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吵闹声很快吸引来了围观的人群,当知道江上歌可能不是江愚的孩子时,又引起了一阵喧哗。
刘大娘作为当时的接生的唯一在场人员,自然被围着追问。
“刘红,当时不是你接生的吗?你没看出来足没足月吗?”
“是啊是啊,你隔着肚皮都能看出个一二来,这肯定也知道吧。”
刘大娘沉着脸拨开人群,一巴掌打在了江愚的脸上。
“王八蛋!秀娘为你生这个孩子命都丢了,你怎么还能这样说她!你有没有良心?”
江愚一下被打懵了,当看到是刘大娘时火气也一下上来了。
“你个臭婆娘,当初是不是你收了那贱人的好处,你才不说的?我都没找你,你还敢打我!”
说着就扬手要打,江上歌接住了他落下的手,将刘大娘拉到了身后。
“大娘说的没错,你凭什么打她!”她转身把江雪放到了刘大娘的怀里,“大娘,麻烦你抱一下,谢谢。”
没了江雪碍事,江上歌也能放开了手脚,她捡起被丢在地上的扫把,死死盯着江愚。
“我是不是你的女儿,我不想知道,也不屑知道,当初那布庄娘既然给了你,我不会要回来,但是这个家不行,我也绝对不会让那些恶心人的玩意儿住进来!”
“我若是偏要你滚呢?”
“那就试试好了,反正你也说了我不是你的女儿,自然就没了不孝这一说,再不济咱就去官府明个是非!”
当然,她也不想跟官府扯上关联,那可是要赌上身家性命的地方,但若是真没办法她也不怕,至少她空间里面还有两千两银子。
气氛一时凝滞,只有刘大娘拽了拽她的胳膊,摇了摇头。
江上歌当然明白她的担心,但人已经惹到了头上,也不是说退缩的时候。
“怎么样?敢不敢跟我去县衙。”
江愚常年住在县城,哪里不知道县令的品行,那是掉进钱眼里的好色之人啊,可不是他们这样的老百姓惹得起的。
可是这个时候认怂,那不是显得他当老子的怕了这野种。
“去就去,我就不信县老爷还能不让我回自己家了!”
一旁的朱珍母女相视一眼,随即扯了扯江愚的衣角,满眼的担忧。
江愚转头拍了拍朱珍的手,眼神示意她们别担心。
他就不信这孽障真敢去衙门。
县衙内。
江愚跪在堂下,额头上满是细汗,怎么就真的来了?
惊堂木拍下,衙役齐声高喝,江愚瞬间吓弯了腰。
“堂下何人,状告何事啊?”
“回大人,民妇江氏,状告朱珍母女私闯民宅,企图强占民妇的家。”
江上歌的话像是戳了马蜂窝一般,朱珍大喊冤枉。
“大人,绝无此事啊大人。”随即怒斥反驳,“你个毒妇,明明是你已作为人妇却还想霸占娘家房子,你爹说上两句便将你爹告上了衙门,这些与我何干?”
“江氏,她说的可是事实?”
县令脸色微沉,比起一开始的语气明显有了怒气。
江上歌心底明白,不管在哪个时代,子女状告父母总会被指责,这也是她为什么不直接说江愚的原因。
她深吸一口气,狠了狠心咬碎了舌尖,眼泪顿时流了下来。
“大人,民妇也是不得已啊,民妇出生时便丧母,是继母王氏一手将我带大,原本一直都好好的,家父每月定期会送银子回家,可这两个月却断了生活来源。
前不久才得知原是父亲他已有了外室,还因此打了民妇的弟弟,休了民妇的继母,现在又要将民妇赶出家门。
民妇真的是没办法了啊,那铺子,那房子用的银钱可都是民妇的母亲生前挣下的呀,现在全要便宜了外人,民妇不甘啊。”
江上歌姣好的模样在眼泪的衬托下,更添了几分楚楚。
江愚眼见县令有了动摇顿时气急,“你放屁!”
县丞皱眉道:“公堂之上,注意言辞!”
“是,是。”江愚陪着笑脸,“大人,您不能听她的呀,那铺子房子皆在草民名下,不信您看。”
江愚从怀里拿出了契书递交给县丞,放在了案桌上。
县令原本并不打算去看,随意扫了一下,露出的一角银票让他赞赏的看了眼江愚。
“果真如此。”惊堂木再一次落下,“江氏,你可知罪?”
“民妇不知,民妇所言皆为事实,杏花村的众人都可为民妇作证。”
江愚拿出契书的时候,她就知道不管契书是真是假,那里面的东西绝对是真的。
她不屑地看了眼江愚那神气的样子,继续说道:“民妇此番别无所求,只想拿回那些属于我母亲的东西。”
江上歌从荷包里拿出了一张纸,“这便是民妇所求之事。”
县丞瞄了一眼县令,见他点头才走下去,一张被白纸包裹着一千两银票,县令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县丞余光扫到时,也惊讶了一瞬,随后轻咳了两声,县令回神掩嘴清了清嗓子。
这时,守门的衙役匆匆跑来,在县丞耳边低语了两句,只见原本因为一千两银票而勉强绷着的脸,又白了一些。
他摆手赶走了衙役,赶忙俯身在县令的耳边,“大人,后院来人了,是...”
“当真?他怎么会来?快快收起来,这些都藏起来。”
县令一瞬间的惊愕过后,手忙脚乱的收拾着银票。
“都押入大牢,午后再审!”留下这一句话便匆匆赶去了后院。
江上歌眉头紧锁,这一千两银票不会打水漂了吧。
看县令的样子,是来了什么大人物吗?
大牢内,漆黑的环境散发着恶臭,朱珍刚踏进来就连连干呕起来。
“愚郎,这怎么回事啊?你不是都...”
“嘘!”江愚斜睨了一眼江上歌,“应该是来了什么大人物,你再忍一忍,等县令忙完了,咱们就能离开了。”
江上歌嗤笑一声,她可是赔了自己一半的身家呢,就江愚那几十两银子,想必县令是瞧不上了。
只是到底有些担心,都说夜长梦多,总不会再有什么变故吧。
后衙内。
假山流水,一位老者斜靠着凉亭的柱子,凉风习习,舒适的让人昏昏欲睡。
县令跪在地上惴惴不安,里层的衣衫早已湿透。
“梁县令审案的方式,也真是公正的很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