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西边的白色云雾竟变成了厚重压抑的黑色。
黑雾之中,魔威滔天。
寥寥四位黑袍之人于脚踩于魔云之上,不紧不慢的向着地脉方向逼近。
天幕之上,黑与白分庭抗礼。
地脉附近的八人皆是皱眉,显然他们也没想到此次天魔宗竟会倾巢而出。
“你们这些过街老鼠竟敢来到北疆?谁给你的胆子?”荒琰双臂环胸,闷声道。
“我说荒琰,这才几月不见,脑子怎么还缩水了?请你搞清楚形势,这个道葬秘境,是我魔宗之人率先发现的。”魔云之上,一位头戴斗篷,身材高大,看起来极为精干之人漫不经心的说道。
而此人正是天魔宗四大山主中的天骨山山主,骨栊。
姜瑜和周宇二人此时也默默的退至后方,这些苍梧域顶尖大佬斗法,他们在此只会起到负作用。
荒琰和骨栊双方皆为炼体之人,很显然也是“老相识了”,再次见面也难免叙叙旧。
“魔宗之人,你们就此退去吧,我们可以不计较你们擅闯北疆之事,莫要得寸进尺,妄图染指道葬秘境。”纭屿子手持拂尘,淡然道。
天魁冷哼一声,讥讽道:“我发现你们这些自诩为名门正派的仙门愈发不要脸了,刚刚我二哥说的话听不懂是吧?哦,那这倒也不怪你,毕竟和畜生说人话,畜生自然是听不懂了。”
“你!”
纭屿子一甩拂尘,就欲要出手。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玹机也是在此时当起了和事佬,“这道葬秘境马上就要现世了,咱们没必要大打出手。”
“还是玹老明事理。”
天枢阁身为九大仙门中最特殊的存在,并不喜争斗,一向贯彻的理念是,万事万物自有他存在的道理,所以天枢阁一直在与天魔宗的争斗中保持中立态度,既不攻伐,亦不助纣为虐。
而当代天枢阁阁主玹机,身为苍梧域辈分最大者,道龄近千年,也是看惯了世间沉浮,从不惹事,也厌恶争斗。
“榾秋,别来无恙。”此时的轩辕问率先打破了沉默,含笑看向魔云中的榾秋。
而榾秋也是轻开骨扇,笑道:“轩辕兄出海访仙,一别数年,风采更胜往年啊。”
玹机也在此时抚须而笑,感慨道:“当年东轩辕,西榾秋并立于世,那可真是令老夫一饱眼福啊,好久都没有见过如此璀璨的双骄了,只是不知现如今何人能接过你们二人的接力棒,再次开创一个双骄争雄的盛世。”
“玹老谬赞了。”
二人皆是向玹机微微屈身。
“玹老儿,难不成真要给魔宗之人分一杯羹?一个道葬秘境由八大仙门共占本就捉襟见肘,这下再加一个天魔宗,你非要如此圣人作态?”纭屿子和玹机是同一辈人,两人也是多年老友,自然也是不给玹机丝毫面子。
只不过玹机常年推衍天机,常言道,天机不可泄露,所以哪怕拥有聚枢轮此等重宝,也还是难免被天道反噬。
故而单从面相来看,二人也确实不像是同一辈人。
玹机两眼一瞪,吹胡子瞪眼道:“你个臭屁精,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刚刚我说话时,你聋了啊?”
两个在场道龄最大之人互怼,也显得格外有趣。
纭屿子一挥拂尘,冷哼一声,也并未再逞口舌之利。
“老朽刚刚说过,此处秘境绝不是一家可以独占的,而秘境为天魔宗之人发现,于情于理也该欢迎他们的到来。”
还不等其余众人说话,玹机话锋一转,沉声道:
“但我也说过,此处秘境并不简单,也并不仅仅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道葬秘境。”
“根据老朽的推衍,此处秘境乃是上古时期,一位青观境圆满之人所遗!”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旋即又面露喜色。
青观境圆满,那可是真正的顶尖大能,现如今的苍梧域五大青观境,虽是有强有弱,但却无一圆满。
“老朽翻遍古籍,最终大致确定了这位前辈的身份。”
“如果老朽所料不错的话,此秘境的主人应该名为李浮生,是上古时代苍梧域霸主,天玄宗的宗主,至于其死因,以及天玄宗覆灭的原因,老朽愚钝,未能算出。”
“玹老没必要妄自菲薄,能够跨越数千年,甚至上万年推衍出这般结果,已经令我等万分惊奇了。”万花宗宗主此时也笑吟吟的说道。
靁空抵住下巴思索了片刻后问道:“那么玹老所说的,秘境即将现世又是何意呢?难不成我们进不去此处秘境吗?如果如此的话,我宗弟子刚刚已经踏入其中是不是有危险呢?”
玹机闻言也是长叹了一口气。
“老朽来迟一步,未能及时制止落云宗弟子进入其中,实乃可惜。”
“此处秘境极为特殊,特殊就特殊在只能等待它的现世,而不能主动踏入其中,如若违反,就只有一个结果,死。”
“除非是有青观境强者开路,否则我等也只能在此等候。”
众人也是一阵惋惜,故枫观和筱剑宗宗主皆未来此,而身为东道主的玄霄宗却在此时封山,故而三大青观境并无一人现身。
至于天魔宗和大妖盟……
大妖盟远在南疆最南,消息闭塞,自然是不可能这么快知晓这个消息的。
而天魔宗,巴不得那个周煞不来呢。
“那么需要等候多久?”故枫观的掌律此时也是出言问了一个众人最关心的问题。
玹机沉吟片刻,低头看向一眼看不到底的地脉,说道:“短则一月,长则数月。”
而此时地面的姜瑜闻言也是倍感奇怪,聚音成线,看向半空中的榾秋。
魔云之上的榾秋心中一动,随后便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思索片刻后直接出声问道:
“玹老说非青观境之人踏入其中十死无生,可是我天魔宗在北疆的分舵舵主率先发现此地之时也是进入深处探究了好久,方才确定此处乃是一座道葬秘境,可是为何他能安然无恙呢?”
玹机闻言也是拧起眉头,皱巴巴的脸此刻拧结在一起,半晌无言。
邓逍打破沉默,随意说道:
“这还不简单,把你口中的分舵舵主叫来问问不就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