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校尉!”
孙长鹤拱拱手:“我们此行携带粮草充足,并不缺米造饭。此刻河水已冰凉,怎可让兵士们下水捉鱼?”
“孙道长啊,你是修道之人,可能对你来说,鱼米同味,对我们这些凡人可不是!”
钱校尉笑笑,将嘴中的草吐出,对士兵们吼道:
“磨蹭什么!都给我抓紧点!今晚老子就是要吃鱼!”
吼完又假惺惺地道:“待会我让他们给您也送两条去!孙道长还有何事?”
孙长鹤皱皱眉,问:“钱校尉要捉多少鱼?”
钱胖子朝河边的一个竹筐努努嘴:“装满。”
“让士兵上岸,我来!”孙长鹤道。
钱胖子假笑:“河水冰凉,我们皮糙肉厚不打紧,道长还是莫要逞强。”
孙长鹤不再搭理他,拔出长剑,用手抹了下剑锋,将剑指向河水,默念几句咒后,大声道:
“水起!”
河水中仿佛有一只大手,将湍急的河水“哗啦”一下推向了岸边。
几十条大鱼也随着水扑腾腾地落到岸上。
士兵们见此纷纷上岸捡起鱼来。
“厉害啊,兄弟!厉害!”
钱胖子咕噜一下爬起来,对着孙长鹤竖起了大拇指,“今日钱某算是长见识了!”
“这些鱼可够?”孙长鹤淡淡问。
“够!小的们,上岸!烤鱼去!”
钱胖子一把拉住孙长鹤:
“孙道长,同去同去!今日,你这兄弟我钱某算是认下了!”
“钱校尉,不必,在下营中还有事......”
“有什么事?有事也待吃饱喝足再说!你若推脱便是看不起钱某!......”
云翎、徐清风和木木目送孙道长被钱校尉紧紧拉着踉踉跄跄地走远......
云翎嘴角翘起:“我就说吧,孙道长是个好人。”
徐清风瞥了她一眼,问:“要吃鱼吗?”
云翎还未回答,白狐先伸出头来:“要!”
徐清风将他一把抓出来,对着他咧嘴一笑:
“对了,差点把你忘了!抓兔子去,抓不到别回来!”
说完便把它往远处密林一抛,只听它的愤怒的声音越来越远:“徐清风,你个混蛋!!!......”
云翎用手搭在眉上,朝密林处望了望,担心道:“它......会不会有事?”
木木闭了下眼:“没事,它已安全落地,现在正一边骂人一边找兔子。”
云翎问:“木木,你怎知道?还有刚才那些捉鱼的士兵也是,为何他们什么感觉你都知道?”
木木睁开眼:“我放出灵识感觉一下便知。”
“厉害啊!木木!厉害!今日我算是长见识了!”
云翎学着钱胖子的语气竖起拇指给木木点了赞。
徐清风朝河中勾了勾手指:“鱼来!”
几条大鱼便从河中活蹦乱跳地跃出,被徐清风的收入袖中:
“走吧,回去烤鱼吃!”
三人回到营地,营地已陆续升起篝火。
徐清风将鱼杀好洗净,刚要串起,云翎看了看三三两两缩在火边烤火的众人,道:
“还是熬点鱼汤吧,大家一起喝!”
“行,听你的。”徐清风将鱼递给云翎。
没多久架在篝火上的铜锅中便飘出了一股鱼汤的鲜香。
此番同为应征而来的十几个人。
有道士,有和尚,有隐士高人,服装各异,大多看不出是什么门派,真假更是难说。
有的浑身上下挂满法宝,有的手持一把浮尘却没几根毛。
有的大大咧咧跟前后左右不停得聊,有的一脸高深莫测对谁都爱搭不理。
不过好歹是一同出征的,又与那些兵将不是一个路数,所以出征后便逐渐熟络起来。
此刻更是闻着香味,不约而同地都聚在了铜锅边。
云翎来者不拒,为所有人都分了碗热气腾腾的鱼汤。
众人纷纷感谢。
有些不好意思白吃白喝的,也将自己出征前偷带的酒、亲朋送行给的肉干、自制的咸菜等拿了出来,与周围人一起分享。
映着温暖的篝火,喝着热汤热酒,众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一派其乐融融。
天色完全黑下来,明月升起。
这一番吃喝下来,大家的感情又近了几分,加上有酒助兴,有几个人说话便没了顾忌:
“今日也就是孙道长不在,咱们才能聚在一起痛快地喝一杯!他若在啊,定是不准!说什么违法军纪!咱们是兵士吗?是兵士吗?”
一个瘦小的道士打着酒嗝儿。
“嗨!”一个散发秃顶的帮腔道,“咱们想拿自己当兵士,人家将军还不乐意呢,个个拿鼻孔瞧人,看不起咱们这些修行之人呐!对了,李兄知道孙道长哪去了吗?”
“哪去了?”瘦小的问。
“被一个校尉拉去喝酒了!我亲眼看见的,他用御水术帮那校尉捕了一筐鱼,那校尉乐的眉开眼笑!”秃顶的答。
“唉,丢人啊!他竟将法术用于阿谀奉承!这在军中一传咱们更没法做人了!”
旁边另一个留着一撮小胡子的愤愤然。
“不是这样的!”
云翎听到此处,听不下去了,道:
“他先是劝那校尉莫让兵士下河捉鱼,那校尉不听,他担忧那些下水的兵士冻伤,才用法术帮他们捉鱼的。”
“阿弥陀佛,小僧也看到了,是这么回事。”木木连忙附和道。
这几人见是云翎说话,毕竟喝人鱼汤嘴软,便也不再议论此事。
只道“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啊”云云,都低下头去继续喝汤。
而话题一旦引起便没那么容易中断。
有个平时不怎么说话的,兴许是喝了两口酒的缘故,满脸红光又神秘兮兮地道:
“哎,说起御水术,你们可知道咱们这位孙道长是哪个派的?”
众人纷纷摇头,这人则得意洋洋道:
“我认识他,他是两河派的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