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歌揉了揉李郢的脑袋,笑道:“郢儿,江姨姨不能做你的后娘。”
“为什么?”李郢双眼含泪的看她。
江上歌轻柔的擦去了他的眼泪,“郢儿应该把在外祖家的事情告诉爹爹,告诉他你听到看到一切,我相信你爹爹不会让素姨给你做后娘的。”
她没办法跟一个六岁的小朋友谈什么喜欢不喜欢。
李郢狠狠地点了点头,“对,爹爹才不会喜欢那个坏女人。”
江上歌带着李郢回到包厢时,李沧正在大快朵颐的吃着饭,而李钧廉则是独自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夜色。
这一刻,江上歌终于明白李郢为什么会透露出与他年纪毫不相符的悲伤了。
开门的声音打破了窗边忧伤的气氛,他转头看过来。
只见门口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大的身影紧紧的牵着身边的小人儿,正弯下腰低声的在他耳边说着什么,引的小人儿笑开了怀。
那个身影站直了些,小人儿也松开了她的手,正朝着他飞奔而来...
这一幕多么温馨,多么令人向往,好似已经在他的梦中出现无数次。
“好徒儿,你来。”李沧适时的出声,将他从梦境中拉了回来。
江上歌哦了一声走过去坐下,察觉到窗边投来的视线,转头看去,微微低了低头算是打了招呼。
李钧廉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赶忙站了起来,将飞扑而来的儿子抱起。
“时间晚了,我就先带郢儿回去了。”
李沧没有说话,也没有转头去看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江上歌起身相送,看着父子俩消失在街角,才回去了包厢。
刚坐下就八卦起来,“师父,你和知府大人的关系不好吗?”
“谁说的!”李沧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
江上歌见他这样子哪里还不明白,轻点着脑袋,“不用多说,我都懂!”
“你懂个屁!”李沧眼里有一闪而逝的悲伤,但掩饰的很快并未被察觉。
他点了点桌子上折起来的纸张,“你看看这些条件满不满意。”
江上歌不解,伸手拿过纸张摊开,一目十行的看完才点点头。
“我都可以,本来就没指着这个发财。”
这是一张收购土豆红薯的契约,是李钧廉要将它们全部带走,作为种子各地推广,原本在这期间,是不允许江上歌再售卖关于这些的食物,但被李沧给驳回了。
李沧挑眉,“那早知道这样,我就不用白费口舌了。”
江上歌讨好的为他倒了一杯茶,送到他的手中。
“哎呀,我就是这样说说嘛,谁还跟银子过不去啊。再说了,就算知府大人给的少了,师父您还会亏待了我这个徒弟不成。”
溜须拍马这一套对于李沧来说很是受用,李沧一饮而尽,将茶杯再次放在江上歌的面前,江上歌也很有眼色的再次斟上。
...
李钧廉回府后就径直走去了书房,李郢依照着惯例是该跟着仆妇去洗漱,而这次却紧抱着李钧廉的脖子,死活不肯从他的怀里下来。
“郢儿乖,你先去洗漱,爹爹忙完就来陪你。”
李郢却依旧将头埋在他的脖颈,摇了摇头,“我不去。”
李钧廉无奈,只好挥了挥手,屏退了周身的下人,将李郢抱坐在腿上询问。
“郢儿是有什么话要跟爹爹说吗?”
李郢犹豫的点了点头,糯糯道:“爹爹,你喜欢素姨吗?”
“素姨?”李钧廉只觉得有些熟悉,但却想不起是谁。
“对啊,外祖母说她是娘亲的妹妹,让我叫她素姨。”李郢紧张的盯着他爹的神色。
李钧廉这才想起,他的妻子确实有个妹妹叫杨素,而且她们姐妹俩的关系非常要好,常常同进同出,甚至在他和嫚儿成婚那日还哭了。
“爹爹当然喜欢你素姨啊,她是...”
李郢不敢相信听到了什么,大叫着要从李钧廉的身上下来,“我不要你喜欢她!你怎么能喜欢她,我不要她做我的后娘!我讨厌爹爹,我讨厌你!”
李钧廉懵了,他从没有见过李郢哭的这么伤心,一时无措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门外守着的李嬷嬷听见李郢的哭声焦急的敲着门,听不到回应更是着急,越矩的冲了进来。
“老爷恕罪,少爷这是怎么了?”
李钧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指着李郢却不知道怎么解释,“就是...郢儿问我喜不喜欢杨素...”
他的话没说完,听到杨素名字的李郢哭的更加厉害。
“我不要她!我喜欢江姨姨,我要江姨姨做我的后娘!”
李郢像是得到了什么肯定的答案,紧紧抱着李嬷嬷的脖子,叫喊着要去找江上歌,怎么劝都不愿意松手。
听明白缘由的李嬷嬷哎呀一声,才道:“老爷可是说了要娶杨家小姐的话?”
李钧廉更懵了,“没有啊,我怎么可能!”
李嬷嬷一听便放了心,轻声安抚着李郢,“少爷不哭,你听到了,老爷没有说要娶她。”
“可是...可是爹爹他说喜欢那个女人。”李郢哭的有些狠了,即使是停了哭声也在不断的抽泣着。
李钧廉这才明白,解释道:“她是你娘亲的妹妹,也就是爹爹的妹妹,爹爹怎么会不喜欢她呢。”
“不要!小雪妹妹那样的才能喜欢。”李郢撅着嘴巴。
“好好好,爹爹不喜欢她。”李钧廉终于松了口气。
李郢得到了准确的答复,嘴角也扬起了笑意,松开了抱着李嬷嬷的手,跑到了李钧廉的身边,“今日,我要爹爹给我洗澡澡。”
李钧廉宠溺的点了点他的额头,将他抱起。
“好!爹爹给你洗。”
临出门前,看了眼一旁的李管事。
父子俩走后,李管事拉住了要跟去的李嬷嬷,“啥情况啊?”
李嬷嬷拍掉了老伴的手,凑近他的耳边嘀咕了一阵,“就这样的情况,你也好好问问老爷,我看那杨娘子怕是早就对老爷上心了!”
李嬷嬷说完便急忙跟上了李钧廉父子俩,在浴房的门外守着。
屋内的李钧廉脱只穿着一身洁白的里衣,许是第一次为儿子洗澡,他身上早已被水打湿,洁白的里衣里紧贴在身上,隐隐透出线条分明的躯线。
“爹爹,你喜欢江姨姨吗?”
李钧廉起身舀水的身体一晃,脚下一滑,险些掉进木桶里。
“郢儿怎么这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