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市机场。
任真看着手里的登机牌,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
“你买的这是...商务舱?”
“对啊。”
常嘉航一脸得意:“我想着m市不远,就想着买个商务舱凑合一下得了。”
任真嘴角抽了一下。
确实不远。
问题是,反正都已经凑合了,你小子怎么不凑合个经济舱啊?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真败家啊!
“回去之后给你报销。”
丢下一句话,任真朝登机口走去。
同时心里已经在默默计算,银行卡上那点存款还够嚯嚯几天。
看任真脸色貌似不太好看,常嘉航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
难道是任律嫌弃商务舱?
看来下次得买头等舱!
常嘉航拎着包,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
下了飞机,两人打了个车,直奔目的地而去。
陈光明约的地方是个僻静的茶室,刚一下车,就有个年轻人站在路边,远远冲他们挥了挥手。
“任律师吧?您好您好,我是陈老师的学生勇双豪。”
顶着一头自来卷的年轻人很是热情,带着两人朝里边走去。
看着勇双豪那茂密的头发,任真突然想到,这年轻人以后要是继承了他老师的地中海,这头卷发可真是太可惜了。
扭头看看旁边的常嘉航。
嗯,这小子已经毕业了,还没有一点迹象,看来不会秃了。
要不然给他剪秃点,不然我们这出去没人展露强者风范啊!
“怎么了任律?”
常嘉航凑近了些。
“没事。”
任真摇摇头,收起了心里的恶趣味。
跟着勇双豪来到一个包间,有过一面之缘的陈光明站起来,朝任真伸出了手。
“任律师你好,我是陈光明。”
任真跟他握了握手,在陈光明对面坐下。
常嘉航坐在了稍远处的沙发,勇双豪则是挨着常嘉航坐了下去。
“任律师,又见面了。”
陈光明哈哈一笑,把一个茶杯推倒任真面前:
“刚泡好的,尝尝。”
任真也不客气,端起来嘬了一口。
“上次温璇那个案子,你的很多观点我都很感兴趣,本来还想跟你好好聊聊,结果任律师好像很赶时间,也没聊成,真是可惜。”
任真放下茶杯笑笑:“这不就又见面了吗,咱们还挺有缘的。”
陈光明:???
有缘个鬼啊,难道不是我给你打了电话,才有了这次见面的吗?
“任律师刚做的这个案子,也很不简单啊。”
陈光明由衷的赞叹道:“接连两个无罪辩护,放眼整个律师界,也没谁有这样的战绩吧?”
任真笑着摇头:“侥幸罢了。”
“侥幸?你这也太谦虚了。”
“行内人都看得出,上次温璇那个案子,难在思路上而不是专业上,一审打根上方向就错了,但正当防卫的认定上,其实不存在太大的争议。
这次这个案子就不一样了,看上去是个小案子,但从头到尾,无论是紧急避险的细节问题,还是义务冲突的论证,包括最后延伸出的危险概念,专业上的难度都远远超过上次那个案子,只是从话题性上来说不够轰动罢了。”
陈光明给自己添了些水:“别的不说,单就说这两个案子的方向,敢打无罪辩护,你这个胆量就不是谁都能有的。
那些个家伙,一个个就知道和稀泥扯犊子,就算把你这辩护思路写到纸上摆到他们面前,他们也不见得有那个胆子用!”
任真挠挠头。
这个陈教授,怎么貌似不是很喜欢律师的样子?
不过他自己好像也是个律师吧?
勇双豪戳戳常嘉航:“你这个带教老师可以啊,我还没见老师当面夸过哪个律师呢。”
常嘉航一脸骄傲:“那当然了,不然陈教授能专门请我们过来吗?”
嗯,虽然陈教授只请了任律,但任律又带上了我。
四舍五入,约等于陈教授也请我过来了。
合理!
......
“客套话我就不多说了,我这边有个案子,想看看任律师有没有兴趣。”
陈光明放下茶壶,终于进入正题。
“开始之前我有个问题。”
任真又喝了口茶:“为什么是我?
据我所知,您自己也是个律师。
就算您自己没时间,凭借您的身份地位人脉,随随便便都能找到一大把律师做这个案子。
而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律师,是怎么入了您的法眼的呢?”
一旁的两个年轻人也竖起了耳朵。
“这个问题。”
陈光明摸了摸头顶那片铮亮:“第一,你有能力。你给温璇做的辩护吸引到我了,我觉得你是个很有想法的律师。
而且你刚结束那个醉驾案更是证明,专业能力上,你是绝对过关的。
这是我请你来的主要理由。”
任真手指轻轻敲在桌子上,并没有因为陈光明的夸奖就飘起来。
话虽然说的好听,但任真知道绝不会天上掉馅饼。
虽然对方是领域内知名大牛,但还是问清楚再做决定比较妥当。
“至于第二个理由,先说一下这个案子,我再解释,怎么样?”
任真点点头,表示同意。
“这个案子的当事人,是我家里人的一个远房亲戚,因为这个事情已经折腾好些年了。”
刚听到头一句话,任真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好些年了?
什么案子这么麻烦?
“从头说起的话,就是五六年前的事情了。”
陈光明有些唏嘘:“这个当事人在监狱里待了四年多,出来之后还是过不去这个坎儿,所以就找到我了。”
四年多?
黄花菜都凉了又熟,熟了又凉好几回了。
而且在监狱里待了四年?
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说错了?
任真瞪了陈光明一眼。
这个刑法大牛也看到了任真的眼神,有些尴尬,咳嗽了两声:
“想必任律师也听出来了,这是个再审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