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马甲弟子虚空表忠心之后,这才拿着旗子带团去了。
等了一会,虚空中一阵波动,然后一直手伸了出来,提着大黄就走。
书生提着荀圭和大黄,行走在虚空之中。点了点头说道:“还好没有人发现,不然让人看见我忘记了俘虏,有损我的英名。”
于是等荀圭醒过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检查自己的衣服。
荀圭从床上爬起来,仔细感受了一下,确实没有什么不对劲。环顾四周,古色古香的房间很是风雅,窗外桃花开的正好,让人心旷神怡。而大黄就拴在窗外的桃树上。
荀圭侧耳听了一阵,没听见什么动静,于是轻手轻脚的翻出窗户,解开大黄。大黄也很懂行,安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只等荀圭上来撒腿就跑。
一只脚刚刚踩上马镫,书生疑惑地声音就传了过来:“咦,你这是要走?哎呀,你不要怕,我对你没有恶意···”
荀圭知道这下是跑不了了,只好站好,回头拱手弯腰:“在下荀圭,见过前辈···”
腰还没弯下去,只见几步之外的书生手一抖,一根皮鞭掉了下来。
荀圭眼角一抖:“前辈,这是何意?”
书生看了看地上的皮鞭,想了下说道:“我看你骑马,特意为你准备了一根马鞭。”话音刚落,一根铁链又从书生的大袖里掉了出来。
荀圭咽了口口水。书生尴尬一笑:“刚刚也说了,你是骑马的,这这这···这是缰绳,嗯,缰绳!对。”
荀圭和大黄对视一眼,只觉得前途无亮。
书生突然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小家伙懂得不少啊!”
荀圭十分无奈:“前辈有话直说,何必作弄我呢。”
书生手中清光闪烁,鞭子和铁链就收了起来。刚要说话,只见一个白胡子老者匆匆而来,转过院门,对着书生一个长揖:“师叔祖,山长请您过去议事。”
书生点头。看了眼荀圭,说道:“正好,这事儿和你还有些关系,来。”
荀圭眼前一黑,再看时,已经到了一间茶室里。
只见眼前主位,坐着一位红衫青年,正在端坐品茶。他左手一列,坐着橙黄绿三色衣衫三位中年儒者,右手边坐着蓝紫两位女子。
“书生”把荀圭往地上一丢,自顾自的往红衣男子右手边第一位坐下。
等红衣男子放下书,青衫“书生”这才开口:“山长,此次成功抓捕神虚,只是当时还有这个小子在场,我就把他也带来了。”
红衣青年看着青衫“书生”,轻叹一声:“师妹,说了多少次,无关人等不要带来,以你的修为,难道还看不出,他身上的教化功德?”
荀圭躺在地上一惊:“师妹?前辈居然是个娘···女子?”
青衫“书生”邪魅一笑,从脸前一挥衣袖,眨眼之间,就恢复了本来样貌。是一位俏丽女子,只是眉眼之间有几分英朗。她歪着嘴瞥了荀圭一眼:“怎么着?你是想说娘们儿?”
荀圭躺在地上练练拱手:“不敢不敢。在下只是说话不太过脑子。前辈勿怪。”
红衣青年轻轻摇头,笑道:“这位小友,此事是我书院管理不善。师妹她···”说到这里,红衫青年宠溺的看了一眼青衫女子,继续说道:“她只是顽皮了一点,小友你也是太阴实力的人,不会与我们小小的造化境计较的,对吧?”
荀圭想了一下白化闻给自己讲的这些修炼境界,造化?再往上就只有一个合道境界了啊?!
想到这里,效果蛄蛹了一下,陪笑道:“岂敢岂敢,在下也算是个读书人,与诸位前辈也算是半个同门。我岂会不明事理,做出这种同门相残的事来?”
红衫青年脸上点头微笑,一拍大腿:“好好好,你小子是个人才。来人!赐金放还!”
荀圭还没明白什么情况,又是眼前一黑,下一秒,自己就出现在了一处山脚下的小路上。
狠狠地搓了把脸,荀圭看了看身旁同样一脸懵逼的大黄,以及一头拴在大黄脖子上,一头被自己握在手里的大铁链子,于是和大黄一起长叹一声。
仔仔细细检查了一圈,别说金子,一枚铜板都没见到。荀圭欲哭无泪:“赐金放还?别人是赐金子,你给我赐金属?你们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说着抖了抖手里的铁链:“我要这玩意儿有什么用?模仿恶灵骑士吗?你们怎么不把大黄变成摩托车?”
抬头看了看四周环境,身后山路蜿蜒向上直入云间,云端之上似有霞光,隐约之间还有朗朗书声。自己站的地方头顶上是一块牌坊,往前走了两步回头看,上面只有平平无奇四个字“虹霞书院”。
“以彩虹为名?难怪穿的赤橙黄绿青蓝紫的!”荀圭腹诽一句,骑上大黄往前走。
云端之上,看着荀圭走远,青衫女子忍不住问道:“山长,为何放他离去啊?看他浑身上下半点修为都无,却能使出道家佛家法门。这不切开他研究研究?”
