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夜幕降临,在小镇里活动的玩偶声骸也越来越多,看着旁边被菲比温柔的摸着脑袋的寂寞小姐,苏云忽然突发奇想。
难道英白拉多是宅女?不然为什么转换这么多布偶声骸啊!
苏云在脑海里幻想了一波独角兽仙女的形象,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笑容,正巧被菲比看到,眼里的亲近也就更甚了。
“看来苏云先生也很喜欢这些孩子们呢…”
一种拥有相同爱好的小雀跃游荡在少女心中。
因为不确定传说中的疯癫骑士会从哪个方向进入小镇,两人也就一边逗着镇子里跑来跑去的布偶们一边散步,静静的享受着此刻只属于两人的夜晚的埃格拉镇。
不过这种温馨的月下氛围终究还是被打破了。
“那边…似乎有一股疯狂混乱的气息,疯癫骑士他…真的还活着吗?”
菲比心里暗叹一声,虽然明面上是在向苏云确认,但自己已经隐约有了判断。
如此污秽混乱的频率…只能说疯癫骑士依旧存活的可能性极小,大概率是在漫长的战斗中早已身陨,只剩下执念的残响游荡在这片曾经守护住的大地上。
也许在幻想之夜的约束下,熟悉的场景能一遍又一遍的涤荡它的频率,让它继续保持目前的状态,也许再过一段时间,这个大家口中的疯癫骑士就会彻底转化为残像,变成它曾经的敌人中的一员。
“苏云先生,为了镇子的安全,也为了疯癫骑士最后的体面,我们去让它解脱吧!”
苏云倒是没想到自己都还没说呢,菲比就主动站了出来,目光坚定的握紧了手中的权杖,站在月光下满脸圣洁不可侵犯的模样让他忍不住看了好一会儿。
“嗯…当然。同为骑士,我有必要维护他最后的体面与尊严。”
虽然苏云说的很正经,表情也绷住了,但一想到白天苏云说的什么守护骑士的论调,反倒是让菲比率先撑不住红了脸,连忙转身走在前面,朝着显露气息的疯癫骑士那个方向走去。
“难道是我霸气侧漏?骑士果然是个好东西啊…”
站在苏云的视角,就是自己一表明骑士的身份就让少女春心萌动面红耳赤的,不禁心里一乐,脸上露出一抹坏笑。
苏苏我啊,早就是真正的骑士啦!
直到真正站在疯癫骑士面前,菲比才能看出它的情况有多严重,高大的身影下,那暗中浮现的阴影缓缓涌动,再明亮的月辉也照映不出它的面容。
如此情景也让菲比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
“这完全…已经转化成残像了吧?!可是这么多年来,小镇却一直没有危险…”
菲比很喜欢声骸,所以她对声骸很是了解,而越了解,就越明白其对应的残像会有多危险,像疯癫骑士这样几乎完全转化了的残像只会对感知到的一切活物发动攻击,哪里还会像镇上人说的不靠近就没太大问题。
似乎是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正慢慢追逐着一只工头布偶的疯癫骑士忽然停下身转过头来,漆黑的面容里骤然闪过一抹红光,下一刻,一个优雅的转身空翻朝着菲比冲过来,身上的敌意也愈发明显。
“糟糕,好像刺激到它了。”
“看来脆弱的平衡已经被打破,残像的本能彻底占据了身体,为了埃格拉镇的安全,菲比,去让它解脱吧。”
菲比听话的点点头握了握手杖,眼里满是认真,在眼前的残像弯下腰的一瞬间率先动手。
不论它的姿态有多美有多么符合骑士的礼仪,在转化为残像后,一切都不过是一个东施效颦般的怪物对英雄的亵渎罢了?
“以英白拉多之名…敬请光明垂耀!”
“砰——”
随着残像上方飞速成型的光辉卡牌结晶爆裂出一阵耀眼的强光,耳边似乎传来一道玻璃般的脆响,苏云眯了眯眼,看着骑士残像漆黑如墨的身影在圣光中融化蒸发,不禁若有所思的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
一阵微弱的光芒轻轻闪烁着逐渐凝成实体。
“似乎也是个有趣的能力…”
唔,技多不压身,先睡到手好了。
看着眼前的骑士渐渐消失,菲比蹙着眉头一言不发,心中并没有多少消灭残像的喜悦,反而多出了许多繁杂的念头。
从来到埃格拉镇之前就已经开始…骑士…科西莫老板的话…乃至事件起点的司铎大人,甚至…自己加入修会的那一天…
菲比连忙闭上双眼将脑海里的胡思乱想驱赶出去,缄默和自制,是保持对岁主信仰的虔诚的最佳手段。
只是很快她又被面前的回响惊醒:
“以科拉基之名…跨越时间的长河,在任何地方,我将永远臣服于正义与公正……”
肃穆的青年声从眼前的幻景中响起,菲比下意识看了眼不知何时走到她面前的苏云掌心的波动,但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眼前残缺的画面所吸引:
“这是…似乎是修会风格的建筑?!”
眼前的画面中正是一位高大俊朗的青年站在某处神像下接受着某种仪式,只是残缺而模糊的背景很难辨别,不过其中蕴藏的修会元素还是被菲比捕捉到了。
“可惜这股频率扭曲的太过严重,很难修复完全。”
抽丝剥茧般勉强将这段频率剥离出来的苏云挥挥手散去了力量,见菲比望着自己的眼里充满了复杂,既有着自欺欺人的疑惑不解,又有沉重到下意识逃避的迷茫,心里也不禁涌起一抹怜惜,轻叹口气将少女忽得紧紧拥进怀里,贴在她耳边柔声道:
“菲比那么聪明,想必也知道了吧,所谓的骑士…其实本就是修会的一员。”
怀里的少女身子猛得绷紧,好在苏云先将她拥住,不给她任何逃避的时机:
“修会里潜藏着一些问题,对吧?菲比应该也有所怀疑吧…只是因为神启者芬莱克代表着岁主的意志,菲比才会将所有的疑问压在心里…”
“修会里也有忏悔室让信徒们倾述心里的罪恶与痛苦吧?现在,只有我在,菲比…岁主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怪罪的…”
苏云耐心的哄着菲比,让她卸下防备,将自己当做她的忏悔室,也许是因为昨晚更进一步的接触让少女逐渐习惯了有这么一个人在自己身边,僵硬的娇躯渐渐放松下来,不知过了多久,两只小手终于怯怯的主动抓住了他的衣袖:
“苏云先生…其实…在我加入修会的第一天,看着岁主的神像,我就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