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北多看了他几眼,又迅速扫了一圈,就把此厅中大多数人物暗记在心。
来之前,徐北也在坊间打探过几次,再加上委托上提供的一些信息,他对这望岳商会算是有点了解。
在修炼之道作为绝对主流的凡间,大大小小组织的名望和势力强弱,便直接和其首领角色的修为挂钩。
无论是门派,还是所谓商会,学院,都是如此。
而这望岳商会的会长宋望岳,作为商会创始人,能在市场薄弱的涂胥国打拼出一支不错的商会,其修为也定是绝强。
半步高阶!
徐北偷偷放出神魂,观察起这老者的眼眸,不到半息就得出以上结论。
即使宋望岳微闭双眼,少年依旧看得出那神魂的炽人光泽。
这光泽,比尹破浪等精英弟子强上不少,又没禹骨门内长老那般耀眼。
结合着他的年龄,徐北不禁猜想,这宋望岳可能已被高阶桎梏局限半生,再难以突破。
但仅是如此修为,也足够他纵横凡俗了。
“何方修士?!”
那宋望岳,似乎察觉到来自某个方向的探知,满是沧桑的双目陡然睁大,嘴中同时暴喝一声。
这声怒喝,让大厅中原本安坐的人都“刷”地站起,紧张万分地抽出武器,环顾四望。
曲副会长也惊了一跳,放出威压作出备战姿势。
最后,大多数目光汇聚在了刚进门的徐北身上。
在座的众人虽是散修,但也大多有着灵阶修为,对神魂的感知要比凡人强上不少。
徐北这般强横的神魂踪迹,又没有刻意掩饰,自然逃不出他们的目光。
“咦,是这少年吗?”
“如此年轻的小子,难道刚刚是他在放出神魂,窥探会长修为?”
望岳商会的散修们彼此交流不停,看向徐北的目光混杂着各色神情。
但总之,这少年刚才的行为确让许多人不满,那曲副会长更是紧紧皱起眉头。
若不是忌惮徐北那深不见底的修为,他恐怕早就发难了。
“好了,安静!”
宋望岳及时发声,止住了大厅内越发嘈杂的动静。
坐在最远处的他,盯住了徐北那张淡然脸蛋,心里思绪没人能猜透。
“前辈可是望岳商会会长,宋望岳?”
徐北立在门口,无视了射向自己的众多目光,取出自己的委托令,把它悬在身前,就这么沉静说着。
“在下徐北,是来执行委托的。”
大厅众人瞧见徐北手中的物事,都小声说着什么,点点头。
“我说怎么这般狂妄,原来是望岳商会招募过来的门派打手。”
“这小少年俊俏又年轻,却不知道是哪个门派的弟子……”
“还用说?自然是三大学院的年轻才俊。”
“那也不一定,涂胥国又不是只有三大学院,其它地方也出得了人才。”
种种交谈,都被徐北敏锐的神魂捕捉得一清二楚。
他冷笑一声,脚步正式踏进这“醉花厅”中,却刻意收起原先身上的和煦气息。
取而代之的,是常年混迹修炼界之人,那最为熟悉的冰冷杀气。
走在前面的丁贯和丁宋颂等人,察觉到身后这陡生的气息变化后都心底一惊,后背生出不少白毛汗来。
而宇香菱只是略微得意地望向前面继续走着,心里还有些欣喜。
“这小弟弟的性格果真不一般,没让我看走眼。”
她心里暗暗想着,而身后徐北已经收好了委托令,眯眼瞧向那坐在桌后的老者,等待着他的回答。
“老夫就是宋望岳。少侠能按时赴约,前来此厅与我等共同探讨此次行动,老夫感激不尽。”
那宋望岳颤颤巍巍站起身,合手行了一礼后,这才默默坐倒。
面对自家老大这转变地格外迅速的态度,商会众人也没有惊讶,只是各自都坐回原处,继续做之前的事情。
商会中人皆重利,都知道最好是不要得罪来自门派的修士。
修为实力远超凡俗散修不说,谁知道他们背后站着怎样的大能?
若是得罪其中一位,这小小望岳商会,在绝浪大都恐怕就做不成什么生意了。
因此,尽管徐北修为在这商会中不算很高,连同会长在内的众多修士还是没敢说什么狠话,给他来个什么下马威。
先前算是和徐北有一面之缘的曲副会长,此刻正忙不迭指引着徐北在宋望岳身旁落座,脸上全是恭维。
不多久,跟随着曲副会长来的这批人就都落了座。
丁贯和丁宋颂,以及那“紫蔷小队”里的几人都坐在大圆桌,证明他们也是这行动的成员之一。
徐北大剌剌坐在宋望岳的旁边,以显示其地位。
余下还有不少空荡的座位,徐北心猜是给其它成员留下的。
但他却有些疑惑,委托令上明明只有十一人的姓名,而现在落座的却早就不止十一人。
坐在主位的宋望岳贵为一会之长,应该不会亲自参加这危机重重的行动;
但丁宋颂和丁贯,两个从未被委托令记录的名号,出现在这桌子上却有些别样意味。
心里思绪万千,徐北面上却毫不在乎,只是抱着胸坐在那贵客的位置上,不时伸手拿着旁边侍女递来的瓜果散食。
纵使被不少商会人员偷偷瞧着,他也我行我素。
宋望岳注意到了徐北这不能说是得体的行为,但他只是清了清嗓子,待到大伙都看向自己时,这望岳商会的主事人便朗然开口:
“今日,各位道友能暂放下手头的修炼,到此醉花厅中与老夫公议振兴商会的大事,实在是让老夫感动。老夫先敬各位一杯。”
宋望岳含笑说着,举起手中玉杯,对着桌上各位晃动几下,便一干而尽杯中的酒液。
那酒水的醇厚香气倒飘进了徐北鼻中,勾得他心里的焱神声音不住催促。
徐北暗骂着这痴迷酒味的目连加苏,却也盯上了宋望岳面前的酒瓶。
这酒水东西,能让焱神都迫不及待,想必是比“海澜生”也相差不远。
想归想,他还是集中了注意力,继续听着宋望岳的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