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馨雅活动活动被绳子勒得通红的手腕,将信将疑地看着云翎。
云翎把鱼塞到她手中:“拿着!我还要接着烤呢!”
说完,便又拿了一条在火上烤起来。
“云翎,这鱼你好像忘放盐了。”木木吃了一口道,“不过也很好吃。”
“我哪有盐!”云翎笑道,“这鱼新鲜,也不必放盐。”
“关键是云姑娘手艺好,烤的恰到好处!”
白皓蓝称赞道,又转头问身旁的徐清风:“哎,徐兄,有酒没?”
“昨晚你不是去主帅帐中顺了一坛?”
徐清风说着,挪到云翎身边坐下,将手中烤好的鱼递给她:
“你先吃,我来烤。”
云翎转头看向徐清风。
映着温暖的火光,她恍惚间似看到了梦中的元诚哥哥。
那日他带她去灵泉捉鱼,然后为她烤鱼......
于是鬼使神差地,云翎接过他手中的那条。
然后将自己手中那条生的递给了他。
徐清风笑着接过,很自然地烤了起来。
“烧刀子,北地最烈的酒!喝吗,徐兄?”
白皓蓝提着酒坛笑嘻嘻地问。
“喝,给我留一半。”徐清风边烤鱼边道。
白馨雅看着火光中吃喝说笑的几人,默默地拿起烤鱼咬了一口。
心里不情不愿地承认,这烤鱼确实如那小和尚所说,吃起来还不错。
云翎也拿起烤鱼咬了一口。
边吃边偷偷瞧着徐清风。
她心中有些蠢蠢欲动,想如梦中一般和他一起分吃这鱼。
但又心生犹豫,觉得这举动过于亲密了些,也许只会令他尴尬。
到底邀他一起吃,还是独自吃?
云翎犹豫不决的时候不多,此刻却仿佛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难题。
白馨雅离云翎最近。
瞧见云翎偷看徐清风,又犹豫不决的模样,她轻嗤了一声。
然后隔着火焰,默默朝对面望去。
只见对面身穿紫袍的俊美公子拿起酒坛仰头痛饮几口,喝的畅快淋漓。
然后他放下酒坛,抬眸望了过来,一时间和白馨雅四目相对。
白馨雅迅速扭头看向别处。
白皓蓝则嘴角一弯,将酒坛扔给徐清风,走过来坐到她身边。
“馨雅,你引姥姥那些杀手来捉我,真打算将我置于死地?”
白皓蓝状似随意地问。
白馨雅扯扯嘴角:
“姥姥下的令是能活捉便活捉,再说你又不傻,打不过你不会投降吗?”
白皓蓝笑:“我就说嘛,你平时也不怎么受姥姥待见,此番她又将你嫁给了黄伯都这混蛋,你怎会为她如此拼命?
“你这是打算借他们的手将我从徐三身边抢走?”
白馨雅闷头不答。
白皓蓝淡淡道:“干脆你随我一起反了姥姥如何?”
白馨雅愣愣地看了白皓蓝片刻,确定他不是在说笑,冷然道:
“ 我不觉得你会赢。
“姥姥有三千年的修为,还有你爹玄冥长老扶持。
“黄伯都这边也已和她联手,除了帮她拦截去雪原寻剑之人。
“他们还达成了协议,寻剑之后便向江南发兵,助姥姥一举铲除你们这些叛党。”
“哦?”
白皓蓝挑挑眉,“黄伯都肯向江南出兵?若他成功,是不是便要盘桓在江南不走了?”
白馨雅答:“若他成功,狐族长江以北的领地皆归于他。”
“这不就相当于让出狐族三分之一的领地?姥姥为何要如此,还是寻到剑后......”
白皓蓝沉思片刻,“莫非她白越即使得了前代狐王的七成修为也无能力震慑住全族?
“看来这些年的桃源盛会将她的修为快耗干了啊!”
白皓蓝轻笑:“她已是强弩之末了。”
白馨雅狐疑地盯着白皓蓝。
此刻的白皓蓝说话间语气淡淡,坐姿更是随意,却自有一种王者之态。
和她自小便熟识的那个白皓蓝截然不同。
似乎自从那个名叫阿萱的丫头死了后,他便一点点变了。
先是发疯,之后又变的十分地颓废,不声不响地离开了狐族数日。
而待他再次归来之后,整个人好似又恢复了正常,如往日般说说笑笑。
但,她知道,他变了,变的不一样了。
比如烧刀子这等烈酒,原来的他是绝对不会喝的。
再比如之前的他,待人真诚且温和,而如今的他虽仍然温和,却让人难以看透。
那丫头的死对他的改变竟如此之大吗?
白馨雅恍然若失,又恨得咬牙切齿,至于吗?
男女之情说到底不过就是男欢女爱罢了。
兴致来了便玩玩儿,没兴致了也就算了,至于放在心上这么多年?
时至今日还心心念念地为她报仇?
对,不可能仅仅是为了报仇,他真正的目的是......
“你打算取而代之?”白馨雅问。
白皓蓝大方一笑:“没错。”
他顿了顿,又道:“馨雅,你既然将黄伯都出兵之事告知于我,作为交换,我也告诉你两件事。
“第一,姥姥是拿不到七星沧澜的,只有徐三可以。
“第二,黄伯都也出不了兵,因为既然要用你将他钓出来,我们便没打算放他安然无恙地回去。”
“你们——你与徐三打算对付虎王?”白馨雅问,又加重语气道,“杀了他?”
白皓蓝看着白馨雅的眼睛:
“也无不可。就算杀不了,至少也将他收拾的百八十年出不了他那老虎洞。”
白馨雅同样看着白皓蓝。
好一会儿,她突然扭头隔着云翎大声问徐清风:
“徐三爷,此番你打不打算杀黄伯都?”
徐清风刚才已将他俩二人的对话悉数听到耳中。
此刻不慌不忙地将手中的烤鱼翻了面,道:
“此番我要找的是斩刀魔。顺便收拾一下黄伯都也无不可。怎么,黄夫人想让我杀了他?”
白馨雅站起身看着几人正色道:
“是,若可杀他,便算上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