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光用刀抵着黑虎的巨爪,两者相撞竟迸出滋滋啦啦的火花。
和黑虎的巨爪相比,这黑刃不过犹如一根粗针般大小,虽扎不进黑虎皮肉之中,却能逼的它再也不得前进分毫。
黑虎大吼一声,撤开这只巨爪,又换另一只攻击。
扶光抬眸,眼眸瞬间变成了金色,高高束起的一头长发无风自舞,发带崩开,满头青丝也转眼变成耀眼的金丝!
而手中原本的黑刃亦镀上了一道金边!
他再次挥刀斩向黑虎,手起刀落,黑虎挥来的巨爪上便留下了一道长长口子。
黑虎捂着爪子长声哀嚎,扶光则面无表情,背上展开了两道金色羽翼,一飞而上,对着黑虎自上而下瞬间便砍了数百刀!
大量黑气自这些伤口喷涌而出,黑虎如一只撒了气的气囊般越变越小。
扶光展开金色的双翅对着这些从黑虎体内涌出的黑气扇去,不过三两下黑气便消失殆尽。
黑气散尽,露出了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的矮胖子。
“孩子!我姐姐的孩子在哪儿?”
白馨雅第一个冲上前去,将匕首抵在了黄伯都脖子上。
黄伯都神情复杂地看了眼她。
两人虽虚情假意各怀鬼胎,互相利用各取所需,但也好歹是做了半载的夫妻。
而据他所知,白馨雅与她姐姐确实是姐妹情深......
“在.....”
黄伯都猛地伸手扯住白馨雅的头发,眼看要将她拽倒在地,白馨雅情急之下一刀便刺入了他的咽喉!
一股鲜血喷出,瞬间染红了白馨雅持刀的手和她的衣袖。
她眼中闪过一丝慌张,手抖了一下,但没有撤,而是又紧紧握住了匕首。
黄伯都满口鲜血溢出,呵呵地笑了两声。
他松开了白馨雅的长发,用微弱的声音贴着她的耳边道:
“......白山妖市。”
矮胖的身影随即倒下。
北川之王,一代枭雄,终于断了气息。
白馨雅跪坐在地上怔了片刻,看到眼前递来一只修长的手。
手的主人此刻收起来之前吊儿郎当的模样,正正经经地如端方的君子般温声道:
“起来吧!”
她抬眼看向他,而后握住了这只手,犹如多年前第一次握住一样,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快乐和轻松。
只不过,这感觉,多年前是他给到她的。
而这一次,是她自己给到自己的。
扶光收起刀,背上金翅消失,头发和眼眸也都变回了黑色。
“扶光,师父!”
云翎快步上前,看着他笑,随后又不满地撇撇嘴道:
“你的金翅呢?还有头发,眼睛,是怎么回事?我还没看清呢,你怎么就变回来了?”
扶光闻言,极黑的眸子中含着笑,又闪出一抹金色:
“你若想看,我再变给你看。”
徐清风则沉着脸一把拉过云翎:“没空,赶时间。”
白皓蓝将白馨雅拉起来后,便松开了手站到一旁。
此刻他抄着手,歪着头,一脸好奇地低声询问木木:
“小菩提,鹰王刚才的样子你可看到了?”
木木道:“看到了。”
白皓蓝问:“你可看出来他的原身是什么?”
木木:“看出来了。”
白皓蓝:“是什么?”
木木奇怪地瞥了他一眼:“你心知肚明,问我做什么?”
白皓蓝好笑道:“......你怎知我心知肚明?”
木木:“......”
白皓蓝:“......”
两人对视片刻,白皓蓝举手投降:“是,我心知肚明。”
紧接着又悄声与他确认道,“这么说我看的没错?”
“没错。”
“哎呀,几千年了,没想到他们一族竟还有后人在......”
白皓蓝叹了一声,又对着前面徐清风的身影道,“徐兄啊,你可真是个宝贝,身边处处是惊喜!走吧,小菩提,咱们快点跟上!”
…………
众人随徐清风走入桃林,桃花夭夭,林深寂静。
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一座带篱笆小院的林间木屋出现在众人眼前。
隔着篱笆,隐约可见一个看上去十二三岁模样的少女端坐在院中。
“她是?”天散问道。
“狐王白越。”徐清风答。
他顿了顿,抬手推开了半掩的柴门。
院中干净整洁,种着几棵修竹,旁边摆一个竹桌,几把竹椅。
貌似少女的白越便端坐在一把竹椅中,身前放着一壶茶,几只茶盏。
“你是衡阳什么人?”众人前来,白越无一丝惊讶,只抬眼看向徐清风,直戳戳地抛出了这个问题。
徐清风勾了下唇角,拉了一把竹椅在白越对面坐下:
“我从他那里学了傲来的剑术,按道理说,他应该是我师父。”
“师父?”白越似在心中掂量着这个词的含义,片刻又开口道:
“他连此处过结界的暗语都告诉了你?你可知此处是什么地方?”
“他与白韵的家。”徐清风平静地道。
“哼,他想的美!做梦!”
白越道:“他配不上我姐姐,这世间男子无人能配的上我姐姐!所以——”
白越又哼笑一声:“这里什么都没有,原来没有,如今也没有!”
她长袖一摆,一阵狂风吹过。
众人皆闭了下眼睛,只是再次睁眼之时,便看到原本的桃林、小屋皆已不存在。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杂乱的荒草,和数棵被灼烧成黑炭的枯树......
白越和徐清风仍是坐着,只不过是坐在一片杂草之中。
“白越!你......”徐清风脸色微沉。
白越扫了一眼众人惊讶的表情,弯起嘴角一副愉悦的模样。
她轻巧地拿起茶壶,倒了几杯茶:
“远道而来便是客,来,诸位请坐吧,喝杯茶。”
众人皆皱起眉头,无人入座,亦无人碰茶。
白越将一杯茶推到徐清风面前:
“你这徒弟比师父有出息多了。他何时收的?我怎么从未没听说你?”
“白越,这地方你五百年前便毁了吧?你怎知此地的?”
徐清风又将茶推了回去,冷冷地问道。
“呵!”白越捧起徐清风推回去的那杯茶,送到嘴边,慢慢品着,“我怎会不知,她是我姐姐,自然是什么都会告诉我。”
“不可能。此地是他二人的秘密,两人曾约定不会告诉第三人。况且白韵知你素来讨厌衡阳,她绝不可能告诉你。”徐清风眯了眯眼睛,“她临死前,你看过她的神识?”
白越手一顿,杯中的茶水轻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