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震祥非常害怕,耍了点小心机,放弃了自家的飞车,也没有选择他战力最高的手下洪汉全,而是暗中联系了救过他一命的、自己也庇护他很久的邱同盛。
李震祥打心眼里相信,邱同盛既然能救他一次,就能救他第二次。邱同盛就是他的福星,命中的贵人。
李震祥上了邱同盛的飞车,说道:“啊盛,我们走,离开朝中城,一路往北。”
他整理着自己因狼狈出逃导致凌乱不堪的衣着和发型,整理好之后,慌张的内心安稳了不少。
“啊盛?啊盛!睡着了?”李震祥见邱同盛靠在座椅上,一副松松垮垮的模样,似乎是睡着了。不过,也不奇怪,经历了这种大事件,整个过程精神异常集中,非常耗神。
于是,李震祥伸手去碰驾驶位上的邱同盛,准备叫醒他,“喂!醒醒!”
邱同盛侧倒了下来,整张脸布满鲜血。
李震祥吓了一大跳,脸颊上的肉都在颤抖,整个人向后瘫倒。他调整了几轮深呼吸,重新整理了一遍又一遍衣着和发型。西装也因为他手指甲掐入太深,导致面料被无意间抠出来不少,西装的部分区域呈现发白的状态。
正当他准备联系洪汉全的时候,外面有人敲窗。
他本能地往后倾倒,拔出了电枪,朝着声音的方向射出几发电击弹。
窗外的影子闪躲过去。
电击弹也被防弹车窗挡住了。
“祥叔,是我!”是洪汉全的声音,“阿全!”
李震祥见到有一双手举过车窗,随后见到了洪汉全的脸。
李震祥坐了起来,手中握紧电枪。
“祥叔,你怎么不来找我?我等了你好久。”
“你为什么等我?”李震祥一手握紧电枪,另一只手顶着车门,不让外面的洪汉全或者其他人踹进来。
“我们……我们失势了,还不跑路吗?”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跑路?”李震祥还是很警惕。
洪汉全挠了挠头,一脸不好意思,说:“我没钱了,自己跑路,没钱潇洒。”
李震祥这才安心下来,但脸上的表情却假装更加严肃了,说:“早跟你说过,花钱不要大手大脚,女人玩玩也就算了,不值得。算了,都到这时候了,逃出去再讲。”
李震祥打开了车门,走了下来,说:“逃出去之后,我给你一千万,我们再分开走。风头一过,我会再联系你。以我们的人脉、资金和能力,完全可以在别的地方重头再来。”
“这一次我终于赌对了!”洪汉全笑将起来,握紧双拳,欢欣鼓舞。
李震祥内心却在想,以他给洪汉全的极高待遇,再加上洪汉全这些年来积累的资产,玩再多的女人连十分之一的钱都花不了,肯定是以其他形势欠下不少外债。不过,也不重要了,洪汉全这种人,搞不好会为了钱出卖他的行踪。
李震祥已经计划好,在半路就解决掉洪汉全这个潜在的定时炸弹,事后再给洪汉全的家属一千万的安家费……
这时,他的东边和南边各有两人围了过来。
李震祥觉察到异常,马上转身要往北边走,却看到了还有两人围过来。
他用最快的速度掏出了电枪,却被背后的人一把抓住了手腕,被人用力一扭,当场骨折。
“李震祥,别反抗。我们倩姐想见你。”背后那人说,“但她只说‘活捉’。如果再反抗,我们不介意把你四肢折断,到时候你会变得一个扯线木偶模样。”
李震祥咬紧牙关,非常怨恨地看着洪汉全,但由于还死撑着要面子,并没有咒骂后者。
洪汉全是南区有名的孝子,跪在了李震祥的面前,痛哭流涕,说:“对不起祥叔,我也是逼于无奈,他们找上我威胁我。我猪狗不如,出卖了你……”
见周围有人望向这边,李震祥为了体面,压低着怒音,说:“给我起来,我又没死,哭哭啼啼做什么?”
洪汉全站了起来,说:“祥叔,我!我不是人!”
背后那人说:“闲聊到此结束,搞太久,我们也很难交差。”
“容我最后再交代一件重要的事,我不会逃跑,但我需要一点私人空间。拜托了,就几分钟。”李震祥说。
“那等我请示一下。”背后那人说。
背后那人请示着地下死斗组织的段高阳总组长。
地下死斗组织为了讨好新得势的林旦华和萧晓倩一派,在解除冯龙危机的时候,已经开始组织大量本组织成员和临聘人员。现在,上到空域,下到地下避难所,已经布下了抓捕李震祥的天罗地网。
何况,段高阳就在附近吃着雪糕,观察着一切。以他的超强实力,远距离就能把李震祥的四肢关节打断。
他手中的手工红豆雪糕,是从附近一家老式小吃推车里买到的。他也是相当佩服,底层民众居然在发生冯龙那样的恐怖事件后,还敢在事件结束后第一时间出来赚钱。他心中感叹,讨生活不容易。
于是,段高阳总组长准许了。
李震祥让还挂着眼泪的洪汉全跟他走。
他们往前走了两步。
随后,李震祥揭开了腰窝的一小块模拟成皮肤的铁片,紧接着从机关里面取出了一块小芯片,递给了洪汉全。
“这是不记名的电子账户的秘钥,这里有5000万,是我的私房钱。”李震祥说,“我一直藏着,是准备在落难的时候用的,现在送给你跑路用。”
“祥叔,我没欠债,我大把钱。都是他们逼我,我才骗你。”
“你没欠债就好。”李震祥笑着说,他说这话,是出自真心实意。
李震祥和洪汉全一起共事共患难多年,有相当深厚的感情。想半路杀他,是真。想给钱他,也是真。现在替他高兴,也是真。权衡利益和感情,就是如此复杂奇妙。
“这钱留给嫂子吧……”
李震祥打断他:“你嫂子不缺那点儿。何况,恐怕我再无机会见到她了。与其到时候便宜了保管资金的那群地下鬣狗,不如送给你。对了,南仔今年不是满十八了吗?”
“还差两个月。”
南仔是洪汉全的儿子,全名洪旺南。一开始打算叫洪南旺,取自洪汉全所属的旧城区南区“南区永远兴旺”的意思。但不好听,后来发现,把前后两字调转,会变成“永远旺着南区”的寓意,同时也比较好听。
“就当是我提前给南仔庆祝成人礼,5000万是我的一点心意。”
洪汉全泣不成声,又想到一个说法,于是说:“我可以帮祥叔你把芯片转交给嫂子……”
“别别别!”李震祥说,“你不能再见你嫂子,也不能联系,转账也不行。这群人只想抓我,我乖乖束手就擒的话,相信不会为难你嫂子。但是,我们这些年得罪的大小势力,数都数不清,难免会有人想趁机搞事,然后跟踪你,追踪到我家。”
见洪汉全还是一脸担心,李震祥说:“我已经交代好了,今晚我没有回去,你嫂子自然懂得如何处理,你就别操心了。”
死斗组织的一群人围了上来。
“可以了吗?”
李震祥点点头。
“保重。”李震祥对洪汉全说。
说完,李震祥就跟着死斗组织的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