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
屋内传来一声微弱的呼喊,乔士安闻声立马冲了进去,“我在呢。”
高朗瞪了一眼江上歌紧跟着进去,江上歌转头恰好对上李钧廉的看过来的视线,只见他眸光闪烁,下一秒转过头去。
“子衿是乔世子的字,看来里面的受伤的那人是乔世子的好友啊。”
江上歌眨了眨眼睛,有些诧异,“哦。”
这说的不是废话么?亲自来求医了,关系肯定不一般啊。
李钧廉好似也察觉了,尴尬的轻咳一声,率先走进了屋子。
床上的男人虽然意识已经清醒,但还是极为虚弱,原本只穿着一个裤衩子躺在床上,此时下半身已经盖上了薄被。
“之昂,你为何会伤的这么重?你不是去了...”
床上的男人几乎无所察觉的摇了摇头,轻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告诉我爹...云国与苗国...勾结,小心...”
这简单的一句话几乎花费了他全部的精力,本就苍白的脸上连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殆尽。
“什么!”乔士安的胸口剧烈的起伏,涨红的脸色和床上的人成了鲜明的对比。
“难怪了...真阴险!”高朗气的直接冲出了门,他就说齐家军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打退,原来是云国用了阴招。
“高朗,你回来!”乔士安冲到了院子里,拽住了像疯牛一般横冲直撞的高朗,“你听我说,之昂这里不能没人看着,你在这看着,我回去。”
“他娘的!云国的这群小人!我...”
“我本来就是这次领军的副将,这次偷溜出来已经是违抗了军令,我不想之昂再有事,你好好在这里待着,直到他的伤好,听到了吗?”
高朗虽然不甘,但他是乔士安的亲卫,既然主子都发话了,他也不能拒绝。
“是!高朗领命!”
江上歌对于这个世界只了解一个皮毛,她知道齐国和云国谁也不服谁,隔三差五的就要打上一架。
“苗国不是齐国的附属国吗?”
“是啊,我也没想到他们竟然勾结了云国。”李钧廉神色凝重,简单的给江上歌解释了苗国的历史。
“你是说苗国擅长养蛊?”江上歌莫名的心慌起来,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害怕,只是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乔士安从他们的身前略过,又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江上歌,转头看向李钧廉。
“还请知府大人快些找到李神医,里面的那位是顾国公的儿子。”
“顾落衡!”李钧廉满脸的震惊,快步走了进去,没过一会儿又冲了出来。
“他什么时候去的边关?不行,得赶紧找我爹去!”
江上歌第一次看到李钧廉大步流星的样子,这着急忙慌的样子倒有了一丝李沧的影子。
她掩嘴偷笑,恰好被出来的乔士安看见。
“江娘子,在找到李神医之前,还请你想想办法,乔某感激不尽。”
“我尽力。”江上歌收敛了情绪。
乔士安刚走到拱门前,守门的下人捧着一个托盘冲了进来。
“江娘子您快来看,这是老太爷专门给您打造的,今日恰巧送过来了。”
江上歌好奇的走了过去,“什么东西?”
她掀开托盘上盖着的缎布,一把把精巧的手术刀展现在她的眼前,她不由的愣住了,眨了眨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后,她兴奋的接过托盘,冲着还未走远的乔士安喊道。
“乔世子,我有工具了,我可以取箭了!”
乔士安的脚猛地停住,不可置信的冲了回来,看到托盘上一把把闪着寒光的小刀,紧握着拳头的手都忍不住的颤抖。
“那就麻烦你了,一定...一定要将他治好。”
“可是...我需要一个帮手。”江上歌期待的看着他。
乔士安看了一眼高朗沉思,随后点了点头,“好,我来!”
...
一切的准备工作做完,乔士安穿上了一次性的隔离服,别扭的耸了耸肩。
“等一下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乔士安点头,学着江上歌的样子带上了手套,口罩下的嘴唇紧抿,他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就连第一次杀人他的心跳都没有这么快过。
“我们开始吧。”
当手术刀划破顾落衡的胸膛时,乔士安还是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几个呼吸之后终于睁开了眼睛。
血,战场上见的还少吗?有什么可怕的!
不过就是用纱布吸一下血而已,他抬头看向对面被满屋子的烛光照亮的女人,竟然晃了神。
“纱布!”江上歌清脆的声音响起。
乔士安回神,急忙用纱布吸血,丢掉了纱布后,他再一次的抬眸看向江上歌。
她额头布满的细汗,微蹙的眉头以及那坚定地眼神,他不由自主的拿起一旁备用的纱布擦去了她额头的细汗。
“谢谢。”江上歌抬头看了他一眼后又低下了头忙碌。
乔士安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心跳好似漏了一拍,这样陌生的感觉却让他有一瞬间的窃喜。
回过神时,箭头已经取出,手术已经结束,恍如隔世的他却不敢再抬头看向对面的女子。
“很成功,只是没有羊肠线,到时候还要拆线,他还得在这里多待上一段时间。”
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江上歌瞅了一眼那绝对不合格的细线叹了口气。
“好。”乔士安愣愣的回答。
江上歌见他好像有些失望的神色,不解的撇了撇嘴。
乔士安离开了,江上歌也跟着下山了,再上山时,江上旭也跟了过来。
“阿姐,那我明天一个人回去啊?”
“嗯,你回去跟娘说一声,我要过段时间再过去,让她别担心。”
吃完了晚饭,江上歌去给顾落衡查看体温,她看着收拾干净的顾落衡沉思。
“啧,长得倒是挺帅,怎么感觉在哪见过?”
“什么见过?”高朗端着熬好的药进来。
江上歌抽出体温计看了一眼,“没事,他也没有发烧,很好!”
高朗一改白天的嚣张暴躁,双手交握在小腹前,低头看着脚尖。
“白天是我错怪江娘子了,我在这里跟您道歉,对不起。”
江上歌摆了摆手,“没事,我没记在心上,我明天一早要去扫墓,你记得别碰他的伤口,也不要挪动他,没受伤的地方给他擦拭一下就好,记住了啊。”
“好,我记住了。”
高朗乖巧的模样让江上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抖了抖肩膀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