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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早。”秦长生拎着药箱从回廊转出,藏青色道袍下摆沾着晨露。

“今日仍需陪同问诊?”

“您且歇着,我带大琅去便好。”

秦长生晃了晃腕间的星盘吊坠:“昨日布下的安神阵见效显着。”

候在朱门外的三人组确实容光焕发。

何青文眼底常年萦绕的青黑褪去大半,快步迎上时甚至带着几分少年朝气:“秦长生先生,这是连夜整理的资产报告。”

他递上还带着打印机余温的文件:“剔除风险项目后,年收益预估在39.8亿区间波动。”

周添揉着通红的眼眶补充:“那两位送的产业底子干净,虽有些账目需要调整……”

话音未落就被赵沛山用手肘顶了下,三人不约而同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秦长生翻阅文件的手指顿了顿,这个数额远超预期。

车窗外掠过的梧桐树影映在他沉静的面容上,无人察觉他道袍袖中微微发颤的指尖。

昨夜演算的卦象正逐渐应验,命运的齿轮已开始转动。

普通打工族一年能挣多少?

那些大老板随便分点红利就抵得上咱们半辈子收入!

更别说把这些数字叠加起来,简直让人看得眼晕。

特别是建材大王李商,行业里数一数二的人物。

建材生意本就是暴利行当,巅峰时期怕是日进斗金。

就算这两年行情走低,人家账户里的数字照样是咱们普通人八辈子都够不着的天文数字。

秦长生托着下巴听完汇报,突然抛出关键问题:“这些钱该不会是克扣工人血汗钱攒出来的吧?”

何青文被问得措手不及,支吾半天才点头:“确实……有些操作……”

“停!”

秦长生抬手打断:“从今往后咱们按规矩来,该发的工资奖金一分不能少。

产品质量也得抓,重新组建质检团队,咱们的东西必须做到行业标杆水平。”

“李商那边正在生产的批次全部叫停,现有库存打折处理。腾出仓库按新标准重做,定价别搞虚高,要让老百姓买得起用得上。”

何青文急得直搓手:“老板,咱们刚接手就搞大动作,资金压力恐怕……”

“你觉得我说错了?”秦长生挑眉反问。

“那倒不是……”何青文声音越来越小。

“这不结了?”

秦长生转着钢笔笑道:“该花的钱别省,把我名字挂出去当招牌都行。”

何青文咬着笔头在计划书上划拉,秦长生扫了一眼笔记本提醒:“别光想着省钱,资金链我有办法。”

这话说得底气十足,倒把三个中年骨干激得热血沸腾。

他们哪知道老板在深山里挖到过金矿,这会儿看着几位大叔突然迸发的干劲儿,秦长生暗自好笑。

果然男人不管多大年纪,心里都藏着团烧不灭的火。

秦长生惬意地合眼养神片刻,直到车身微微晃动停下。

他领着四人跨出车门时,邢亦杰早已候在入口处。

不过这位年轻军官的视线压根没落在来客身上,倒像是要把车后座盯出窟窿似的,目光灼灼几乎要凝成实体。

“眼珠子收收,快掉地上了。”秦长生屈指弹了下对方肩章。

邢亦杰战术性清了清嗓子,转身时战术靴在地面蹭出刺响:“老爷子们在等你们。”

他边说边用余光扫过车队后排,活像安检仪在扫描可疑物品。

秦长生突然横跨半步挡住对方视线:“听说你最近总往生物实验室跑?”

他抱臂上下打量邢亦杰:“给兄弟透个底,是看上咱们实验室新到的离心机,还是看上操作离心机的人?”

“什么?”

邢亦杰下意识摸向耳后,这个标志性动作立刻被秦长生逮个正着——每次被说中心事,这位邢家三公子总会无意识触碰耳垂。

“别装傻,就凭你每天准点出现在实验室茶水间的频率,保洁阿姨都以为我们新增了安保巡检程序。”

秦长生嗤笑着掏出手机:“需要我调上周监控吗?某位军官在更衣室门口转悠了整整二十三分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排雷呢。”

邢亦杰耳尖瞬间充血,战术背心下传来急促的金属碰撞声。

是他习惯性握紧腰侧匕首时,刀鞘与皮带扣相撞的响动。

这位素来以冷静着称的特战队长此刻活像被踩了尾巴的军犬,从喉间挤出气音:“管好你自己。”

“哎哎,秦哥!”

孟达朗突然从车顶探出脑袋:“昨天我亲眼看见邢队偷摸收藏沈博士的论文!还特意打印出来装订成册!那厚度都快赶上辞海了!”

秦长生反手把多嘴的家伙按回车窗里,冲着邢亦杰抽搐的嘴角补刀:

“提醒一下,我师姐的追求者里最次也是个诺奖提名者。知道上周被丢出实验室的是谁吗?就那个搞量子物理的……”

“闭嘴!”

邢亦杰战术手套攥得咯吱作响,突然转身大步流星往基地里走。

迷彩作战裤带起的风扑在秦长生脸上,裹胁着某人恼羞成怒的低吼:“今晚加练场见!”

孟达朗挣扎着从车窗爬出来,顶着被玻璃压出红印的脸献宝:

“要不我申请个外勤?就邢队每天晨跑那条路线,我保证制造个完美的意外……”

“省省吧。”

秦长生扯着少年后领把人拎正:“你上周偷吃人家食堂草莓蛋糕的事,邢将军还没找你算账呢。”

看着瞬间僵成石膏像的孟达朗,他顺手往对方嘴里塞了块薄荷糖:“管好舌头,当心被塞进炮筒当消音器。”

消毒水气味弥漫的大厅里,十几个西装革履的人正襟危坐。

孟达朗刚跨进门槛就缩了缩脖子,昨夜还哭天抢地的病人们此刻像被抽了魂似的,眼底泛着青黑,浑身散发着压抑的低气压。

“空调开太足了吧?”

他搓着胳膊往邢亦杰身边靠,话音未落就被此起彼伏的咳嗽声打断。

“秦先生!”

最前排的秃顶男人突然弹起来,领带歪斜地挂在皱巴巴的衬衫上:“昨晚被您施针的老王说他能睡整觉了!”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里迸出渴求的光,膝盖几乎要磕在大理石地面上。

秦长生倚着门框剔牙,金属牙签在晨光里划出银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