潺潺滴下。

“鑫儿!”

岳飞孤惊呼,正要向前,莫无极横跨一步,挡在两人中间,他看着莫鑫儿,语气颤抖,

“混账东西,你...你今日也是要来逼死老夫的吗?”

莫鑫儿目光恳求看着莫无极,

“爹爹,是您要逼死女儿,如今欧潭渊身份曝光,你还不肯放手吗?”

莫无极看着莫鑫儿,眼中尽是复杂之情,最终他缓缓闭上双眼,

“来人,小姐乏了,送她回房休息。”

只听莫无极一声令下,莫鑫儿的眼泪便似决堤,再也无法抑制。

“为什么!为什么!我跟岳哥哥情投意合,这些爹爹都看在眼中,为什么要拆散我们?”

“女流之辈,又懂些什么?!婚约既已定好的,言而无信,出尔反尔,岂不叫天下英雄好汉耻笑了我衡山派不成?”

“衡山派现今这般模样,遭人耻笑的次数还算少吗?”

“你.你这混账!竟敢说出这等大逆不道之话!”

莫无极一掌拍碎身旁一张桌子,面色通红,

“我告诉你,这是你和铸剑山庄庄主的婚约,无论是欧潭林还是欧潭渊都一样。,既然欧潭渊已死,那就另择日挑选良辰吉日,与欧潭林完婚!”

“爹爹!你...你究竟把女儿当成什么了!”

莫鑫儿惊恐的望着莫无极,似乎不相信这般冰冷的话是从她的爹爹口中亲口说出。

岳飞孤看着莫鑫儿的样子,心痛与愤怒同时涌上心头,他一步上前,

“鑫儿,跟我走罢!这老东西冥顽不化,一心只盘算着如何通过联姻壮大势力。鑫儿,咱们今日就远走高飞,再也不回衡山来了!”

“岳哥哥,对不起。”

莫鑫儿痴痴望着岳飞孤,却摇了摇头,眼眸深处藏着的绝望深深印在岳飞孤眼中,

“鑫儿自小没了娘亲,是爹爹辛辛苦苦一路将鑫儿养大成人,倘若爹爹为此便要将女儿当做复兴衡山的工具,女儿...女儿...”

莫鑫儿的眼泪破碎了她的面容,玉齿将下唇咬出深深的血痕。

莫无极忽听莫鑫儿提及亡妻,一时百感交集,一时乱了心神,自言自语起来,

“阿玉,阿玉,这些年你在天上,过得…还好吗?”

“这十几年来,你一日都不曾托梦于我,我知道你一心怪我,不过你瞧瞧,咱们的女儿...已长的这么大了...”

一阵恍惚过后,莫无极愤怒的情绪竟全部平复下来,他复杂看向莫鑫儿,

“这些年来,关于你娘亲的事,爹爹从未向你提起过一句,鑫儿,乖女儿,你可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

莫无极不等回话,就陷入深深回忆之中,

“二十几年前,魔教夜袭华山,华山损失惨重,江湖正派及各路民间侠义之士组成「义天盟」与其抗衡……”

(对话太多了,直接照搬才发现水了那么多字都没结束。后面惊喜……莫鑫儿到底是死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