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风旋涌!”
千米高空的平台上,狂暴的疾风席卷着四周的残像,不断有残像被击退跌落下方的平台,但没多久,又会重新爬上去。
蓝衣少女深深的喘了好几口气,频繁的催动共鸣回路,让她身体的负担隐隐到了极限,脑后的马尾发梢,羽毛化的纤维发着闪光,也意味着异状化后遗症的又一次加深。
但她还不能停下,为了堵住这些残像前进的脚步,让鸣式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无法汲取它们的频率强化,她必须牢牢的堵在这里,所以只能竭尽全力将它们一次次击退。
“呼...!”
脑袋里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痛楚,虽然她的频谱稳定值很高,但因为心因性的负荷过重,每次自己给自己上强度时,都容易超频昏厥过去,这会儿一想到自己肩上的重任,秧秧自然是不可避免的加重了这个症状。
因为只是单纯的尽可能将平台守住,残像们受到的伤害并不严重,在一次次持续的进攻后,还是突破了狂风的防线,和脑袋阵阵眩晕的秧秧开始了短兵相接。
“一定...一定要守下来!”
秧秧面色苍白的咬了咬牙,四周的风息依旧忠实的回应着她,但不论是哪个方向,好像都是沉重的绝望...
面前高大的冥渊守卫嘶吼着高举起双手朝着面前的少女锤去,秧秧正将迅刀从一旁的审判战士胸中拔出,面对着避无可避的一击,顿时大脑一片空白。
“再也吃不到他的潮饼了...”
秧秧心里莫名闪过这个念头。
在这迎对死亡前的最后一秒,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这个,正如之前对于那个少年许许多多的疑惑一样,注定是个等不到答案的谜题。
她目前度过的大半人生都是平淡的,也许在普通人看来,作为声乐世家的二小姐,从小到大成绩优异,各种评奖拿到手软,仿佛上天的宠儿般,无论是美貌家世还是个人天赋,她都轻而易举的拥有了。
从小就活在大伙羡艳的目光和热闹的闪光灯下,这样的人生怎么还能说无趣呢?
只有秧秧知道不是这样的,也许在十一岁之前她也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但当自己落难后,那些来自自己从来没注意到的最为贫瘠之地的良善,突然唤醒了向来高高在上的少女心里新的渴望。
所以她光荣的成为了一名今州踏白。
踏白的生活是繁重的,也是紧张危险的,但任何事物都有双面性,正是这种生命受到的威胁,更能让人感受到生命珍贵和充实。
不过现在想来,沉浸于和他人的共情,好像到底是比不上独属于自己的情绪感悟。
秧秧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频繁的关注着苏云,也许两人在云陵谷中的第一次见面就成了注定?
只是苏云的目光向来都集中在云玲身上,集中在丹瑾身上,甚至集中在炽霞身上,秧秧总是温柔沉默的噙着笑,默默的跟着活泼欢快的炽霞一次次的上门叫醒,上门蹭早餐,看她们乐呵呵的说笑打闹...
当那天晚上看着面前的蓬蓬烘蛋,秧秧呆在原地想了许多。
好像...有很多话,很多事,都来不及了。
耳边传来那呼啸的破空声,以力量见长的冥渊守卫正面一击,恐怕瞬间就会被砸成一滩肉泥。
那也太丑了!
秧秧心里胡思乱想了许多,但预想中的疼痛迟迟没有传来,反而是耳畔的各种嘶鸣愈发混乱,凌冽的狂风依旧在吹,只是这次全然没有了死亡的阴影。
“砰——!”
巨大的碰撞声让恍惚的秧秧睁开了眼,她看到了...
一尊巨大的金色声骸栩栩如生的立在面前。
还有自己刚才记挂的少年那锋芒毕露的背影!
苏云咬牙一口气将平台再次清空,亲自守在底下平台上来的台阶处,心里满是后怕。
剧情什么的果然不靠谱,他要是再晚来几秒钟,自己老婆就没了!
左手握住的声核肉眼可见的暗淡下去,转瞬间又被风吹散,苏云重新掏出一枚高级声核,体内的能量又渐渐充盈,滋润着激荡的共鸣回路,让那种隐隐的负担感削弱了许多。
男人,持久才是硬道理!
站在原地从死里逃生的刺激中反应了好一会儿,秧秧这才回过神了,连忙握紧了手里的迅刀快步上前,却被苏云头也不回的挥退道:
“你过来干什么,去旁边休息!”
喊的秧秧一愣一愣的,就连她爸爸也从来没有用这样的声量吼过她...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还有点甜丝丝的,没有固执的要过来并肩作战,而是持剑靠在一边警戒一边努力恢复。
只要心态平稳下来,秧秧就很难超频昏厥。
“什么时候已经这么强了...”
和云陵谷初见时相比,秧秧惊讶的发现,那天还远不如自己的少年,居然不知不觉已经成长到了如此地步,如果说这次出发时她对两人实力对比还觉得差不多五五开的话,这会儿看着面前的苏云干净利落的击杀面前漂浮而上的几头巡徊猎手,秧秧就明白自己已经落后了。
总的来说,共鸣者在刚觉醒的第一年第二年就是实力增长最迅速的阶段,如果正如丹瑾说的,苏云觉醒还没多长时间的话,如此短的时间就能达到四阶,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秧秧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关注战场敌情了,一双美目直勾勾的黏在苏云身上,眼里异彩连连。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看着地下的残像排队上来送死,苏云脸都快笑歪了,这可比鉴心那种开阔大平地好刷多了!
特别是底下的残像能被鸣式安排在核心地带,都是同族中的佼佼者,被上方的鸣式驱使着往上爬,都不用自己引怪,苏云越刷越起劲,优质的声核带来的实力强化让他一点也感受不到疲惫,直接就成了永动机,越刷越强。
高天之上完全没有时间流逝的概念,直到背后那散发着强大的恶念的雕像传来一阵轰鸣,不知何时已经盘坐在地的秧秧猛然站起身来回头望去,却看到那轮占据了头上所有空间的圆满月相正在逐渐消失!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