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光!
云翎扶额转头。
难怪不在宫中,在这儿等着我呢!
“云翎。”
扶光见云翎落下,目光平静,朝这边走来。
他倒是坦然自若,云翎心里暗暗叫苦。
一天一夜也没想出什么好对策,到底应该如何面对他呢?
“云翎,修炼的法门你还未跟我学习。”扶光开口道。
换了个话题?
对啊,之前那段赞美式的表白也是自找的!
自己如果不问,扶光也不会说。
若从今往后自己不再提,他会不会再也不说?
那个尴尬的话题就可以当做不存在了?!
云翎眨了眨眼,计上心来:
“扶光,我成妖不过十几年,修炼什么的都是自己乱来,如今你既愿教我,便做我师父可好?”
扶光闻言,沉默片刻,道:“好。”
“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云翎脆声说着,对扶光拜了下去。
做了师徒暂时就不必再扯其他关系了吧?
还能跟他踏踏实实地再学几招,一举两得啊!
扶光却侧身避开了云翎的下拜,淡淡道:“不必跪拜。”
行,不拜就不拜。
反正都同意了,也不怕你反悔。
云翎站起来,看看天色。天色微暗,还未黑透。
“那,在这儿等着也是等着,要不你先教我两招?”
扶光淡淡道:“不急此时。”
说完,右手一伸,变出几根黑色羽毛。
扶光将羽毛抛出,几根黑羽在空中瞬间变大,落地之时已撘成了一座羽毛小屋。
“此地寒冷,入夜尤甚,暂且进去避避风寒吧!”
云翎惊奇于这羽毛小屋构造的灵巧,随扶光进到屋中。
不知扶光用了什么法术,轻薄柔软的羽毛竟坚硬如石。
屋内还有一桌两椅,是根根细羽编织而成,但也相当稳固。
两人在桌边相对而坐,正好可以从窗户望见点点繁星。
今日初一,空中不见月,随着天色越来越暗,满天的繁星更加璀璨。
云翎托腮而望,此刻天上看不出有云,不知再过几个时辰会如何?
“放心,今晚有云。”
云翎转头一看,扶光又不知从何处变出一套茶具,正在倒茶。
真是考虑周到,有备而来。
云翎接过扶光倒的热茶,笑道:
“师父,你一早就计划好了吧?连茶具都带了来。”
“师父”二字听得扶光额角一抽,他勉强答道:“答应你的,必要帮你做到。”
云翎想起之前在洞中扶光答应帮自己拿到断缘木的事。
看来今晚在此陪着自己,便是要帮忙到底了。
他若只是朋友,那还真是个不错的朋友。
云翎心中暗自思忖,当然了,如今做了师父,那必然也是个不错的师父。
喝了会儿茶,两人闲坐无事,云翎一时思绪发散,又想到了之前捡到的缥缈衣。
想了又想,她忍不住问出了之前的疑惑:
“扶光,那人穿着缥缈衣,你是如何发现他的?”
难道这号称神仙都难觅踪迹的缥缈衣还有什么破绽吗?
扶光手持茶杯道:“因为他当时所在的位置。”
“他所在的位置?”云翎疑惑。
扶光有问必答,缓缓详细说道:“当时我被那些暗卫团团围住,只有这个位置上空缺无人。
“虽然这位置不是拼杀的理想位置,但却可以趁其不备,出其不意,一招破敌。
“这样的位置却没人占据,岂不是很怪?”
“那些暗卫虽然找死,但不是一帮蠢材。我直觉这地方应该有人。
“所以,我一刀扫过,砍下了他的头。”
云翎:“……”
竟然还能这样!
她心中说不清是震惊还是佩服,缥缈衣确实未露此人踪迹,但凭着惊人的推断和直觉,扶光仍是发现了他!
而且还是在完全看不到此人的情况下,准确地砍下了此人的头颅!
云翎回忆了一下当时自己所见扶光被十几个暗卫包围的情景。
心想如果当时换做自己,即使有把握对付的了这么多人,也必然只会将精力放在应付这些人身上。
哪会考虑无人之处为何无人,从而将个隐身之人揪出来?
云翎啊,云翎!你刚刚拜得这个师父可真是太、太、太厉害了!
“身穿缥缈衣,这人不是普通暗卫吧?”云翎问。
扶光面无表情,喝了口茶道:
“身首分离,显出真身,这人正是我的大王兄。”
扶光的大王兄?!
云翎的目光由佩服转为不解,脱口而出:“你的大王兄要暗杀你?”
和扶光相处了这几日,云翎先是拿他当了朋友,后又刚认了师父,说起话来便没了些顾忌,敢于问出了前不久自己还认为“作死”的问题。
“是。”
扶光望向窗外,淡淡答道:“我是老鹰王的第九子,也是最后一子。我做了鹰王,他们不服便来杀我。杀到最后,我还活着,他们都死了。”
扶光说的简略,但云翎也基本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典型的皇位争夺战呗!
扶光杀了老鹰王,自己当了新王,他的兄弟们不服,接连刺杀他,最后被他反杀的一个不剩。
这穿缥缈衣的大王兄估计就是最后一个。
唉,妖界、人间没什么不同,有权力便有争斗。
“云来了。”扶光道。
云翎闻言赶快将思绪拉回来,抬头看向窗外。
此刻果真有云自东边飘来,满天的繁星正被成片的云朵慢慢覆盖。
“太好了!”云翎奔出屋门,站在雪地里屏气等待。
满天星光下,云翎依稀还能看到断缘木浅浅的影子。
而随着大片的阴云覆盖过来,地上的影子慢慢消失了。
天地间漆黑一片。
云翎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夜半无月无星,断缘木估计是显形了!
但,她不是徐清风,这漆黑一片的,什么也看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