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众人收起帐篷,皆穿了厚实的衣物,徐清风用手画圈,开了个去往冰海的传送法阵。
一脚踏入圈中,便见天地间一片冰雪茫茫。
之前众人虽已接近冰原,随处可见卧在山岭之间的冰川,但毕竟是夏季,还有些葱郁的森林和稀疏的草原点缀其间,而传送至这冰原的中心——冰海附近,天地间便只剩下了冰雪的白色。
寒风肆虐,雪花飞散,这里本是人迹罕至之地,而众人抬眼,却见到前面不远处聚了不少人!
顶着寒风,徐清风领头朝这些人走去。
这些人皆是来寻剑的,来的早的已经在冰原上寻了一个多月,陆地都寻了个遍,如今只剩下海中未寻。
冰海中有不少岛屿,没准这宝剑便在岛屿之上呢?
这几日冰海终于结冰,自然是谁也不想放过这个去往岛上寻剑的机会。
于是岸边便聚集了不少的人,有掷出法器探查结冰情况的,有三三两两讨论观望的。
而之所以这一处海边聚集的人最多,主要还是因为道界最强门派之一,傲来派在此。
许多人聚在此处其实也是在观望傲来派打算如何行动。
这里的大多数人在出发来此寻剑之前,便已听说此剑似与傲来派有关,可能是傲来派之前丢失的掌门之剑。
但这也只是个“可能”。
到目前为止,包括傲来派的人在内,都只知冰原藏有宝剑,但却未见此剑真容,就算傲来派一口咬定此剑必是自家的掌门之剑七星沧澜,也是无凭无据。
所以,既然无凭无据,别家门派自然也可以来寻,寻的也是正大光明。
“我看这冰的厚度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一个黑袍道士道。
“师父,我刚跑到前面那块突出的浮冰上又回来了,这冰结实的很呢!”
他的徒弟兴奋的跑回来嚷嚷道。
“嚷什么!”这黑袍道士瞥了一眼不远处正与人说话的傲来派掌门,“再等等,谨慎些。”
傲来派掌门此刻身边正立着个浓眉大眼,神情严肃的年轻人。
这年轻人手中持剑,口中念诀,闭目片刻,对傲来派掌门道:
“天散真人,我刚才用御水术探了方圆十里的冰面,这冰薄的多厚的少,薄的地方不足一寸,目前还不足以支撑人在其上行走。”
天散刚才也蹲下轻触冰面用法力感知,此刻站起身来,捋着胡子点点头,道:
“没错,我结论和贤侄一致,此时还不易冒险,再等一日看看......这几人!”
天散话还未完,便见远处海边有几人已走上冰海。
这几人为争得先机,还用了神足功,片刻功夫便奔出三四里。
却不想“咔嚓”一声,不知是那个踩到了薄冰,“咚”的一声便掉到了海中,紧接“咔嚓咔嚓”裂缝继续扩大,剩下的几人也惊叫着掉了下去。
“不好!”天散欲御剑去救人。
“前辈,我去!”天散身边的年轻人道,此人正是孙长鹤。
“风大,贤侄小心!”天散嘱咐道。
天散真人与孙长鹤的父亲曾经相识,即在冰原相遇,天散便邀他一起同行,也算是照应他一二。
却没想到这青年脾气秉性竟与他十分相投,简直比自己的爱徒还合他心思。
孙长鹤一抱拳,便御剑而往。
“师父,只孙道长一人恐难应付,我们也去吧。”
子真和子尘向天散真人请示,他们二人青山论剑一结束便被阳华真人派来北川协助天散。
同时也按阳华的嘱托,将徐清风以及青山论剑发生的种种事情告知了天散真人。
天散点头,两人即刻御剑去追孙长鹤。
“师父,您说的真对!是该谨慎些!”
刚才那黑袍道士的徒弟见这几人落水,忙幸庆地拍马屁道:
“幸好您拦住徒儿,像他们这般莽撞果然没好事!”
黑袍道士听了这话心中很是熨帖地笑笑。
师徒两个幸灾乐祸地望着出事的冰面,抄着手看御剑过去的三人如何施救。
徐清风领着众人走来时,天散也正全神贯注地盯着远处冰面上几人施救的情况。
“师父!”有弟子看清来人,急忙上前喊道。
天散头也不转,有些不耐烦地问:“何事?”
“徐,徐三......”
这名弟子小心翼翼看了眼身边所站之人,不知是该用什么称呼,也不知该对此人何种态度。
毕竟青山论剑之后,师傅再也没气呼呼将他骂作魔头。
天散闻言立刻转过身来,看清来人后,先是讶然,之后肃然拱手道:“......三爷。”
在场的几个弟子皆是额角一抽,对看一眼也都跟着低头拱手。
白皓蓝见这架势,惊讶地挑挑眉。
徐清风则面不改色,点点头道:“天散,今日海上情况如何?”
天散......天散真人闻言也额角一抽,自己做掌门这么多年,已经很久没听人如此直接了当地称呼自己了。
但此刻他也没有办法,面前这人抛开他三界惧怕的大魔头身份不说,他还是自己师父三百年前的故人,算是前辈。
而他能将傲来派的剑术使的出神入化,和傲来派据说也颇有渊源。
另外,更重要的是,他在此次青山论剑中救下了包括自己门派弟子在内的百十余人,对傲来派确实有恩。
所以,天散也只是打量了一眼徐清风身后跟随的几人,便回答道:
“冰海上和昨日差不多,冰层较薄,还不适合人行。”
“但仍是有人冒险?”
徐清风看向由远及近飞回来的三人,每个人皆背了一个落水者,正是刚才去救人的孙长鹤与子真、子尘。
傲来派的弟子快步上前接应,众人一起将落水的三人平放在地上。
“这几人如何了?”天散上前问道
子真拱手道:“目前脉搏微弱,都昏迷不醒。”
子尘道:“刚才我和师兄已给他们服了回元丹。”
孙长鹤又试了试三人的脉搏,道:
“寒气已冻结心脉,只凭丹药难以回天,需用法力将寒气逼出。”他抬头看向天散真人问道:“可有人会此医治之术?”
天散还未回答,便见身披藏蓝斗篷的徐清风走上前去,在三人的心口一人点了一下。
三人皆醒了过来,或是坐起身来猛烈咳嗽,或是茫然四顾。
孙长鹤讶然:“......徐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