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苓郡主站在窗边,看着高头大马上欢喜的新郎官,眉眼间满是阴翳。
他就那么喜欢那个女人,那么开心幸福吗?
可为什么每次见到她,却是那么冷淡疏离呢?
乐苓郡主想了很久,最后只能无奈地承认,这或许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
“春喜,回家吧。”乐苓郡主出了包厢,就见未婚夫正在门口等她。
“郡主。”
“你怎么在这儿?”乐苓神色淡淡。
男人道:“我和同僚在这里聚会,听说郡主也在,就过来看看。”
乐苓郡主点了点头:“知道了,我现在准备回去了。”
男人:“那我送你?”
乐苓摇头:“不必,公主府的马车就在楼外,我自己回去就成。”说着,转过身下了楼梯,身后的男人看着乐苓郡主远去,原本温和含笑的神色也渐渐冷了下来。
许久,他转过身,再次恢复了往日温和的模样。
另一边,还有一个人也默默关注着这场婚礼。
皇宫内苑
皇帝批复完手中的奏折,抬起头,看了眼殿外西斜的日头,淡淡道:“这个点,应该在拜堂?”
冯进忠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想说什么,却见皇帝又低下头继续处理政事。
仿佛刚刚那话不过随口一问。
但冯进忠清楚,皇帝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否则,昨儿夜里,他又怎么会突然出宫?
见桌上的茶杯空了,冯进忠给身后的小内侍使了个眼色。没一会儿,茶水房的宫女便送来了新茶。
冯进接过茶杯,放到了皇帝手边,然后又退到一旁。
这一等,便等到了玉兔高升万籁静。
眼看着皇帝还没有休息的意思,冯进忠不由得上前打断他。
“陛下,天黑了,是否摆膳?”
皇帝活动下僵硬的脖颈,放下手中的折子,“摆膳吧。”
“是。”冯进忠欣喜应了一声,然后吩咐底下的小宫女内侍,“快去叫膳。”
“是。”
整个宫殿瞬间活络了起来。
简单用完膳,皇帝继续处理公务。小豆子却悄悄找上冯进忠,递给他一张纸:“冯爷爷,这是太医院送来的。”
冯进忠一听就明白了。
太医院送来的定然是各宫妃嫔们宜孕的日子。
皇帝生性冷淡,又忙于政事,平时很少进后宫。为了子嗣计,太医院会根据各位贵主的信期和身体状况,验算出她们宜孕的日子送到御前,以供皇帝参考。
这法子很灵验,目前后宫那几位孕有子嗣的妃嫔便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怀上子嗣的。
如今新妃嫔入宫,估摸着再过不久,宫里会有更多子嗣。不过今日,陛下怕是没心思去后宫。
“我知道了。”冯进忠想着,接过名单,正想收起来,就听到皇帝在问:“是什么?”
冯进忠忙将这张纸递到皇帝面前:“陛下,这是太医院近半个月送来的宜孕妃嫔的名单和日期。”
皇帝拿过那张纸,打了开来。
嵇修容、周才人
这二人,都是新人。
身体康健的女子,每个月都有一次怀孕的机会。后宫妃嫔十几人,除了怀孕的那两位,其他人自然也能孕育子嗣,甚至他们的适孕时间,太医院也有备份。
但是十几个姑娘,总不能都给皇帝安排上吧?
那不成种马了?
为了皇帝的健康着想,适当节制也是很有必要的。
因此只能根据妃嫔们的身体情况、适孕时间,优中择优,每月月初月末各择出两位贵主给皇帝。
当然,这只是太医院的建议。
至于皇帝是否愿意按照这份名单宠幸妃嫔,就不受他们的控制了。
太医们管不住,也不会去管。
皇帝定定看着名单上的两个名字,嵇修容,据说有宜男相的姑娘,兵部侍郎嵇正德的女儿。
周才人,建州郡守周同光之女,翰林院修撰周邑之妹。
也不知道陛下会选择哪一个。
冯进忠想着,却见皇帝久久没有指示,不由得小声地喊了一声:“陛下?”
皇帝回过神,却问了完全不相干的问题:“这周才人,听说还未及笄?”
“回陛下,周才人年初刚过十四岁生辰。”
“十四岁,还太小了。”皇帝道,“把她的绿头牌撤下。等她年满十六,再侍寝。”
他依然记得有个女子,站在花树下,对他说过的话。
她说:“女子最好年满十六之后再孕育子嗣。母体得到充分发育后,孕育的子嗣才会更康健,母亲生产时难产的几率也会更低。”
她还说:“难过无用。我们能做的便是想办法让更多的母亲都能活下来。唯有如此,这世上的悲剧才不会反复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