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千百年前正是因为书院行走踏遍山河传道解惑,这才有了世间万物均可得道,有教无类的说法。
也正是因此,天下间才有了部分愿与人族共处的妖族。
包括他手中那本杂记,其中大多内容很有可能也是传自书院,他曾经印证过其中的内容,那杂记中记载与行脚商所说并无二致,只可惜有些记载太过于惊世骇俗,他不敢同行脚商人提及。
不过,对修为境界的记载倒是印证的很清楚。
此间有境,境显其心,曰道!
仙人之道,曰仙道。
仙道十境,一境一重天,每一境之间的差距可谓天上地下。
十境又有四季之说,前三境谓之春;分别为,春雷,惊蛰,谷雨。
次三境谓之夏;分别为,御风,食露,蝉鸣。
其中第七境最为特殊。
夏有蝉,蛰伏,可化蝶,扶摇而上可窥天门,故而第七境秋境,又称天门。
御风、食露、蝉鸣、入天门!
此后曰仙!
仙后有三境称冬,不入凡俗之耳!
更不是如今的许卿能枉议的,压下心头的悸动,许卿来到村头柳树下,往昔需要垫着脚才能折下的柳条,如今垂落肩畔。
轻轻抬手,六根发丝掉落。
“你护了我六年,赠我柳叶,日后若有机会,定当报恩。”
话音落下,柳树无风而动。又有一片柳叶飘落,见此许卿无奈摇头,终究是抬手接住转身向小镇走去,心底有些古怪。
“非亲非故的,树还怪好勒……”
不管柳树送他柳叶的目的是什么,他许卿都承这个情,回到院内,摸着手里的令牌。
“明日便是去山上窑洞的时间,时隔一年,终于能见见你的真面目了。”
第二天,许卿穿戴整齐,拿了令牌便上了山,在出示了令牌之后,他顺利来到了山顶,山风呼啸,微微刺骨,但此时山顶已然聚了三四人,其中一人看的眼熟,居然是一年不见的柳清。
只是柳清怎么这样一个鬼样子。
干瘦如柴,眼窝凹陷,像是被吸干了气血!
看着许卿的到来,柳清面色不动,好似不认识他,许卿自然也不会自讨无趣的凑上去,也自顾自寻了个位置开始等待。
没过多久,又来了几人之后,片刻后不再有人来,也不知是时间到了还是全部到齐了,窑洞内走出一汉子,气势不凡,许卿多看了几眼,心里隐隐好奇,这人他在镇上从没有见过。
许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汉子瞥了一眼许卿,目光交织的瞬间,许卿心头猛的一跳,赶紧低下了头。
好在汉子没有在意,率先进了窑洞,许卿摸了摸心脏处,有些疑惑,为何面具会有异常。
众人进了窑洞,洞内四通八达,走了几个岔道,才来到了目的地。
前方是一处天然洞穴,领头的汉子让众人停下,指了指许卿示意让他先进去。
许卿虽然疑惑,但也没说什么。
进了洞穴,里面很干净,点着许多蜡烛,不像是窑洞更像是一处祭堂,洞穴里坐着一白发老头。
老头面容慈祥,缓缓上了柱香,这才转身看向许卿,前者似乎认识他,审视了一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指着椅子让他坐下。
“不错,来胡柳镇几年了?”
老头一看便久居高位,虽面目慈祥,但一举一动都带着威严,许卿略一思考,道:“山中无岁月,小子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折了村头柳树六遭了。”
老头缓缓点头,道:“那便是六年了,如今你已年满十八,按照小镇习俗,便是成年了,可有婚配?”
许卿心头咯噔一下,但也不敢瞎说,只能硬着头皮回道:“暂时没有。”
“正好,老夫有个孙女,也到了成亲的年龄你没有父母,尚未婚配,那亲事我便给你做主了。”
“……”
“你入了赘,便是一家人,这瓷窑你便入得。”
直到出了窑洞,下山的路上,许卿还是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到他这里就需要成亲才能传授关于瓷器的手艺。
心事重重的走在回去的路上,让许卿没想到的是山上事还没想明白,山下便又有麻烦寻来。
一到胡柳巷,他就被拦住了。
“你就是许卿?”
少女轻缓地抬起那高傲的眼眸,仿佛从天上审视人间,长而精致的睫毛近乎完美,修长笔直的双腿并拢,双手背在身后,见到许卿,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弧度,眼底满是不屑。
许卿点头,对这少女的身份已经猜到了七八分,这个时候,能在胡柳巷挡他的,也只有上三家之一,胡文家的人,也就是刚才山上那老头的孙女。
脾气倒是和老头子很像,强势,嗯……腿也很长。
果然,少女见他点头,冷冷道:“我叫胡杏儿,你应该听过我。”语气清冷,骄傲之色溢于言表。
许卿又点了点头,看着少女示意继续。
胡杏儿顿了顿,似乎是在想该怎么说,见许卿目光平静,点头道:“我听镇上很多姐妹说过你一表人才,长得倒是很好看。”
说罢,她瞥了眼一言不发只知道点头的许人间,皱起了眉头道:“只是,你这人怎么只知道点头,一句话也不说,像个哑巴,无趣的紧。”
“呃……”
许卿倒是想说,只是一来不知道说什么,二来,也确实没什么可说的。
只是眼下,他恐怕不说些什么也不行了,想了想解释道:“一个人住的久了,便不会说了,遇到胡姑娘这般天仙似得人儿,想着言多必失,便想着能不说便不说。”
听到这话,胡杏儿冷哼一声,道:“这不是很会说嘛,怕不是不满意本姑娘,懒得搪塞吧。”
许卿有些走神,没有听清胡杏儿说什么,故而又笑着点了点头。
“你!”
胡杏儿顿时瞪大双眼,精致的面容满是不可置信。
许卿点了点头。
“你,混蛋!”
听到这话,胡杏儿修长的腿狠狠的一跺脚,便要转头离去。
许卿见状,暗暗松了口气。
谁知,已经转身走了两三步的胡杏儿突兀的停了下来,她从小到大何时受过这种气,怒极反笑,冷冷道:“听说柳如烟很在乎你,你看不上我,可是因为在意她?”
“你什么意思?”许卿眉头微不可查的一挑,迟疑道。
见到始终平静的许卿终于有了变化,她的心情反而恢复了平静,缓缓道:“她进了瓷窑,你若是在乎她,想见她,便要与我成亲才能入瓷窑,但……”
“我改主意了,我不想和你个木头成亲了。”胡杏儿大眼睛一瞪,娇嗔道。
“你也休想再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