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张大锤赶着驴车,带着三五个精壮小伙,和陆鸣一起往平安县里赶去。
在赵地被秦军占领后,这里就从原来的分封制改为了郡县制,原本士大夫们的封地变成了平安县。
而张大锤的二叔——张二河,正式平安县的县令。
虽然名义上张二河是县令,但实际上真正管事的还是秦国的军队。
张二河负责管理的是本地的贵族和豪绅,但是能在秦军占领了邯郸之后还能保留下来的势力,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好惹的。
从这一点上就能看出来,这位秦国将军把张二河这个小卡拉米放在县令这个位置上,就没安好心,就是想让他们狗咬狗,消耗实力,好让秦军更好的掌管赵地。
不过毕竟张二河怎么说也算是个县令,就算是看在秦军还在滴血的弓弩的面子上,也要给他一点面子。
所以张大锤这个亲戚,在这平安县也是有点特权的。
来到平安县的城门口,张大锤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在门口值守和搜查的士卒在确定令牌不是伪造的后,就立马放行了。
反倒是那坐着马车,穿着华丽的贵人们,此刻却在被秦军士卒严格的搜查着,明里暗里的欺凌都不敢反驳一句,甚至还要对着这群大头兵陪着笑脸,想方设法的塞银子。
至于那些带着家眷的就更惨了。
虽然因为秦国军队严格的军规,这些士卒不敢明目张胆的强抢,但趁着检查的机会趁机揩油的小动作肯定是不少。
这可就苦了这些贵族家的千金小姐,一个个羞愤欲死,哭哭啼啼的。
进入平安县后,张大锤轻车熟路的赶着驴车前往县令府邸。
原本平安县还不叫平安县的时候,这豪华的府邸还是这里的一位赵国皇室公子的居所,现在却被一个不起眼的小吏张二河给占据了。
原本的皇室公子虽然在秦军入城时就被吊死在城墙上,但附件区域的世家贵族,都是和这位皇室公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要么是血脉上沾点亲缘,要么就是受过恩情。
想来如果张二河露出破绽,他们会非常乐意把这个占据了他们原本主子房子的幸运儿给撕碎。
毕竟“秦国军队太强太硬,对付不了,张二河这个狐假虎威的软柿子还不好拿捏吗!”
叩叩。
张大锤上前轻轻敲响侧门,片刻后,一位仆人走了过来打开侧门,众人连带着驴车如同做贼心虚一样快速的走了进去。
在仆人的带领下,众人左拐右拐,饶了许多的弯,直到陆鸣都要快被绕晕了的时候,终于到了。
“二叔!”
张大锤大喊一声,激动的跑到了一位戴冠蓄须,黑色长发中夹杂着肉眼可见的白发的中年男人面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二叔,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陆鸣看到张二河的脸肉眼可见的抽了抽,对于张大锤这个没脸没皮的家伙,他也是十分的无奈。
“起来,快起来。”
“这么雄壮的汉子,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哭哭啼啼的。”
在张二河训斥了几句之后,张大锤果断收声闭嘴,让刚要生气怒斥他的张二河硬生生的把一肚子气给憋了回去。
“二叔,这位就是陆鸣公子。”
“最近村里出现了一只恶虎,陆鸣公子正在组织周围的猎户们进山打虎,麻烦二叔能行个方便。”
张二河点了点头,转身看向陆鸣。
片刻后他轻抚胡须,脸上挂着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陆鸣公子果然是一表人才啊!”
“我说今天怎么有喜鹊在报喜呢,原来是陆鸣公子来了啊!”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对于张二河的夸赞,陆鸣照单全收,两人遂开始了融洽的交谈。
张大锤见状,将这里留给了两人,自己则带着一众人向着内院走去,将驴车上带来的山货给卸下来。
陆鸣需要通过张二河渠道来和秦军搭上线,而张二河目前也急需加重他在秦国将领心中的分量。
现在的张二河看似风光无两,实则一切都如烈火烹油,生死只在别人的一念之间,随时都可能跌入无底的深渊。
和陆鸣交好也算是一种前期投资。
如果陆鸣能在秦国官场中取得一定地位,那张家的努力就不算白费。
即使陆鸣失败了,对于张家来说,也不过是损失一些钱财,而对于现在位居高位的张二河来说,钱财是他最不缺的东西了。
就在两人相谈甚欢之际,张府的仆人跌跌撞撞,慌乱的跑了进来。
“老爷,老爷,将军大人来了!!”
“什么?”
“蒙将军来了,快快,带我去迎接蒙将军。”
就在张二河打算前去迎接之时,不远处却传来一声铿锵有力的少年音。
“不必了麻烦了,张大人。”陆鸣循声望去,只见一少年身披黑甲,头戴战盔,身后跟着一群秦军精锐士卒,看起来气势不凡。
陆鸣仔细一看,发现这位将军的来历颇为不凡。
他观察到,这位将军身后的士卒披坚执锐,眼神坚定,目光锐利,浑身散发着的杀气令鸟雀惊飞,一看就知道这些事秦军中的百战老兵。
更重要的是,他发现了这些士兵居然背负着秦军重弩。
要知道在古代,弩箭可是大杀器,在哪个朝代都要被严格管控的对象,更别说是在军风彪悍的秦军了。
秦国向来是以律法严苛而着称,战争时期秦国军队中的军规更加严苛,稍有不慎就会被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而在这种情况下,还敢堂而皇之的带着弩箭的,不是自己有本事,就是家里有关系。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陆鸣都要思考该如何与这位将军搞好关系,然后坐上秦军的这辆战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