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的是,陶瓷的父亲还是留有后手的。并没有被反贼和老对手搞垮。
在这之后,陶瓷决定和崔礼坦诚布公和她简略的讲述了一下自己的身份。
崔礼最先想到的就是,自己那一万块钱是真的有着落了。
不由得因为自己的善念而感到高兴。
在这次算计中,陶家只剩下陶瓷,和她吊着半口气的父亲和一个妹妹。
她的父亲已经把所有的产业和财产都转移到了陶瓷的名下,陶瓷已经成为实际的掌舵人了。
本来应该无忧无虑的年纪,突然让她扛起大旗,她不由得心慌。
于是陶瓷想要崔礼陪着她,希望他可以继续照顾她,就像以前一样。
为此不仅补上了当初承诺的一万块钱,更是开出了很高的工资。
崔礼同意了,因为这个大小姐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就这样崔礼成为了陶瓷最信任的的人,从这后天开始崔礼从陶瓷这里学会了很多东西。
白天学习怎么去管理一个公司,怎么去批示文件。晚上就去学习散打与格斗。
崔礼就像一块海绵,不断地去吸收学习这片海洋中的每一滴水。
他知道这是他唯一能接触到这些的东西的机会。或者说这是他改命的唯一机会。
不到半年时间崔礼就可以独自处理陶瓷交给他的任务。
崔礼在她的身边学到了很多行事准则和工作方法,也开阔了很多的眼界,知道了他本不该知道的,社会运转的潜规则。
连陶瓷都惊叹于崔礼的能力,最后只能将这一切归结为天赋。许多人努力了多少年才能到达的高度,在崔礼这里只需要半年。
真是验证了那句话,天才只是见我的门槛。
可以这样说,是陶瓷成就了崔礼。
若是崔礼真没本事,光凭着一个陪睡服务,又怎么能让宁竹念念不忘呢?
这份工作其实很累,这一段时间,崔礼不停地将灰色的、深色的公司洗白。
每一次面对那些错综复杂的财务报表和法律文件时,崔礼都感到一阵压力涌上心头。
而其中各个关节的阻碍更是让他倍感疲惫。有时候,他需要与政府部门打交道,解释公司的业务模式和合规性;有时候,他又要与竞争对手斗智斗勇,防止他们从中作梗。
每天,崔礼都要面对无数的电话和会议,解答各种问题并协调各方资源。
除了这些事情,崔礼还要不断寻找着适合的白手套,培养和扶持新的公司也是很费神的。
同样矛盾是两面的,有内部的也有外部的。
有人看见陶家露出疲态,就以为机会来了,都想上前咬一口。
为此崔礼还要不停的奔波,有些时候前一刻钟还笑脸相迎人,下一秒就要拔刀相见。
有的时候站在门口,笑着和你说下次再来的人,下一刻就会雇佣前四后八的大卡车来别你的车。
明白这是一份危险与机遇并存的工作,崔礼怕了。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不适合在这片不可控的海洋中游泳。
自己还是有家人的。
于是崔礼自然而然的提出离开。
但是早已经习惯了崔礼的陶瓷对他的占有欲越来越强,说什么也不让他离开。
两人为此没少吵架,最后陶瓷妥协,不需要崔礼做事了,但是不能离开自己身边。
崔礼没办法,只好同意了。
之后崔礼出门上学就会有专门的司机接送,上课的时候也会有人打扮成学生模样在他身边跟着他。
崔礼抗议过,但是陶瓷只是摸着崔礼的脸说:“乖,你不就是害怕有人报复吗?这些人都是保护你的,我怎么会派人监视你呢?”
这就是监视!赤裸裸的监视!
让崔礼时时刻刻都感觉到,自己正处于别人的监视下,仿佛掉进无尽的黑暗让人喘不过气。
脑子里反叛的潜意识占据主导地位,崔礼开始尝试着躲开这些监视,借口上厕所从后厨溜走,冲入人群消失不见。
虽然最后都被抓回来,但是崔礼就像是不断重开的魂类游戏玩家一般,乐此不疲。越跑越远,最后一次差点直接出国,结果在过安检前被抓住了。
玩腻了猫鼠游戏的陶瓷实在是受不了崔礼向往自由的心,于是将他关了起来。
面对陶瓷日益增强的控制和监视,崔礼感到前所未有的压抑和束缚。
他开始意识到,尽管陶瓷给予了他知识和财富,但同时也剥夺了他的自由和选择的权利。
在一个下人疏忽的早晨崔礼从窗户跳下去,还好底下有一棵歪脖子树接了崔礼一下,给他做了软着陆,不然崔礼下半辈子只能开着轮椅玩漂移了。
崔礼想要逃的决心吓醒了陶瓷,两人在病房里简短的聊了一次。
“为什么要跑?”
