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们最好还是先离开此处,找个僻静地方辨别方向,然后再谈其它。”
曲灵风之言符合大多数人的想法,他们当即起身,慢慢就要离开树丛周围。
最后也只剩宇香菱一个人呆坐原地,望向飞舟残骸沉默不语。
众人见了也不好说什么,各自劝了两句,任由她去了。
这地方可不是让来让去的去处,稍不留神就容易送命。
不过就在此时,
火势变小许多的废墟里突然传出点杂声。
“什么东西?!”
快要走远的众散修听得这声动静,下意识拿出武器做好了备战姿势。
宇香菱呆呆望去,那火光燎然的树丛间缓缓步出一个奇怪的生灵。
它全身似由火焰组成,虚幻飘忽,唯在里面含着具骨架,还像个人类模样。
大大小小的飞舟残骸碎片扎满了这生灵身体,又渐渐被火焰焚烧成黑烟,随风消失。
远处的众人看得呆了,有人不禁自言:
“这到底是何种怪物?!”
“飞舟掉落下地面,怎么砸出了个火妖出来!”
说归说,散修们只是举起刀剑作出姿势,并无一人敢上前攻击。
相反,随着那火焰骨架的走近,他们还不由自主后退起来。
“这到底是……”
跪坐在地的宇香菱愣愣地看向这火妖一般的存在,心里莫名地产生一种熟悉感。
这火焰生灵无视了所有看过来的好奇目光,沉稳地向人群走着,周身火焰也在慢慢减退,开始凝集出人类肌肤。
“幸亏,我在最后一刻不忘激活‘焱神之肤’,要不这浑身碎渣子还真够难受的。”
少年声音从这生灵身体中央传出,却只有他一人听得清楚。
等到火焰彻底消散,众人只见一个抓着斗篷遮住身体的少年,光着一双脚站在那已被火焰灼黑的地面上。
在他身后,一条满是乌黑脚印的小道格外显眼。
“徐少侠?!”
“徐北?”
“小北弟弟!!”
数道惊呼声在这树丛中炸开,首先朝着徐北冲来的便是他的宇姐姐。
她那只俏眸通红一片,上下打量一番徐北此刻的样子,面色多出些娇羞来。
曲会长等人当然是收好了武器,可看向徐北的眼睛里多了几分戒备。
“那个,我先换套衣服,诸位回避一下可好?”徐北笑着便说。
半炷香后。
在距飞舟残骸很远的距离,某个半坡洞穴里。
“咱们暂时在这洞穴里歇息一会儿,顺便各自整理一下物资。”众人一进洞穴,曲会长便匆匆道,神魂探入自己的储物囊中查看起来。
自徐北现身后,这批人就往南一路赶去,直到远离了那飞舟的所在地,才敢找个地方歇息一阵,把混乱思绪整理清楚。
“徐北,对么?你到底,是人是妖?”一路上始终盯着徐北的阿欢,此刻终于忍不住问道。
“徐北,你究竟是人是妖?”
阿欢如此一声发问,在这静悄悄的洞穴中显得格外突兀。
其他几个还在收拾自己物品的修士闻言也转过头来,虽没有出声应和,看向徐北的眼神也是分外戒备,隐隐有厌恶之意。
宇香菱皱眉就要说话,却被徐北抬手止住。
“我徐北自然是纯正人类,并无丝毫妖族血脉。”
“若有不信,各位自可放出神魂细细查探。”
“妖族神魂,不似人类的那般完整,总会有些缺漏之处。”
徐北坦然自若说着,扫向众人的眼中丝毫没流露出惧色,反倒有一股威胁在里面。
他根本不怕别人来探查他的神魂,那东西除了坚韧异常外,和普通人类并无丝毫区别。
而宇香菱虽有寒雪妖的部分血统,神魂倒也和人类一般完整,因此徐北才敢大大方方的让众人随意探查。
“好了徐少侠,我们都相信你,各位不必再纠缠此事,如今我们应当……”曲会长出言,看样子是当起了和事佬;
可阿欢显然是不给他面子,眯着眼就出声打断:
“那我且问你,既然你非妖族,先前从那废墟中走出时,又为何在满身火焰处境下也泰然自若?”
“还有,这飞舟究竟是如何坠毁,当时我们只见你一人在那操纵室内,此事需和我们讲清!”
阿欢一口气说完,还不忘扭头看向曲会长,示意自己已经说完了。
在场其他人都没怎么说话,但显然,阿欢这番话是砸到了所有人的心坎里。
即使是最为相信徐北的曲会长,也不免对这飞舟上的变故怀有疑问;
而对这个在船舱中举止诡异,化为烈火自残骸中走出的徐北,几乎没人不对他怀有恐惧和排斥之意。
曲灵风在阿欢等人的目光下沉默不语,似乎也期待徐北给他们一个答案。
“既然如此,那我就将事情原委完完本本告诉各位,免得诸位心里起疑。”
徐北朗然一笑,看着曲灵风就说:
“最开始,是你们望岳商会的那个青澜对我们动了手脚,让我们昏睡至白天。”
“她则潜入飞舟操纵室,杀害了两名驾驶人员,将飞舟航线改变,直直进入滩涂丛林中。”
“接下来的事情,你们当中某些人当时也看的清楚,这青澜锤碎了操纵室的玻璃纵身跃出,在下则尽力维护飞舟周全,直到降落。”
“至于那火焰护身的景象,是在下修炼功法导致,恕无法告知细节。”
等徐北说完,纵然阿欢等人还有疑问,但其他人的目光都转向了曲会长脸上。
不管怎么讲,徐北也算是拯救了半船人的性命,而那个青澜,似乎是一切变故的根源所在。
“曲会长,对这青澜的举止,你应该是知道一些消息的吧。”
徐北不失时机地发言道。
曲灵风叹了口气,走向洞口位置,看着外面尚明亮的天空说:
“不算消息,只是一些流言蜚语。”
“四五个月前,商会里突然流传出一种说法,说会长疯了。”
“会里的人都知道,那时候他派了一批批采药队进滩涂丛林,不计任何成本,也不要任何收获,只要求他们走的足够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