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到候见阁，又见到那老头。
如今已知晓，穿这种款式的是剑派的执事，地位很高，赶紧上前行礼。
老头每日见惯了人兴冲冲上山，垂头丧气下山，不失大宗门的礼数，微笑致意。
“小道友既然要下山，不如去山脚下的玄天坊市逛一逛，与其他仙门弟子互通有无，买点趁手的东西回去。”
廖勇不知老头说的是什么地方，虔诚地赶去，原来玄天坊市在山门左转三里处，不在路边。
就是一个……露天农贸市场。
玄天剑派在此地设的一个仙家器物交易场所，所有人都可以来摆摊，不收交易税，不收管理费。
廖勇见到里面人头涌动，竟比上山的香客还多。
一打听，才知道玄天坊市单日开市，今天正是单日。
在坊市里走一圈，心里那点郁闷全消了。
坊市里灵符法器丹药一应俱全，全都摆出来给人看，竟然给图录增加了37种全新的药材。
在剑派眼里都是不入流的材料，但却是廖勇从来没见过的。
卖了两颗真元丹，十五灵石一颗。
听到这个价格时，心里又把徐黑达臭骂了一顿，真是奸商！
听其他人聊天，得知离此地十里外，玄天剑派专门修了个别院，出租给慕名而来的散修居住。
他决定在玄天剑派多呆几天，看看坊市还有什么新鲜东西可收录，于是寻到那处别院。
房租很贵，一个月2块灵石。
但是每套房子竟然标配有丹炉。
廖勇一咬牙，交了两块灵石，弄到了一套房子。
马上烧炉炼丹。
玄天剑派的这个别院，住的全是各地的散修。
散修进不了门派，卧牛山的灵脉跟他们没关系，但却有许多散修愿意留在此地，目的就是跟玄天剑派的弟子交易。
玄天剑派的弟子，资质都很高，时间很宝贵，不愿意浪费时间在炼丹、画符、制作法器这样的事情上。
若是搞到了珍贵材料，玄天剑派的弟子很乐意亲自炼一炉丹，但是日常吃的低级丹药，甚至中阶丹药，需求量太大，自己炼纯粹浪费时间。
不如花点灵石，跟散修兑换。
大门派的弟子，每月都发灵石，阔绰得很。
至于散修，到了练气高层后，往往陷入一个尴尬境地：低阶丹药食之无味，高阶丹药吃不到。
不如多炼点中低阶丹药拿去卖，存够了灵石，就有机会搞到高阶丹药来吃吃。
就算买不到丹药，花大量灵石把自己武装得更坚强点，也很划算。
制作灵符和小法器的道理也一样。
坊市一旦做起来，也就不仅跟剑派弟子有交易，还会引来其他人士，散修之间也有互通有无的需求。
玄天剑派与散修，各取所需，互利共赢，所以才会专门修一座别院，允许散修逗留在附近。
2块灵石的租金，是为了把穷鬼给剔除出去，把有实力者留下来。
如果廖勇是要先去坊市购买真正的材料来炼丹，成本就占一半，根本不可能形成良性循环。
做假的丹药，自然是一本万利。
接下来的事件，基本上炼一天丹，逛一天坊市。
不过，坊市里新的药材没那么多了，每天只能增加三到五种，到了半个月以后，基本就不增加。
现在每天见到的，就是常年在卖的东西。
吃了整整一个半月高仿丹药，有一天夜里，辗转难眠，起身练功，忽然突破到练气三层。
然后休息一天，把百花玉露丹吃了，成功突破到练气四层。
呵呵，这就练气中阶了么？
练气四层在玄天剑派，也只能混外门，在江湖上，也是个不得了的人物。
当初秦深、王腾也只是三层，每个月都去梁国都城朱雀城进货，十年来也没听过出岔子。
朱雀城有梁国最大的坊市，有机会真得去开个眼界，可惜与玄天剑派不在一条路上。
第二天，他兴冲冲再次上山。
在候见阁，再次见到那位年长的执事，廖勇恭恭敬敬地拱手：“执事还记得我吗？”
执事老头呵呵笑道：“你不就是上个月想加入玄天剑派的小伙子吗？”
“执事居然记得我。”廖勇鞠躬。
“不必多礼。”老头眼睛盯着他头顶，幽幽地说，“我观你近期似乎修为提升得很快。”
廖勇很高兴，挺直了腰板：“执事会望气术，大概已经知道，我练气四层了，可以拜入山门，至少能当外门弟子了吧？”
老头摇头，严厉地说：“你是绝无可能加入玄天剑派的。”
廖勇愣了，忙问为什么。
“你上次来，我看你的修为，大概就是练气二层，今日一见，却是练气四层，绝非正常修炼能到，一定是吃了丹药。”
被老头点破，廖勇不敢隐瞒，点头承认。
“修仙讲究循序渐进，丹药终究是辅助，不可能作为主要手段。你年纪超过二十，本就说明资质极差，靠着吃丹药，迅速提升，却无后劲。”老头语气已经带训斥味道了。
廖勇很想告诉老头，我很有后劲，我吃丹药不要钱。
但这话怎么说得出口呢？
“玄天剑派对带艺投师的外来弟子，考核是很严的。”
“你就算隐瞒吃丹药冲上来的事实，一到灵根检测，也会露馅。一般这样突破的资质都不高。”
廖勇听得傻眼，玄天剑派要求太高了吧？
唉，果然是梁国第一宗门，不是随便能进来的。
他与执事的对话，被边上围观的人听到，插话道：“小老弟，玄天剑派会招收的江湖弟子，是那种天姿很高，但小时候没有机缘修仙，导致很晚才练气的年轻人。”
廖勇回头看，是个一个中年人，衣着华贵，不是修仙弟子，应该是个富商。
老头没有否认这个说法，呵呵微笑。
“这样的江湖弟子，虽然起步晚，但后劲足，一样可以后来居上。”中年凡人很懂行，继续解释。
廖勇强撑着听下去，很想喊出来。
谁说不能靠丹药修炼的？
每日修炼功法，多枯燥啊！吃丹药才是捷径。
他不知是怎么下的山，心里很不爽，很无奈。
兴冲冲地来到玄天剑派，兜头就是一盆冷水。
他给自己设计的修仙道路，竟被认为是最不可靠的。
“算了，我就自己吃丹药升级吧。”
“现在是练气中阶，吃聚气丹不合适，大不了吃真元丹，浪费就浪费，吃到练气高阶就不浪费了。”
回到别院，环顾四周，心说，我就缺一个安全的环境而已。
玄天剑派这里确实安全，但我得去学新的丹方，炼新的丹药。
反正房租还有半个月，不如炼够丹药，再去别的地方看看，修仙路上百年，不着急。