“不自由毋宁死。”
“好,那你从我这里拿走的,学去的东西怎么办?”
崔礼早有准备,将所有钱和一些股份通通的还给了陶瓷。
本来只是一个小矛盾,到最后却变成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所以说还是得多沟通。
在这之后陶瓷就从崔礼的世界中消失了,好像是炸开的一朵烟火,美丽危险却又消逝的很快。
只有崔礼在夜晚帮宁竹审核文件的时候,才能想起这个成就自己的女人。
他有时也认为自己太过分过于绝情,但是一想到陶瓷给准备的东西,和充满占有欲的眼神,身体就不受控制的颤抖。
这是他从陶瓷这里,收获的最多的东西。
学会恐惧,不也是一种成长吗?
在这之后,崔礼都会约束自己,离这些老板远远的。
工作的时候称职务,不工作的时候还是称职务。
.........
车子很快就到达了此次的目的地,一处位于半山腰的别墅,离开时长两年的崔礼再一次回到这里。
故地重游,时光如梦岁悠悠啊。
犹记当年,进入这个庄园时候自己的畏畏缩缩。当时门口站了一个排保镖的黑衣保镖,外加一个连的杂毛小弟,吓得自己关上车窗。
这儿还是那么的熟悉,一切深深地印刻在崔礼的脑海里。他甚至觉得自己闭着眼睛,应该也能在这里行动自如。
“喜欢吗?这些年这里的一草一木没有任何变化,你当年缠着我种在院子中央的那棵发财树还在那呢。”
陶瓷指了指那颗不算高的小不点说道。
“怎么感觉一点没大?”崔礼看着和原来差不多大小的发财树挠了挠头。
陶瓷白了崔礼一眼,慢慢的捡起地上一根尺子比划了一下,大约是长了:“当时就和你说了,发财树一年就长几厘米,你非不信,说什么一定要在发财树下乘凉。我拗不过你才种的。”
陶瓷看崔礼的眼神带着无奈,但更多的好像是宠溺。
崔礼比划着只到小腿的发财树,他体会到了望子成龙,子成虫的悲哀之感。
你小汁不争气啊!怎么感觉越来越矮了?
发财树要是能动,一定会跳起来打崔礼的膝盖:“哪里矮了?这么多年我都是这个高度,好吧不要睁着眼睛乱说!”
“你好像也没长高。”崔礼只看着到自己胸口的陶瓷笑着说。
陶瓷也不恼他:“长了呀!怎么没长,只不过长的没你快罢了。”
两人的谈话看似很关心对方,但只有当事人才能感受到对话中的疏离感。
就像过年独自面对亲戚的不知所措,只能用长没长高,胖没胖作为交流的引子。
两人继续往里走。
除了长了几厘米得发财树,这个别墅好像并没有变化,进了门,站在边上的的还是刘管家。
除了岁月的河流在她脸上留下的阵阵涟漪以外,她并没有改变。还是很热情的对待崔礼。
这个照顾了两代人的老管家,一直把崔礼当做亲孙子看待。
刘管家是崔礼和陶瓷闹掰后,想的最多的人。
这位老人第一次让崔礼感受到来自长辈的关爱,他的一手好厨艺还是从老人家这里学来的。
从陶瓷那里学会了生意,从刘管家这里学会了生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崔礼觉得自己是一个小白眼狼。
“崔礼回来啦。”刘管家有些惊讶,但还是和蔼的和崔礼打着招呼,根本不像是两年没见过崔礼一样。
“奶奶!”崔礼上前抱住了这位故人。
“我想吃你包的饺子了。”
“唉!奶奶给你做,你先去看会电视。”
“好嘞。”
陶瓷看着抱在一起的一老一少想了很多:“或许当年自己不要那么强硬,崔礼也不会走的那么决绝。”
两年时间,这两年陶瓷不知道自己怎么过的,但是她知道这都是自己选的。
这些年她疯了一般的发展势力,最终将自己的对家连根拔起,替自己的父母报仇。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个小男人跑掉了,没有和她一起见证报仇雪恨的时刻。
这两年,陶瓷一百次鼓足勇气,却不敢见崔礼一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