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大伯在吃饭吧？”甄佳佳突然在电话里问。
洛珍疑惑答道：“在啊”
“半个小时之后，你去其他地方打回来，打这个号码0661…”
洛珍知道了，她想说接下来的事情，但不打算让大伯家的知道。
“行吧”洛珍也不知道半小时能不能吃完，就先答应下来了。
甄佳佳不敢让洛德盛家的知道红砖房的事情。
她和洛德安正在等大儿子洛成国回来。
“你昨天晚上看到儿子回来了不？”
洛德安摇头：“不知道啊？”
“早上也没看见人，不知道是不是留在厂里了。”
甄佳佳心里有些慌。
郑玉明的人就守在大院里，她和洛德安都不敢回去，待在路口的小卖部里躲着。
红砖房那他们更加不敢去了，怕郑玉明的人也守在那里，要是邻居都知道了，等老爷子回来指定跟他告状。
“你这当妈的怎么连儿子在哪都不知道？”洛德安烦躁地指责她。
“你这当爸的也不知道啊！”
洛德安抽着纸烟：“吵也没用，去他厂里问问就知道了。”
“你去吧，我等女儿的电话”甄佳佳懒得动弹。
洛德安也不想出去，怕被人堵着。
安逸了大半辈子，被郑玉明的人揪着衣领嚷嚷，还是几十年来第一次。
就算是战乱逃命那段时间，他也不用担心，前面有他爸和两个哥哥。
“让成金去”
甄佳佳“啧”一声：“我送他老师家里了”
她本来想送到她乡下亲戚家，又怕儿子说漏嘴了。
老师那说漏嘴也没事，找借口补回去就完了。
“送？算了送就送吧，面子里子都丢完了也不差这点。”洛德安惆怅地吐烟圈。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电话，让洛云英和洛珍都没心思再劝大伯当她们的证婚人了。
匆匆吃完饭就走了。
洛云英出来的时候面上满是不忿。
“你看到沙发旁边那些新衣服了吗？肯定是大伯母去京区顺便买回来的，都没有我们的份。”
洛珍沉默着不说话。
她在想为什么洛春娇会劝她请假回去。
这也太巧了她们一回来，母亲的电话就到了。
她相信钱是真的被偷了，因为她妈平时根本就不舍得打电话，那几毛钱的话费能要她的命。
听到她姐还在纠结礼物，洛珍无语极了。
“你还管礼物干什么，家里丢了大几百块啊。”
洛云英没有意识到重要性：“又不是我们拿的，肯定是成国那小子，找回来不就行了。”
昨天谁也没进爸妈的房间。
“不可理喻”洛珍不想和她掰扯。
少了这几百块，先是没钱给她们摆酒席，接着肯定要在彩礼钱上找补。
昨天谈好的30块钱绝对会变数。
狸娇娇安排的报社记者已经去到厂区大院里记录郑玉明的话。
洛德安夫妻还不知道，他们最害怕的事情马上就要发生了。
大院里谁不知道洛德安背后有个将军哥，不是堂的表的，是亲的哥。
记者采访其他人的时候，纷纷闭门不出。
有看热闹的也是嘴紧的不得了。
不管记者怎么游说，就是闭口不谈。
看热闹行，惹火烧身不行。
记者想了想电话里的人跟他说的话。
最后他咬咬牙，使出最后一招“有钱能使鬼推磨”。
“大家都来发表发表意见吧，采纳一条给两毛钱”
两毛钱？说几句话就有了？
“那个…记什么？同志，你说的是真的？”
两毛钱…两毛钱得打一天零工。
记者点头，当即从钱包里掏出钱来。
这些都是报社发给他的路费还有他自己的工资。
“我先来！洛家不是好东西，仗着自己有在厂子里有点小权力，不送礼就不办事，有啥临时工都让他老婆去，不送礼的连临时工做不了”
虽然厂里会分房，但是一家四五个小孩的。
上有老下有小，双职工家庭都很吃力。
更何况很多人家里就一个职工顶着，平常另一个就靠打零工赚点零花。
不送礼就打不了零工，送礼的钱打零工也赚不回来，等于白送。
这大院里谁不对他们有怨言？
只是平时不敢说，求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要是真闹起来了，洛德安他亲哥一句话就把事平了，闹事的工作撸了，全家都要喝西北风。
饥荒才过去几年？工作没了指不定再得饿死几个。
有人开口了，大家也跟着。
平常甄佳佳喜欢占便宜，在大院人自家垦的小菜田里东扯几条葱花，西拉几根辣椒。
都被记者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