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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韶逃走了吗?

并没有。

她从来没见识过这种场面,纵使隔着门扉,涌入她鼻腔之中的血腥味依然浓郁,浓郁到她想要呕吐,胃部翻腾,无尽的血液遮盖了她的双目,跑了两步,便往前栽倒。

蔺堰以极快的速度跑到她面前,手臂轻易捞起了她细软的腰肢,将她揽入怀中。

他身上溅到了血,重心栽到他怀里的宁韶仿佛坠入了血海,这让她下意识想要逃避,但搂着她腰的手臂注了水泥般,她根本推不开,哪怕她此时情绪是稳定的也难以推动。

隔着薄薄校服,她听到了剧烈的心跳声。

蔺堰卑微又可怜的道歉,声音带着哭腔,像是在向她赎罪,又或是挽回自己的形象。

“对、不起,音音……别怕我,好不好?”

他往日的伪装已然在宁韶心中坍塌的干干净净。

宁韶感到恐惧,更多的是迷茫。

恐惧蔺堰可怕的手段,迷茫是自己的将来。

主动招惹了他,将来她若是向他提起分手,他会不会像对待顾逢生一样,杀了自己。

*

回忆到此。

对于后面发生的事,记忆仿若蒙上一层黑糊糊的布。

只记得次日从班主任那里得到消息,顾逢生在回家路途遇到歹徒进了医院,他爸妈已经给他办理了退学手续。

从那以后,宁韶再也没见过顾逢生。

顾逢生能被同学们称为‘富二代’,可见家境富裕。但他明明可以报警,身上的伤势足以让蔺堰关进局子里待很久,但他并没有这么做。

宁韶不蠢,很清楚是蔺堰的家里摆平了这件事。

就跟蔺堰当初从军校转学过来一样,听说他是用圆规刺瞎了一个学生的眼睛,险些刺入脑子丧命。

纵然如此,对蔺堰的惩罚,也只是转学而已。

“阿韶?阿韶!”

宁韶从记忆里抽离,思绪回到当下,与黎安安因担忧而泛红的双眸对视,颤栗的身体这才慢慢平复下来,扯出一个苦笑。

“我没事,只是有些累。”

蔺堰死了,过去的那些不会再发生,她不该受到影响。

她在心里不停安慰自己,将所有负面情绪排除身体。

黎安安看她状态,心里懊悔又愧疚,若非自己的提议,阿韶也不会拖着病躯,来到这里。

她想说些什么,宁韶率先开口:“进去吧,很晚了。”

其实并不晚,约定时间是在中午十二点,现在才十点,还有两个小时,这会儿恐怕她们是最早过来的。

“宁韶。”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略显低沉的男声,宁韶慢黎安安一些转身,耳边响起她惊讶的话语。

“你……顾逢生?”

话落,宁韶看清了身后的人。

那人坐着轮椅,年纪与她们相近,身形修长,黑夜似的头发披在肩侧,容貌出色,鼻梁上横着眼镜,周身笼罩着一股阴郁的气质。

宁韶感到意外。

眼前的顾逢生与高中少年时见到的人截然相反。

少年顾逢生是张扬朝气,如同夏日朝阳,向日而生。

宁韶再仔细看,注意到他右眼不太对劲。

哪怕隔着薄薄镜片,也能看出来,他的右眼呈现一种死物感,瞳仁始终停在中间位置,无法像左眼那样转动。

“是义眼。”顾逢生注意到她的目光,伸手摘下眼镜,指尖往右眼点了点,笑着解释道。

宁韶匆忙移开视线,打招呼道:“好久不见。”

她不确定他被蔺堰折磨那天,是否发现她也在现场,那段记忆太可怕,她已经记不太清了,但活这么久,也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伤疤,外人触碰只会带来双重的伤害。

顾逢生没有重新戴上眼镜。事实上,他并不近视,戴眼镜只是为了让这颗义眼看得更真实,难以看穿而已。

他抬起眼,望着离自己几步远的人,也就是宁韶。

与其他人相比,她还是和高中时候一样,没有什么改变。

“逢生哥,你也这么早来啊。”黎安安在班级和谁都熟,但也只跟宁韶感情最好。

顾逢生紧盯着宁韶的眸子微闪,缓缓移开,停在黎安安身上,微笑回答:“嗯,先进包厢坐吧,你们有没有吃早餐?我点了一些,你们也尝尝。”

说罢,他推着轮椅进了旁边的包厢。

宁韶两人相视一眼,抬脚跟了进去。

这家酒店是五星级,装潢奢华高端,建在寸金寸土市中心位置,江城不止这一家五星级酒店,但显然这家酒店能排到前三位置。

包厢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红木圆形餐桌,地面铺着厚厚花型地毯,透过落地窗,能看到江景,一条宽长高架横过江面,汽车来来往往。

宁韶原以为是一场普通的同学聚会,没想到吃饭地点就这么豪华,酒店顶楼属于贵宾区,并非想进就能进的。

更让她感到不适的是顾逢生的视线。

不是错觉,从见到顾逢生开始,他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落在她的身上,在宁韶看过去时,他又会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

不仅是她,站在她一旁的黎安安也注意到了,也察觉到阿韶的不舒服,便故意开口与顾逢生搭话。

莫名地,顾逢生主动提及了蔺堰。

“听说蔺堰出车祸死了,宁韶你知道吗?”

‘蔺堰’两字落地,端水杯的宁韶动作骤停,杯子里的水轻晃出杯口,溅在她虎口处,好在是温水。

除却刚见面时对视,这次宁韶不再躲避他的视线,而是抬头,看向了他。

努力活跃气氛的黎安安在他提到这个名字,也是安静了下来,眉头皱了皱。

再如何,阿韶和蔺堰之前还是交往关系。顾逢生根本就是在戳阿韶的痛处。

宁韶并没有安安想象之中表现出悲伤的神情,依然平静,只是眼底多了一分意外。

她没想到顾逢生会主动提起蔺堰,再怎么说,他受到了伤害,是实质性的。

“我知道。”宁韶颔首。

顾逢生抽出一张餐巾纸递给她,弯着眼道:“听说你和他在一起,也是他强迫你,不过好在,他死了,你不用再被他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