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她的呼喊，正屋门内走出一个妇人，妇人原本毫无血色的脸瞬间爬上一丝红晕，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连连咳嗽起来。
张小凡着急的跑过去扶住了妇人，“娘，你出来做什么？你不能吹风的。”
妇人被扶了进去，小女孩立马跑去厨房倒了碗水，小心翼翼的端进了房间。
屋内咳嗽声终于放缓了一些，又过了一会儿，咳嗽声才消失。
张小凡走了出来，歉意的请江上歌进去，“不好意思，让江娘子在外面站了这么久。”
“没事。”江上歌摇头。
走进正屋，不知是不是害怕妇人吹风的缘故，屋子的窗户都紧紧的关上了，以至于屋子里充斥着浓烈的药味和潮湿的霉味。
江上歌不自觉的皱眉被张小凡察觉，他的脸瞬间涨红了。
“要不江娘子还是不要看了，我娘这病看了许多大夫，都是说要养着不要吹风，所以...”
江上歌没有在意，她刚刚只是被满屋子的药味熏着了，一时有些不适应。
“你帮我抱一下。”
她把江雪递给张小凡，看他无措的样子有些好笑，“没关系的，你像我这样抱着就行了。”
江上歌第一次有了要找一个保姆的想法，一旦王氏忙着没时间给她带孩子，还真觉得有些麻烦。
张小凡僵硬的样子逗笑了一旁的小女孩，“哥哥，你不是说在我小的时候都是你抱的吗？”
“这哪一样，别捣乱。”张小凡尴尬的瞪了她一眼。
小女孩却伸出手，“给我吧，大黄小时候最喜欢我抱了。”
“小草！没礼貌！”床上的妇人严厉的声音传来，伴随着是又一阵的咳嗽声。
张小草也发现自己说错了话，怯懦懦的缩起来了肩膀。
江上歌虽然觉得这比喻不大好听，但她也不过是个七岁的孩子而已。
“你叫小草？那你帮着抱一下妹妹好不好？”
“江娘子，我来就行了，我妹妹太小了。”张小凡可不敢把孩子给她妹妹，连忙拒绝。
“我不小了，我已经可以捡一大捆柴，还能给娘煮粥熬药，我已经长大了。”
张小草有些委屈的红了眼眶，张小凡虽然心疼但还是不敢冒险。
江上歌却从他手中抱过江雪，把她放在了张小草的手中，端了一张椅子走出去。
“小草就在这里坐着看着妹妹好不好？”
“好，我一定看好妹妹，不会让她摔着的。”
屋子里的霉味实在太重了，江上歌虽然是也有些不放心，但她还是不想让江雪在这个屋子里待太久。
“小凡，你把东边的那两扇窗户打开，你娘是不能吹风，但屋子里病菌太多了，还是要时常通风的。”
窗户打开，屋子里都亮堂了不少，妇人苍白的脸也看的更加清楚，江上歌更加疑惑。
“娘，这是江娘子，之前在店里遇到的，她会一些医术，您让她看一看吧。”
妇人眼中有一丝为难，但也不愿驳了孩子的面子，听话的将手伸出来。
江上歌沉下心探脉，脉搏虚浮无力，弱而迟，典型的气血两亏，但怎么也不至于这么虚弱吧。
“小凡，你帮我出去看一看小雪吧，我单独跟你母亲聊两句。”
张小凡本来就紧张，听她这么一说更加心慌起来，“江娘子，我娘怎么了吗？前面的大夫只说气血亏虚而已，难道不是这样吗？”
“你别着急，我还要再看一看，你在这里不方便。”
张小凡还想说什么被妇人打断，“你先出去吧，娘没事。”
张小凡有些担心的出门，小草见他出来连忙朝他招手，“哥哥，你来。”
“怎么了？”
“不知道娘最近怎么了，我前天晚上起夜，看见娘在洗衣裳，我让她放着我来洗，她却执意要自己洗。”
小草抱着江雪转头看他，眼里有一丝担忧，“而且啊，我每日早上都能看到娘晾晒的衣衫，而且上面还有没洗干净的血迹。”
张小凡瞪大了眼睛看她，“怎么会有血？多久了？”
“上个月你请大夫来之前就已经有段时间了。”
“这么长时间了？那上次大夫来的时候为什么不说？”张小凡有些心慌。
“娘不让我说，她说女孩子长大了都会这样。”小草虽然担忧，但对于她娘的话还是深信不疑。
而此时屋内的江上歌也发现了病因，“你这次的月事有多久了？”
妇人没想到她问的这么直白，微怔过后有一丝尴尬。
“快三个月了。”
江上歌大惊，“以往都是这样吗？还是就这次这样？”
“就这次，以往没有这么久的。”
江上歌并不是没有见过月经一来就是两个多月的，她妈妈是妇科的教授，这方面的知识她有过了解。
但显然眼前的这个妇人的情况肯定不是正常的，只希望别是要动手术的病，不然她就算是有心也无力了。
...
经过一系列简单的排查，江上歌初步诊断应该是有炎症的关系，她看了之前大夫开的药方，酌情增加了一些消炎药。
“这个药方你先吃看看情况，但你先气血亏空的厉害，光喝什么野菜粥是肯定不行，还是得吃肉补充蛋白质和维生素。”
妇人的脸上闪过一丝羞愧，“知道了。”
她的神情江上歌都看在眼里，他们现在的情况别说吃肉了，能不能吃饱饭都是一个问题，再加上张小凡又刚丢了工作。
江上歌起身刚要走出去，就听见张小凡急促的敲门声，“江娘子，我可以进去吗？”
“进来吧。”
张小凡冲进来跪倒在妇人的身前，“娘，你到底是哪里不舒服，为什么会一直流血，是哪里受伤了吗？”
妇人有些窘迫，求助的看向江上歌。
“你娘没受伤。”
张小凡闻言转头看向江上歌，“江娘子，我娘没受伤，那为什么会流血？”
“那是因为，女子每月都有那么几日，你娘这是情况比较严重，是里面...”
“江娘子！”妇人焦急的打断了她的话，转头拍了拍儿子的手，“娘没事，江娘子已经给娘看过了，你别担心。”
张小凡再一次转头看江上歌。
江上歌看到妇人期盼的眼神，叹了口气，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