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的心腹带着官兵赶到时,李纲府邸外的人群还未完全散去。
\"奉旨查办作弊一案!\"为首的指挥使高声宣布,\"请李大人配合调查!\"
林焱站在人群中,冷眼旁观这一切。这出戏来得如此迅速,显然是早有准备。二皇子这是要把水搅得更浑。
\"有趣。\"他低声对萧瑾说,\"你看那个指挥使的官服。\"
萧瑾仔细一看,顿时明白了林焱的意思。那件官服明显是新制的,而且式样与寻常禁军略有不同。这支人马,恐怕是二皇子暗中培养的私兵!
李纲面对突如其来的调查,神色依然从容。他拱手道:\"下官自当配合大人调查。只是...这圣旨可否让下官过目?\"
指挥使脸色一变:\"李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莫非质疑圣意不成?\"
\"不敢。\"李纲淡淡道,\"只是按律例,凡涉及朝廷命官的大案,都需有御前大臣作证。不知今日可有大臣在场?\"
此言一出,指挥使顿时语塞。显然没想到李纲会提出这个要求。
就在这时,一个浑厚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老夫在此。\"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老太师缓步走来。他拄着拐杖,看似步履蹒跚,实则目光如电。
\"有老太师在场,那这案子就好办了。\"李纲笑道。
林焱观察着老太师的表情。这位朝中定海神针突然出现,绝非偶然。看来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出。
\"此事需从长计议。\"老太师开口道,\"眼下正值科举在即,不可节外生枝。不如...\"
他的话还未说完,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骚动。原来是吏部的人马也到了!
\"奉太子令,协助查办考场舞弊案!\"吏部官员高声宣布。
场面顿时更加混乱。二皇子的人马与吏部官员对峙,谁都不肯让步。
林焱发现一个细节:吏部的人似乎早就准备好了搜查文书。这说明太子那边也在等这一刻。
\"真是好戏连台啊。\"他感慨道。
萧瑾点头:\"这是要把科举考场变成各方势力的角力场了。\"
\"不。\"林焱摇头,\"他们的目标不是考场,而是...\"
他的目光落在李纲身上。这位礼部尚书的态度,才是关键。
果然,李纲开口了:\"既然各位都为查案而来,那下官建议,不如先查一查那些匿名揭帖的来源?\"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神色各异。
\"好主意。\"老太师立刻附和,\"确实应该先查清楚这些揭帖的来历。免得让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借机生事。\"
林焱注意到,当老太师说这话时,二皇子的人马明显变了脸色。
\"传我命令。\"他对影堂密探说,\"去查那些散发揭帖的人。特别是他们与赵广的联系。\"
很快,密探就带回消息:那些散发揭帖的人确实和赵广有来往,而且收了不少银两。
\"果然。\"林焱冷笑,\"赵广这是想一石二鸟啊。既想打击李纲,又要嫁祸太子。\"
\"那我们该怎么办?\"萧瑾问。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林焱胸有成竹,\"既然他们要演戏,那我们就陪他们演到底。\"
说着,他让人把查到的消息透露给吏部那边。果然,吏部的人立刻对赵广展开调查。
赵广没想到会被盯上,顿时慌了神。他连忙派人去找二皇子求援。
但二皇子这时已经顾不上他了。因为老太师突然提出,要查一查那些官兵的来历!
\"指挥使大人。\"老太师笑眯眯地问,\"不知你们是哪个衙门的?\"
指挥使支支吾吾答不上来。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
就在这时,远处又传来一阵锣声。原来是皇城司的人来了!
\"奉皇上口谕!\"皇城司的官员高声宣布,\"着即查清考场舞弊案。任何人不得借机生事!\"
这道口谕可就厉害了。皇上这是要亲自过问此事!
林焱观察着各方反应。果然,二皇子的人马立刻软了下来。没人敢在这时候和皇城司对着干。
\"皇上这一手很妙。\"他对萧瑾说,\"既没得罪太子,又给了二皇子一个台阶。\"
\"那这案子...\"
\"自然是不了了之。\"林焱笑道,\"但重要的不是案子本身,而是...\"
他看向李纲。这位礼部尚书经此一事,反而更显清白。这对即将开始的科举考试,无疑是一个好兆头。
果然,第二天朝廷就下了新旨:恢复李纲主考一职,命老太师督办此次科举。
\"这才是皇上的真实用意啊。\"林焱感慨,\"他是要让老太师来压阵,免得科举变成党争工具。\"
萧瑾若有所思:\"所以昨天那一出戏...\"
\"是各方势力都在试探。\"林焱说,\"太子要立威,二皇子要搅局,李纲要自证清白,老太师要显示中立...每个人都在打自己的算盘。\"
\"那我们呢?\"
\"我们?\"林焱笑道,\"我们是来看戏的。不过...\"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随后几天,京城果然平静了许多。但林焱知道,这只是表象。各方势力都在暗中较劲,只是换了一种方式。
\"查清楚了吗?\"他问影堂密探。
\"查清楚了。\"密探回报,\"那些新补的考官,确实都和二皇子有关系。而且...\"
\"而且什么?\"
\"他们在暗中收集了不少考生的把柄。似乎是想...\"
\"想挟持他们为己用。\"林焱接过话头,\"看来二皇子是想借这次科举,扩充自己的班底啊。\"
他立刻让人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太子。果然,太子那边很快就有了反应:暗中派人保护一些重要的考生。
\"这盘棋下得真是精彩。\"林焱感慨,\"每个人都想借科举达到自己的目的。\"
\"那我们该怎么办?\"萧瑾问。
\"兵来将挡。\"林焱胸有成竹,\"让影堂多派些人手,盯住那些关键地方。另外...\"
他递给萧瑾一份名单:\"这些是我认为值得拉拢的举子。你去接触一下。\"
萧瑾看了看名单,发现都是些寒门学子,但才学出众。
\"明白了。\"他说,\"你是想...\"
\"没错。\"林焱点头,\"既然大家都在下棋,那我们也该布置一些自己的棋子了。\"
就这样,一场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较量,在科举考场悄然展开。而这,不过是整个朝堂博弈的一个缩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