红衫青年看着青衫女子,无奈说道:“小师妹,说了多少次了,我们现在是正经的书院,不做医学研究了。”说罢,红衫青年又看向远去的荀圭:“更何况,送他出去的时候,对石头木材都有反应的护山大阵,却半点动静都没有,就好像这位不存在于世间一样!这位怕是···”
青衫女子脖子一缩,悄悄转身就想溜,心说这是哪位不靠谱的前辈,还装的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红衫青年头也没回,反手一把就抓住了女子的后脖颈:“你去哪儿?前辈没计较,我却要跟你好好计较一番。”
青衫女子面色一苦,刚想说什么。就听山长一句:“为尊者讳。”就再也说不出来话了,紧接着一阵眩晕,就出现在了一间没有门窗的房间里,四面都堆满了书。
然后青衫女子就坐在了一张桌案前,案上有笔墨纸砚,一盏昏暗的油灯。远处传来山长的声音:“招生季快到了,你在这里抄写一下这些书,好给新入门的士子们做教材。”
······
荀圭骑着大黄优哉游哉,还别说,这里景色怡人空气清新,鸟语花香的。走了半个时辰,终于溜达着走出了山口,眼前景象不再是云雾缭绕,反而是一片热闹景象。
荀圭站在路口四下张望,这片地方是一处山谷,聚集了不少人,固然还有做各种生意的商贩但更多的,是衣着不同神态不同的中年男女。再往远处看去,分明又是连绵群山,也不知这山谷里为什么会这么热闹。
趁着没人发现自己,荀圭闭上眼,集中精神说了一句:“宽袍大袖,书生意气。”
再睁眼时,荀圭摸了摸肩上长发,然后下马前行。走下山坡,荀圭刚要随便逮个路人问问,就听有人叫道:“快看,书院有先生下来了!”
荀圭抬起的手还没来得及施礼,就被一群人围了上来。只听他们七嘴八舌的问道:“先生,此次招生的章程出来了么?考的是什么题目?”“这位先生,小老儿家中有两位适龄儿童,不知可否通融啊?每家只招一个实在是···”说着,这位还把一枚戒指悄悄地戴在了荀圭手指上。
荀圭神念一扫,好家伙全是灵石,少说也有千儿八百的。还没说话,一位丰腴妇人更是直接整个身子贴了过来:“先生,妾身虽然是个寡妇,但一直洁身自好,妾身愿委身做妾,您把家属子女入学的名额,匀给咱们那不成器的儿子一个吧······”
荀圭惊呆了,看着这位妇人说不出话,你儿子什么时候变成“咱们的”?旁边的人还以为荀圭心动了,纷纷叹气:“哎呀,想不到这次的先生居然好这口,我家那几位丧夫的女子却没有来···”
这都什么跟什么?这个书院作风这么狂野吗?荀圭急忙抽身,大声说道:“诸位,诸位,在下只是来书院···访友的,不是你们要找的负责招生的人啊!”
原本喧哗的人群瞬间冷静下来,一副想走又很尴尬的样子。等了一会儿,还是最开始送灵石戒指的那位老者不动声色的,又把荀圭手上的戒指撸了回去,这弯腰行礼:“那么敢问这位···先生,您可有熟识的···”
话说一半,懂的都懂。荀圭想了想前世的情况,心说书院这帮人说的“赐金放还”,难不成是让我在这里捞一把?想到这里,荀圭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抖了抖手里的铁链子,小声说道:“这个嘛,你们可识的此物?”
老者定睛一看,大喜过望:“这不是那位的···”说着,这位的老脸就好像开花一样,一个铁山靠又贴在了荀圭身边,不动声色把灵石戒指又给荀圭戴了回去:“原来先生是朱笔仙姑的好友,失敬失敬。”
“朱笔仙姑?”荀圭心说这几位的道号都是根据颜色来的?又听老者说道:“既然如此,不知先生可否···”
荀圭双手背在背后,悄悄把戒指拿了下来放进袖袋。故作高深的说道:“此次招生,为了彰显书院大公无私,书院决定啊···”
等所有人都把头凑了过来,自己手上的灵石戒指越来越多,荀圭这才继续说道:“在下受好友所托,特地前往各大文气汇聚之地,亲自去请一众文豪大家,作为此次招生的出题者和公证人···”只是说话时,荀圭的声音越来越小。
聚拢过来的人群,异口同声的轻轻“哦~~”了一声,然后荀圭手里的灵石储物戒就更多了。
老者轻轻问道:“可是千里外的竹山老人?妇人问道:“或是大江畔的金滩才子?”其余人也是纷纷问道:“难道是明月先生?”“又或是松石老人?”“不会是秃笔狂生吧?”···
荀圭才不认识这些人说的都是谁,只是一直板着脸,偶尔选一个顺耳的名号,做出一副“你懂的”这种表情来。
于是荀圭得了实惠,众人纷纷点头离去,大家都是一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表情。还有很多被挡在人群外的人,纷纷慷慨解囊攀关系,大家勾肩搭背好似多年老友。
荀圭掂了掂袖袋里的分量,心说也不能太过分。看着眼前为了孩子入学不惜耗尽家财的人们,荀圭从每个储物戒中,取出一枚灵石自己收下,然后把所有储物戒都原路退给了他们。
看着这些人,荀圭轻叹一句:“可怜天下父母心。”然后一个缩地成寸,怀揣十几枚灵石,带着大黄离开了这个山谷。
云端之上的红衫青年,看着荀圭取了灵石,又送还戒指,长叹一声说道:“万钟则不辩礼义而受之,万钟于我何加焉!这位前辈是在点我啊。可怜天下父母心,可怜天下父母心······”
念叨了两声,红衫青年传音书院上下,派遣弟子前去邀请几位文豪大儒,顺便安排下去准备考房试卷,并严令几位招生负责人,不得接收任何形式的赠礼。
众弟子们虽然不太明白,但还是纷纷回话。不多时,一片霞光散开,各自出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