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古怪老太婆暂时受制，但她的舌头实在是太臭了，导致宋楚不得不神情阴郁地用指腹捏紧了鼻尖。
原本因为高温有些泛红的面皮，又因为这股浓郁的恶臭褪去血色重归雪白。
宋楚用力捏着鼻梁，将鼻尖捏得泛红，一边将古怪老太婆结结实实踩在了地上，一边思考古怪老太婆的怪物品种。
古怪老太婆的游戏设定是：一名玩家死亡或找到她要的物品，才会停止攻击并离开超市。
这种固定的攻击模式有点像……规则不可悖。
又类于既定的因果定律，排除一切不确定因素，只留下简单粗暴的直接因果关系。
因为玩家还没找到她要的物品，因为她还没有杀死一名玩家，所以在此期间她不会离去，也不会被任何玩家反杀，哪怕再强大的存在。
宋楚想着，验证一般从口袋里先后掏出了枪和水晶球。
他干脆利索地上了膛扣动扳机，一声枪声震响，子弹卡在了古怪老太婆的太阳穴，只留下了一个圆形的凹陷，连第一层头骨都没能穿透。
宋楚俯身弯腰拂去那枚金属子弹，面无表情抡着水晶球砸到了古怪老太婆的脑袋上。
一下一下地“砰砰”闷砸中，古怪老太婆坚硬的头骨塌下去一块，血淋淋的碎肉混着骨渣，随着他狂暴地砸人的动作散落在地板上。
血花飞溅中，他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惨烈的场面令超市中安静得几乎连呼吸声都断绝了。
五星、高危、怪物？
搞反了吧？
这里有个把五星怪物砸得头破血流的，会不会这位大佬才是那个货真价实的五星。
因为他看起来快要把古怪老太婆送去见上帝了。
他们的心随着飞溅到空中的血肉高高提起。
场面太太太血腥了。
青年仿佛一具不知疲倦的机器，眼中不带一丝情绪，手上却以一种堪称狂暴的力道轰砸着怪物的脑袋，响亮的碎骨声在超市里回荡。
不知砸了多少下。
砸到宋楚的右手短暂地脱力了半分钟，他才终于停了手。
握着水晶球的修长指骨被鲜血染得艳丽无比，好像揉碎了大把的玫瑰，花汁淋漓尽致地残留在他的手指上。
看着半个脑袋快碎成血糊糊的古怪老太婆，宋楚握着水晶球的手指松了几分力道，然后就这么垂眼直勾勾盯着。
在他停下攻击的短短几息时间里，目睹了古怪老太婆碎了一半的头骨瞬息恢复完整，伤口也在飞速地愈合。
不出两分钟，她就能彻底完好如初。
宋楚慢慢起身。
果然。
只要前两种「因」中的任何一种没有被达成，身为「果」的古怪老太婆就是无敌的存在。
被她攻击的玩家没有丝毫反杀的可能。
先不说古怪老太婆那恐怖的攻击力和防御力。
再加上无论她受多重的伤，哪怕半个脑袋都碎成了渣，都能在短时间内恢复完好。
即便是实力莫测的审判者出手，在游戏固定的设定下，也很难彻底杀了她。
不过宋楚想，导致古怪老太婆的这种情况应该不是「规则不可悖」。
一个普通游戏怪物还不至于牵扯到三大原则中，应该是次一级的设定不可悖。
就像她的攻击设定是攻击距离最近的目标，因为是「攻击」而不是「杀死」，所以她可以通过将黄毛打飞到更远的距离来更改获得新的「攻击」目标。
如果条件允许，她甚至可以利用设定中这点的漏洞将玩家逐一打残打废至重伤，然后再从一地的伤残中挑选一位幸运儿杀了。
宋楚验证完自己的猜想就懒得再陪古怪老太婆待在这里。
他将一个巴掌大粉盒子丢进老太婆随身挎的菜篮子中，就拿着沾血的水晶球走到丑青蛙垃圾桶附近，取出放在九宫格里的矿泉水，蹲在垃圾桶前慢条斯理地冲手掌上沾到的血。
古怪老太婆的身体机能很特殊。
如果可以，他真想把这具怪物带回非人院。
超市里的众人：……惨无人道地砸完人，这会儿居然洁癖发作跑一边洗起了手，该不该说一句“好讲究”。
淡红的血水顺着修长的手指滑落，颜色慢慢愈发浅淡，宋楚冲完了一瓶矿泉水，瓶子随手丢入垃圾桶，又从九宫格里取出了第二瓶矿泉水。
看那样子不洗上个四五遍是不打算停下来了。
孙华景赶紧冲上去帮大腿拿瓶子倒水。
清澈的水流缓缓落下，宋楚垂着眼洗了好几遍手，又把水晶球放在水下搓了三四遍，别说一滴血水了，就是指甲缝里一丝血迹都看不出来。
冲光了身上带的所有水，宋楚又开始找纸了。
因为他要擦手。
孙华景：“…………”
“能不擦吗？”
宋楚撩开眼皮：“不能。”
最后孙华景从九宫格里捞出一卷医用纱布勉强让他擦了手，又用抛光一样的架势擦了水晶球。
孙华景看得胆战心惊：“干净了，我证明，真的非常非常干净了，你不是还用酒精洗了一遍吗？我保证你的手上连细菌都活不下去。”
他清楚地记得宋楚的小腿被古怪老太婆的拐杖连续在同一部位敲了两下，听那声音，骨头应该没断，但表面的皮肉八成是血肉模糊的碎裂状态。
宋大腿还在跟他染过血的手和水晶球较劲，丝毫不顾及一下自己腿上的伤。
真是一点轻重缓急都不分！
孙华景身为医生的本能忍不住让他想按着伤患先治伤。
宋楚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孙华景蹲下去直接撩开他的裤腿。
“洁癖什么的先忍忍，我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给你缝两针——”
孙华景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看到了正在自主愈合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