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泽看着周祁川。
他没往常那么害怕,眼底闪过一丝嘲弄。
“我们认识那么些年,总归是有很多共同经历的,叙叙旧而已。”
“周团长那么大度,应该不会计较吧?”
周祁川看着他,黑眸凝了几秒,突然嗤笑:“确定是叙旧,不是找骂?”
林阮原本还担心他会误会,听见这话,脸上的担忧全部变为了尴尬。
她凑到周祁川跟前,很小声地辩解:“我平常是淑女,不骂人的。”
周祁川看着她努力辩解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轻声安抚道:“淑女也可以骂人。”
“也是哦。”
周祁川:“你先走,我和沈助理说两句话。”
林阮哦了声,先走了。
沈星泽看到周祁川冷冰冰的黑眸,心里还是有些怂,忍着惧意问:“你想说什么?”
“沈助理。”周祁川声音森冷,带着戾气:“有些事做了,就会留下痕迹,别庆幸的太早。”
话落,周祁川调转脚步,去追林阮了。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沈星泽眼眸沉了沉,难道他知道什么了?
不可能,他那个药下的那么隐蔽,连乔青石都没有发现端倪。
周祁川那晚只是待了一会儿,怎么会发现问题的?
……
“砰砰——”
这天,林阮和周祁川在吃早饭。
外边突然传来激烈的敲门声。
林阮离得近,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气喘吁吁的周朝阳。
小姑娘面色惨白惨白的,看起来很惊慌。
“二嫂二哥,爹、爹出事了!”
屋里的两人听到这个消息都愣了下。
“刚才杨支书骑车过来说,爹不小心摔到崖底下了,村里人在找,让我们赶紧回去。”
两人没耽搁,喊上周淮予夫妻,带着周朝阳。
一行人匆匆往金陵村赶去。
几人见到周广才时,他正躺在地上,双腿上有大片的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得很。
他面色一片惨白,嘴里不停诶呦着。
周祁川和周淮予把他扶上车。
林阮想跟着去,被周祁川制止了。
“你和弟妹就待在家吧。”
随后,周祁川又给了周朝阳一个眼神,示意她把刘春红喊上,一起去县医院。
周广才看着伤得不轻,到了医院,肯定是需要人照顾的。
这也是周祁川不让林阮去的原因。
她要是去了,免不了被周广才使唤的。
越野车在村民的注视下开走,扬起阵阵尘埃。
刘春红第一回坐这车,又好奇又惊喜,但更多的还是嫉妒。
先前,她还和人说要让小儿子去部队当兵,她小儿子聪明肯定能当上军官。
到时候,让小儿子开着这种高大威猛的车,载着她神气神气,狠狠打脸老二老三。
没想到她先坐上了老二老三的车……
她心里五味杂陈,真是世事难料。
到了医院。
周广才被推去做手术。
好在,他摔下去时避着要害,伤得不是很严重,只有腿部轻微骨折。
刘春红每天贴身照顾,周朝露跟着献殷勤。
周祁川他们就第一天去过一回,后边没再来过,这让周广才心里很不舒服。
这天,周慧兰来看他。
周广才趁机发牢骚,说周祁川兄弟俩被苏家教坏了,对自己亲爹都这么冷漠。
周慧兰本来就不大乐意来看他,听见他逼逼赖赖个不停,也没有惯着他,冷着声道。
“想让我们对你孝顺,你至少得有个当爹的样子,不是吗?”
周广才蹙眉:“你小时候我对你那么好,怎么就没个当爹的样子。”
周慧兰冷笑:“娘去世以后,你天天不着家,管过我和弟弟们吗?”
“你知道我和弟弟们被欺负,是跑去哪里躲着的吗?”
听着周慧兰的声声质问,周广才心里涌起几分羞愧,但嘴上仍然不承认自己的失职。
他嘴里骂骂咧咧,不停说着周慧兰白眼狼,骂周祁川是个混不吝的。
“够了!”
“你生而不养,有什么资格骂他们!”
周慧兰听见周广才骂她两个弟弟,心里怒意再也压制不住。
她眼神锐利,嗓音冰冷刺骨,不带一丝温情。
“还有,你真以为没有人知道,当年娘怀孕时你做了什么好事吗?”
周广才一愣:“你什么意思?”
“娘那天去找你,看到你去了刘春红家里,伤心过度,才会在回家的路上摔倒。”
“当年没说是顾着你的脸,但现在我觉得,对待你这种人,不需要给你留脸。”
周慧兰骂完就走,行事利落。
周广才躺在病床上,神情恍惚,像是丢了魂魄一样。
怎么会这样……
不应该是苏梅大半夜药出门,不小心摔倒,才导致难产去世的么,怎么就和他扯上关系了?
大女儿知道了,会不会老二老三也知道了。
周广才心里很不安。
直到刘春红带着周朝露进来,又是给他擦脸,又是给他喂饭的,那些不安才消散。
就算老二老三知道又这么样呢,反正他还有朝露、朝阳、平安,养老的事情不用愁。
……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
转眼间,药材基地计划种植的药材全都完成培育。
周祁川最近也不再天天守在药材基地,经常有其他临时任务外出。
天气也越发寒冷。
周祁川这次任务出去了三天。
一进屋,他瞧见林阮缩成一团,觉得有点好笑。
他上床后,就把人捞过来,按进自己怀里。
“天冷,帮你暖暖。”
看着男人表情一本正经,林阮不疑有他,主动往他怀里钻了钻。
这是她第一次正儿八经在北方过冬,很不习惯这种干冷。
“那你给我暖暖脚。我脚好冷。”
“嗯。”周祁川低低地嗯了声,长腿把她的脚丫勾过来,夹在自己腿窝跟前。
不一会儿,冻得快没知觉的脚丫,暖和了起来。
林阮心里不由感叹:这暖炉还挺好用。
“还有哪里冷吗?”
“手也冷。”
周祁川嗯了声,抓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宽阔的胸膛上。
手也热了。
林阮就想把手脚都收回来,找个舒服的姿势睡觉,但手脚都被男人禁锢得死死的。
她抬头,想和他说话,唇瓣却被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