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将死者身份考虑为番族,会缩小范围,这凶器推测简图,我看了,包括你们给出的,对于凶手的性格的分析,我也会考虑。”
“死亡原因没有异议,剖心的行为是在人活着时候所进行...”
谢珩突然一顿。
看了初九一眼。
这一眼。
初九只觉得,这一眼不是冷漠淡然,仿佛是...评判?打量?算计?
干嘛。
谢珩要给她头上插个标,给她卖了?
只见谢珩手指轻点桌面,初九看着谢珩的手指,只觉得,这手指生得纤细漂亮,用力的时候白得可以看到青筋凸起....
评价,比她验过的任何一具...打住。
初九明白了,谢珩的手指着的,是桌面的玉。
“初九,你来看看。”
说罢,谢珩将玉拿起来,递给初九。
初九接过玉,指尖相撞,男子的指尖一片温凉,跟他人一样。
“之前花娘案的时候,你给了我一本物件勘察记录。”
初九点头。
是给过。
与老头子不太一样,她自己会觉得,收集现场的物件取证分析,就好像破解阿娘给她留下的谜语一样..
看起来好像毫无关联...但却又能够分析出其中的关系...就这样一层一层,抽丝剥茧...
好像来到一扇门前,需要将那房中的线索串联,才可以打开那装着宝物的房门。
所以初九与钟淰不同的是,她喜欢将现场物件收集起来,一个一个分析。
谢珩淡淡开口。
“史冬的房间内,桌面与床下都有暗匣。”
说完,他看向叶璧安。
“把那匣子拿过来。”
“坐吧。”
谢珩的语气平淡,从里面也听不出先前那丝郁气,好像已然消散许多。
初九乖乖坐下。
匣子打开。
映入眼帘的,就是各式各样的首饰配饰。
叶璧安皱眉开口。
“这也可能是线索,根据走访的证言,史冬这人独来独往,也不清楚其平日做些什么为生。”
“也没听说过认识什么女子,若是这些饰品是女子的,那或许那个女子,便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
初九赶紧从小包袱里拿出干净手套,她一直拧着玉佩的绳端,戴上手套后,方才仔细打量起玉佩...
见初九的行为。
谢珩微微挑眉,回忆起他自己....又想起之前初九以血皮上的掌纹为关键证据,他蹙眉,看来下次对待证物,他也应是小心些。
虽然这玉佩温润,雕刻手艺看起来一般,表面却平滑,若是手上出汗或者有脏污,印上指纹,掌纹,也非不可能...
初九将玉佩翻了好几下。
随即又从小包袱里拿出一面与手持镜大小相同,但看上去又有些不同的小镜子。
叶璧安惊讶发现。
镜子照射的那一面,上面的东西居然放大了!
顾知宇异常感兴趣,将手里的仵作记录放下,饶有兴致往初九旁凑了凑,不顾男女有别,一双明眸亮闪闪,盯着初九拿着的小镜子...
又看了一眼玉佩背面。
再看初九。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她即便是在神都生活这么久,也没有见过,能够将东西放大来看的镜子...而且比她昂贵的铜镜,看上去更加清晰。
谢珩若有所思看了一眼初九一直当宝贝一样横跨在身上的小包袱。
那里面,究竟装了哪些东西....
不过,不管装了什么。
都是初九一家,智慧的凝结...
这钟仵作与初荷的搭配,总是让人好奇,其后人会做到什么程度。
初九左手拿着手持镜,右手从匣子里挑出些首饰,仔细看着....
一件...
两件...
周围三人并未有一人打扰。
将那匣子内的耳饰首饰都过了一遍,初九方才从小包袱里拿出干净的布块,小心擦拭了一遍,用布块将小镜子裹好后,才放在桌面上。
“扁啊,你刚刚说,这些饰品,或许是与史冬有关系的女子所属?”
“但我想,这饰品,可能是史冬自己用的。”
“根据生活习惯来看,他或许是厥族人,你看这发饰是编绳所用,厥族人多有编发,不过他死的时候,做的是大颐人的打扮。”
“想来,从衣着打扮,史冬平日都很注意。”
“他的双耳是有耳洞的,而这些耳饰制作款式,并非是时下大颐女子流行的样式,工艺也很普通,并不值钱。
反而硬要说,更符合外族人的审美,书上记录过,不少外族男子,也同样戴耳饰,头饰,但这些佩饰都与族内文化传承相关...”
“所以我想,史冬之所以将这些并不算值钱的耳饰首饰放于桌面下的暗匣中,是因为他大部分时候着大颐人的打扮,偶尔会换成厥族人,但他可能并不想被旁人察觉。”
叶璧安愣住。
他一看到耳环,头饰,哪里想过,这些东西可能是史冬自己的东西...满脑子都是,有个神秘的女子或许与史冬有牵扯。
四名死者,背后若都有一女子,查男女关系,也是一条破案之道。
没想到。
钟初九看了半天,居然说,是史冬自己的....
好吧,他承认,钟初九说的,确实也有道理。
毕竟人嘴皮子一翻,说得那是振振有词,他愣是一个字都不知道咋反驳。
“史冬乃是厥族人的后代,现在看来,无论是饮食还是佩饰,生活习性,都对得上,如初九所说,这些款式不是时下女子流行的样式,按理说,是没必要专门藏于暗格之下的。”
谢珩点头。
钟初九的这番分析,很有道理,包括他提到的外族人的这些描述,确实也有记载。
见谢珩认可了。
初九继续说道。
“至于这块玉佩....我想,这应该是史冬身份的某个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